医生应该慈悲为怀
2015/7/1 医学论坛网

    

    

     来源:纽约时报

     原作者:NATHANIEL P. MORRIS

     在我们医学院,我们有时候要上器官移植观察课。这可以让学生跟在医生后头,看他们把死者或活着的捐献者身上的功能性器官,移植到生命垂危的病患身上。这相当了不起。当轮到你要去上这门课时,你可能要去附近的一家医院,看着医生做心脏移植,或登上一架专机飞到另一个州去取一个肾脏。这门课很受欢迎,而且往往是在医学院学习的几年中,最让人难忘的一段经历。今年,当申请表一上线,我们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报了名。

     办完让没有经验的医学院一、二年级学生参加观察这种救命手术的全部手续,往往需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我之所以了解这些情况,是因为我曾做过帮助组织这些工作的志愿者。培训课、接种疫苗表、观察申请表、外科医生会议、赞助人签名、有限的招生。我们班从一月份就开始进行这项工作,而到了四月底还没结束。最后,报名表是随机排列的,第一个幸运的学生拿到了一个寻呼机。等待开始了。

     几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一个学生收到了呼叫,但后来却发现是一个误报。懊恼不已的学生们,把传呼机按着报名表的顺序往下传,因为你必须随时做好准备,而矛盾一直不断。我们开始怀疑是否真能有人会去手术室。而在五月下旬的一个上午,终于有人去了。

     当时我们正在上一节有关良性和恶性肿瘤细胞生长区别的病理课。那些缺觉的同学,在后排座位上打盹。那些未来的肿瘤医生,则在前排忙着做笔记。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彻了整个大教室。如果上课的老师是位职业医师,这种声音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但是这一次,这个声音不是来自站在讲台后面的老师身上;也不是来自那些坐在讲课老师旁边的辅导教师们身上;它发自一个坐在大教室中间的学生身上,他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急忙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整个教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并开始兴高采烈地呼喊起他的名字。在他扒拉着传呼机,踉踉跄跄跑出教室大门时,教室里爆发了热烈的议论。

     “你觉得他是不是要飞到别的地方去?”

     “我希望他能参与做手术!”

     看到这种情况,我们的老师开始找学生了解他们激动的原因。在哄笑和掌声中,一个学生大声念出了这门课的说明。我们的老师惊讶了-- 他还以为那个激动的学生是要当爸爸了哪。现在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他严肃地告诉我们,他经常给做器官移植的病人看病。他还提出被我们疏忽了的事情:可能有人刚刚死去。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我们很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挪来挪去。很多急脾气的学生,都为我们刚才的表现感到羞愧。

     那天晚些时候,我们才知道他是对的。那是一个老太太,因为急病发作造成脑死亡,我们班上的那位同学,和一个医疗小组一起去取她的肝脏。她在法律上已经死亡,但是因为戴着呼吸机和其他维持生命的设备,她依然有心跳,给医生们争取了多一点的时间。但是,当他们打开了病人的腹腔,才发现她肝脏的健康状况,不适合做移植手术。他们只好收拾好东西,又开车回来了。

     我和同学都认为,我们是为捐赠出来的器官,和我们同学得到了一个锻炼机会而鼓掌喝彩。但实际上,我们却是在为一个急病发作和一个生命的终结,及一个我们不曾相识的女性的解剖而兴高采烈。

     想起那天上午的事总是感觉有些诡异,即医学院的学生,在听到有人死亡而兴高采烈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但是,这样的矛盾,始终贯穿于我们的整个学习过程中。我们的老师在提到一个幼童死于一种罕见的癌症时说:“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病例。”或在举着某位父亲堵塞的心脏时说:“看看这个漂亮的病理。”我不知道别的专业的学生,是否也有这种反常的兴奋表现。那些学人力资源专业的学生,是否听说过“了不起”的性骚扰例子?法律系的学生,有没有学过“漂亮的”谋杀案?

     在医学专业中,我们的很多培训都要依赖于别人的不幸。没有病人,我们就不能学习诊断和治病。但是,我们有时候会忘了去控制对疾病科学的热忱,而在这种情况下,忽视了在积累治病经验的过程中,人所遭受的病痛。

     当轮到我拿着那个传呼机时,我一定要把这些牢记在心。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次为一个急病发作而鼓掌雀跃的经历--即便我在默默祈祷,希望传呼机能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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