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的医学巨擘——石美鑫
2016/5/12 丁香园

    

     编者按：

     石美鑫(1918 年 1 月～2014 年 1 月)，福建福州人，中国著名的心脏外科医学家。

     这是关于他的故事。

     1945 年抗战胜利后的一天，善后救济总署委派胸外科专家 Leo Eloesser 教授来到歌乐山讲学。

     在介绍当时世界心胸外科新进展时，Eloesser 讲到了「B-T 分流手术」，不到三十岁的石美鑫被这个精巧的手术震撼了，他决心要掌握这样先进的手术，为国争光。

     有部分材料说，Leo Eloesser 在介绍完这个手术之后，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们中国人也能做这个手术，我就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于是在场的石美鑫受到了刺激云云。

     对于这种类似于陈真打日本人，中国武林高手打外国大力士的桥段，我总是不太信。

     胸心外科先驱 Leo Eloesser 也是一个类似白求恩似的人物，他在二战后期来华援助，上海的王一山前辈也曾跟他学过两年外科。他何必一边帮助中国同行，一边又出言讽刺呢？当时的中国，外科技术远远落后于欧美诸国，这有什么好嘲笑的呢？不过，这种细节并非重点。

     1953 年 3 月 2 日，石美鑫在上海第一医学院附属中山医院实施了中国第一例 B-T 分流手术(比 1944 年世界上第一例 B-T 分流手术，仅差了 9 年)。

     这个手术在今天看来已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在当年却因其开创性的意义而极具震撼力，甚至直到 3 年之后的又一次同类手术，新华社亦予报道，兹抄录如下：

     新华社上海 21 日电

     上海第一医学院系统外科教研组副主任石美鑫，在 20 日为一个小孩进行了一种复杂的胸腔外科手术。 孩子的疾病在医学上叫「法洛四联症」，石美鑫根据医学文献采用「锁骨下动脉同肺动脉吻合术」来治疗这种疾病。

     这一天， 他在一百五十分钟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两根深藏在胸腔内部的动脉接合手术。手术施行结束以后，这个小孩的皮肤的紫色就开始减退，血压、脉搏都很正常。

     石美鑫在上海第一医学院担任教学和医疗工作已经十三年。在胸外科专家黄家驷教授领导下，他和教研组其他教师一起，从 1946 年开始到现在，共进行了各种胸腔外科手术两千次以上。石美鑫在一天中最多施行过三次大手术。

     他对另一种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未闭症，创造了利用普通绣花针缝合导管，再切断导管的治疗方法，治愈率达到 100%，而且不会复发。

     1991 年，也就是在我国首次 B-T 分流手术后的第 38 年，当年接受石美鑫手术的患者已经 51 岁了。为表达谢意，他特地与石美鑫教授在中山医院留了下面这张合影。

    

     今天的外科医生似乎已很难想象石美鑫等前辈们在 63 年前实施这一手术时所需要面对的困难。国际社会对中国的禁运封锁，使必要的医疗器械都难以企及，否则又何至于要手动拗弯绣花针呢？

     当时，石去市场买来最细的小号绣花针，在酒精灯上烧红后，用血管钳设法把它拗成适合精细手术操作的弯针，但淬火后的金属很容易折断，坚持试制了十多个晚上，终于制成了一批能用的。

     就是在如此复杂艰苦的环境下，那些可敬的先驱，硬是凭着过人的智慧和火热的激情，在一穷二白的新中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令后人瞠目结舌的医学奇迹。

     1957 年石美鑫开展「低温下麻醉心内直视手术」的动物实验研究，取得满意效果。当石美鑫感觉已经有把握开展临床试验时，恰好有一位 21 岁的归国华侨学生前来求治。

     患者叫叶任诚，罹患有房间隔缺损，经评估后，石决定采用低温下麻醉心内直视手术的方法修补该缺损。

     这一天是 1958 年 4 月 10 日，当时参加手术的医生有石美鑫、万德星、林尚清、凌宏琛等。在低温麻醉下，石美鑫打开了叶任诚的心脏，用时 7 分 15 秒钟就把那个房间隔缺损缝合修补完毕。整个手术三小时完成，手术结束后四小时，病人就逐渐清醒，心脏情况较手术以前有显著好转。

     这一手术，也是中国第一例直视下修补房间隔缺损的手术，距离美国同行首次完成该手术仅仅 6 年!

     作为中国的心胸外科先驱，石美鑫在中国心脏外科历史上留下了一系列重要的印记，除医学方面的贡献而外，他还曾担任过中国特大型综合性辞典《大辞海》的副主编。他曾担任过的职务包括：

     中山医院胸外科副主任、主任，外科教研组主任；

     上海市心血管病研究所副所长、所长；

     上海第一医学院院长；

     上海医科大学顾问；

     上海市学位委员会顾问；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委员；

     卫生部学位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中华胸心血管外科学会、中华医学教育学会和中华心血管病学会副主任委员；

     上海市医学会副会长；

     上海市科协副主席；

     上海市胸心血管外科学会主任委员；

     上海市生物医学工程学会理事长和名誉理事长；

     上海市医学教育学会顾问等。

     最后，顺便说一下石美鑫的几位家人吧。

     其弟石美森是我国著名儿科专家、重医儿科医院院长，文革初期因受迫害跳楼自杀。

     石美森的儿子，叫石应康，也像其伯父石美鑫一样做了心外科医生，并一手缔造了华西医院的传奇。2016 年 5 月 11 日，65 岁的石应康以与父亲一样决绝的方式离世，据说是从 20 层楼跳下……原因不详。

    

     石运莹是石应康的女儿

     责任编辑：倪佳骅

     排版设计：倪佳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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