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 2 名医务人员确诊新冠！带来哪些启示？
2022/4/8 21:36:12 丁香园
本文作者：吞吞
4 月 5 日，湖南省娄底市通报，娄底市娄星区在重点人群常态化新冠肺炎核酸检测中发现 1 例确诊病例和 1 例无症状感染者，两人分别为护士和医生。两例确诊病例均在每日进行的新冠病毒核酸检测中发现异常。 而两例阳性病例工作的娄底市中心医院，是娄底市全市唯一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和危重病例定点救治医院。娄底现存 4 例确诊病例，同时还承担 G2190 列车上全员的闭环隔离任务。 目前，娄底市中心医院已暂停普通门诊和发热门诊服务，封控住院部，人员不进不出(急危重症除外)，急症、血透、放疗、手术等照常运行。 作为新冠肺炎定点救治医院的娄底市中心医院，理应有更全面和严格的防护措施，但院感依然发生。抗疫进入第三年，无孔不入的病毒对预防院感有什么新的教训和启示？ 未接诊患者时，医务人员可能放松警惕 疫情发生之初，由于缺乏应对这种新型冠状病毒的经验以及缺少物资，在早期的武汉发生了一些医务人员感染。 据 2020 年初公布的《中国-世界卫生组织新冠肺炎联合考察组报告》，截至 2020 年 2 月 20 日，全国 467 家医院共报告了 2055 起医务人员感染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其中 88% 来自湖北。疫情暴发早期，当时应对这种新型冠状病毒的物资和经验都还较为缺乏，随着对病毒的了解逐渐深入，更多的规范化流程和监管措施落地，从患者处被感染的风险大幅下降。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风险却依然存在。美国的一项研究发现，在 95 例感染的医务人员中，有 10 例可以追溯到同事，与之相对的，只有 4 例可以追溯到患者来源。
医务人员新冠感染的可能来源图源：参考文献 [2] 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国家卫健委疾病预防控制专家委员会委员卢洪洲告诉丁香园，「医务人员在面对病人时，往往个人防护意识比较强，能严格遵守各项院感防控措施。但在闲暇之余，因工作疲惫等原因，容易出现松懈情绪。这时病毒就有了可乘之机。」 「要提高风险意识，制定详细的人员行为规范，小到吃饭、喝水、坐车，都应该纳入管理中来，同时加强培训、加强监督。从细微处入手，最大程度降低院感风险。」 事实上，尽管医务工作者更长时间地处于高风险的环境下，但医院并不是最危险的地方。《中国-世界卫生组织新冠肺炎联合考察组报告》指出，在他们的统计中，确诊医务人员的流调显示大多数都有家庭确诊病例暴露史。当本地疫情严重时，每日通勤的医务人员不可避免地存在将病毒带入医院的风险。 卢洪洲告诉丁香园，「在本地出现疫情期间，医务人员应该执行家庭与工作单位『两点一线』的要求，适当增加核酸检测频次，每日进行健康监测。抗原检测以其便利性和快捷性，也能帮助我们及时识别风险。此外，医务人员在进入隔离病区前，可提前进入隔离期。同时进行核酸检测等，排除社区感染风险后再进入病区开展工作。」 四川某三甲医院医生关海(化名)告诉丁香园，自己所在医院启用了智能门禁系统，录入医务人员的人脸及核酸结果，院内的手术室等诊疗区域都需要人脸识别才可以进入，没有实现人脸识别的区域则使用密码和门禁。「每周都要做核酸，疫情突发的时候会增加通知，核酸包括陪护、食堂、保洁等全体人员。」 未严格遵守规范，穿脱防护物品时造成污染 而那些在医院场景里的感染，则警示我们，一线医务人员的防护还存在漏洞。 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是，防护服、口罩等个人防护设备(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 PPE) 并没有被及时更换。欧洲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认为，在没有损坏或污染的情况下，同一个口罩可以使用 4~6 小时。而在实际操作中，不少一线的医生都延长使用了口罩或面罩。 在一项对葡萄牙医护人员的研究中，30.5% 的受访者使用时间口罩长达 8~10 小时，甚至有 28.0% 的人表示他们在轮班期间从未更换过口罩或面罩。
医务人员个人防护设备的使用情况
图源：参考文献 [4]
长时间不更换 PPE 会带来更大的感染风险。一项研究发现，在中国一家高风险医院病房中，6~8 小时轮班佩戴的口罩中有 10% 被一系列呼吸道病毒污染，佩戴超过 6 小时的口罩污染率明显更高。 在疫情较为严重的地区，很可能由于防疫物资没有及时调配，以及人员不足导致一线的医务工作者因长时间工作而未能更换 PPE。但在抗疫压力相对没有那么大的城市，则应该对更换的频率有更严格的制度和管理。 PPE 的更换本身也有着严格的操作标准，遵守更换频率的同时也需要遵守更换的标准流程，否则会带来更大的感染风险。武汉大学对 2020 年 2 月 15 日至 29 日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确诊的 105 名医护人员进行了问卷调查，仅 53.4%的医务人员始终严格遵循 PPE 的穿脱流程，还有 51.5%、43.7% 和 50.5% 的医务人员在日常工作中从未使用过防护面罩、防护服和鞋套。 武汉大学另一项在三甲医院的研究表明，手卫生不合格、接触患者前后手卫生欠佳、PPE 使用不规范的医务人员发生新冠病毒感染的风险明显增加。 而在新冠战场上，支援核酸采样和定点救治的医生往往从不同的科室召集，科室之间由于工作内容大相径庭，个人防护的知识和意识也存在一定差异。在这样的情况下，医院对一线人员的健康宣教则尤为重要。关海告诉丁香园，他所在医院在抽调人员前往支援之前都会进行个人防护的培训，「培训后现场考试合格才能走。」 卢洪洲表示，「一方面要结合不同岗位、不同工作区域、不同工作内容来制定具有科学性、可操作性的分层分级个人防护指引；另一方面要严格落实考核培训，做到『人人培训、个个过关』。只有『知行合一』，才能真正实现同质化管理。」 趋近于零 除此之外，卢洪洲还特别指出，新冠隔离病区的建筑布局非常重要，应严格按照传染病相关建筑规范进行布局，设置「三区两通道」，「还要重视空调通风系统的合理使用，做到分区明确、洁污分流、避免交叉。」 作为面对新冠的第一个战场，医院和医务人员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和风险。疫情之初，由于病毒突发以及认知有限，部分医务人员出现了感染。为了更好地控制院感，卫健委先后下发了三版《医疗机构内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预防与控制技术指南》，对医疗机构内的管理、医生个人防护用品的使用等做出了细致地指导。 而这一切，不是为了做到绝对的「零感染」，而是为了当院内出现阳性病例时，能把风险降到最低，让医院仍然能够保持正常运转。 缪晓辉教授说，「我们可以尽量趋向于零，但无法做到绝对的零。」 策划：yuu.监制：gyouza, Leu.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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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raun K M, Moreno G K, Buys A, et al. Viral sequencing to investigate sources of SARS-CoV-2 infection in US healthcare personnel[J]. 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2021, 73(6): e1329-e1336.
[3] Jin Y H, Huang Q, Wang Y Y, et al. Perceived infection transmission routes, infection control practices, psychosocial changes, and management of COVID-19 infected healthcare workers in a tertiary acute care hospital in Wuhan: a cross-sectional survey[J]. Military Medical Research, 2020, 7(1): 1-13.
[4] Peres D, Monteiro J, Boléo-Tomé J. Medical masks’ and respirators’ pattern of use, adverse effects and errors among Portuguese health care professionals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A cross-sectional study[J]. American Journal of Infection Control, 2021.
[5] Ran L, Chen X, Wang Y, et al. Risk factors of healthcare workers with 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a retrospective cohort study in a designated hospital of Wuhan in China[J]. 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2020.
[6] 谭彩霞,吴安华.医务人员感染新冠肺炎现状、危险因素与关键防护措施[J].中国感染控制杂志,2021,20(10):943-954.
[7] 中国-世界卫生组织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 联合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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