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焕中教授:在日本当医生也不容易
2022/5/5 7:30:00 丁香园

     本文作者:施焕中

    

     过去一周,我看完了日本女作家山崎丰子出版于 1963 年的长篇小说《白色巨塔》上中下三册 75% 左右的内容。

     除了作家因为是外行而不可避免过度夸张描写某些事件,譬如国际会议的重要性、日常诊疗细节的作用、权威的作用等,小说整体而言是纪实的,100 万字的平实描述能够让人有一口气读完的愿望。

     通过这本书,我了解到上个世纪 50 年代末/60年代初,日本医疗界与我们不久之前听说的状况有着众多的相似之处。

     日本的年轻医生是医院里扛活的主力军,收入极其卑微,从无薪熬到有薪住院医师、助手、讲师和副教授简直就是用命来搏。

     副教授为了抢到教授一职,几乎不可能仅仅依靠杰出的学术水平或精湛的医术。在整个你死我活的博弈过程中,「先做事后做人」这一信条比我们这边有过之无不及。

     在我们这边,重金买死一个说话有分量的领导基本就能成功闯关,他们则必须买通医院「教授委员会」的大部分成员。

     国立浪速大学附属医院第一外科柴前五郎副教授为了拿下教授职位,买到每张赞成票的价钱从 7 万日元涨到最后成交的 10 万日元。

     后来,买到了教授的柴钱教授为了谋到地方一个医学分会会长之类的职位,向院长承诺拿出 200 万日元的预算,这还不包括 100 万日元打发学生出去拜票的开支。注意,这是 60 年前的价码,也不知天今天的日常医界行情涨成了啥样。

     除了看到日本教授之间的索命倾轧,还看到了教授副教授日常毫无顾忌地收取药物回扣、患者红包、特诊费,以及药商或器械商提供的礼金、礼品、吃请和性贿赂等等。

     涉案医患纠纷官司时,医院组成团队恐吓本院证人,集体串供作伪证,收买患方证人等等招数,看着是多么的熟悉。

     总而言之,我们偶尔耳闻目睹的乱象,在《白色巨塔》描写的日本 60 年代初一样不少。如果没有山头兄弟互相吹捧和互相关照,要拿到科研经费绝无可能。掌控这些资源的大佬完全可以拿着基金作为礼物送给同一条船上的人,或者用来交换商品比如选票等。

     《白色巨塔》的医生群体中,大部分是身处封建白塔高墙之内普通医生,他们普遍冷漠和残酷,为生存而苦苦挣扎,必要时可以毫不犹豫地互害。

     全书只有两个正直善良并醉心于医学事业的医生,一个是第一内科里见修二副教授,另一个是看起来像是「奈良大佛」的病理学大河内教授。前者因为在法庭上坚持说出不利于柴钱的证词而被赶出大学医院。

     2021 年 7 月 25 日

     更多施焕中教授专栏内容

     当今医生能在 40 岁评上正高已属十分少见

     期待医院系统不用再评职称

     除非给主任当,否则绝对不可以跳槽

     为什么我们写不出好的 meta 分析论文?

     本文首发于施焕中教授个人公众号「施焕中」,授权丁香园发布|策划:gyouza

    

    


    源网页  http://weixin.100md.com
返回 丁香园 返回首页 返回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