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怎能永如初见?
2015/7/27 十点读书

    

     咱们今天来聊聊“初见”。

     这个想法来源于最近我经常打滴滴顺风车。其实我之前是uber的资深用户,改用这款软件是因为同事们推荐,而且想体验下“顺路”之概念有何不同。后来,同事看到我经常在群里发代金券,竟比我还兴奋,惊讶于我终于开窍不用uber而改滴滴顺风车了。也是直到那一刻,我才顿悟到自己换打车软件了这个事实。

     于是跟朋友津津乐道这一个变化,无意中提到了乘客印象和车主印象,发现原来大家都对这个很感兴趣。大抵是因为我们都好奇那个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到底会如何评价当时坐在他旁边的这个陌生人。

     人性使然,我想。就像好多年前的QQ好友印象,每每收到一个新的印象,还是会假装淡定的去查看,就像偷窥存在陶瓷小罐里的银色钱币,小心翼翼却又难掩欣喜。

     只是,当我收到一堆画风迥异的印象后,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小可爱少女心和成熟大气并行,是什么鬼!?车主又从哪一点能看出来我是文艺女青年了!?

    

    

    

     然后我细细回想,被评价为“文艺女青年”的那天,我穿的是一套纯白裙子,塞着耳机坐在车的后座,一言不语。而被说是“小可爱少女心”的那天,当时车主接到的是一只被雨淋了的穿着小短裤帆布鞋的我。至于“成熟大气,不只是吸引”,那天我在车上接了一个工作电话……

     你看,“初见”一般都足够美好,但只是在特定的人物情节背景条件之下,旁观者对当事人的局部性行为做出的揣度性判断罢了。要知道,别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看到那个最真实的你,哪怕看到某一方面的你,也只是你“表现”出来的样子而已。

     何况,人生怎能永如初见?

     搬到爱情面前,更是如此。尤其当最开始的“初见”迅速升腾成之后无数次轰轰烈烈的敢爱敢恨,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偶像剧剧情便在此处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成为无数少女心中最美的结局。只是我时常想,那些王子和公主在“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之后,回到现实,是否也会吹鼻子瞪眼。

     “回忆会从内侧温暖你的身体,同时又从内侧剧烈切割你的身体。”《海边的卡夫卡》试图告诉我们,回忆与现实的反差总是大到让我们不知所措。尤其女人的心,大多是经历“初见”后死在细枝末节日积月累的失望上。说着心疼你会永远陪你的那个人,现在也会是说着不要再来烦我的人。说着你最重要的那个人,现在也会是说你不比别人更特别的人。为博你一笑再辛苦也在所不惜的那个人,现在也会是连接你的电话都成为恩赐的人。

     每个人都有被生活虐出的烦躁,应对工作繁复之后的疲累,周全人际复杂以后的敷衍。只是,当这些负面情绪被泼散到最亲近的人面前时,爱就变成了粗糙的伤害,很多人都被这种包装简陋的爱扎过手。

     讽刺的是,我们往往最习惯对我们最亲近的人暴露出自己所有的脾性,发泄形式甚至是歇斯底里式的。那种状态下的自己,粗暴到恐怕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更别提当初“初见”时那般温柔静好。

     心理学中,这种现象并不是无迹可寻。它以自己为圆心,将周遭的人按照与自己的亲疏程度为不同半径画出几个圆,最亲近的人处在圆弧的最里边,视为安全区域。而我们往往会从潜意识里将安全区域里的人看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们的人。

     只不过,经历过那些因爱而生的伤害,才发现爱不仅要有内在丰满的质地,也要有外在妥帖的形式。无论多么诚恳真挚的感情,在简单粗砺的表达下,都不会带来太多愉悦。

     那么,回过头想想,“初见”之后,你的爱还好吗?

     一战时一位军官给家里发电报,钱不够,要删除三个无关的字,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对电报局的打字姑娘说:“把最后那句‘我爱你’删了吧。”

     打字姑娘从柜台里抬起头,看着面前木讷的男人,麻利地说:“先生,在我看来,这三个字才是最重要的。不用删了,这钱我帮您付。”

     或许你认为不重要的,恰恰是别人最需要的。就如顺风车的印象标签一样。

     还是好好地给爱找张包装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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