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向左,陈佩斯向右
2019/1/29 17:07:10钟 一 额滴神

    

    

     赵本山&陈佩斯

     每当春节临近,网上总会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赵本山要上春晚了”,但大多数时候,陈佩斯的呼声会更高一些。

     最近,网上疯传着一份春晚节目单,在这份节目单中,陈佩斯与朱时茂这对曾经的春晚“黄金搭档”也赫然在列,据说两人将合演小品《猪联璧合》,这在网络上引发大量关注。尽管官方媒体中新网进行了辟谣,但观众们仍激动不已。这不仅在于陈佩斯曾创造了多个春晚上的经典小品,也在于陈佩斯曾经被央视封杀的经历。

     在2000年前,春晚有“三驾马车”一说,指的是撑起春晚舞台的三个喜剧大师级人物,分别是赵本山、陈佩斯和赵丽蓉。论喜剧效果,陈赵更胜一筹,论观众喜爱度,赵丽蓉则占优势。赵丽蓉老师不仅带起一阵音乐小品的风潮,更是带病上场敬业度满分。老人于2000年去世,喜剧界从此失去半壁江山。

    

     单说赵本山与陈佩斯两人,他们似乎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同样以塑造底层小人物见长,同样在央视春晚舞台上大放异彩,同样是中国小品界标志性人物,然而,在艺术造诣和为人风骨上,两人却判若云泥。

     与赵本山不同的是,陈佩斯的小品没有方言,不从网络上扒包袱,不拿农民工、农民和残疾人开玩笑,他的搭档只有朱时茂,而且多年不变,连个女性都几乎没有。难能可贵的是,他的选题也从不高大上,他饰演的角色更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可他就硬生生凭借这些小人物,对社会上一些不公正的现象进行辛辣的讽刺。

     可以说,陈佩斯凭借自己独有的气质,在舞台上顽强的生长,带给国人一个时代的享受。有人说:“陈佩斯往台上一站就引人发笑,笑过之后就令人深思。”

     在很多人眼里,相比后来大红大紫的赵本山,陈佩斯的小品显然更为高级。

    

     一个拼命想上

     一个拼命想逃

     喜爱陈佩斯的观众叫他“陈小二”,这是他在春节晚会小品中使用的化名,对陈佩斯来说,自己塑造的角色深入人心,这是对他最高的赞赏。

     改革开放之初,陈佩斯主演的喜剧电影亦多以“二子”这一形象出现,形成了中国第一个喜剧系列电影“二子系列”。 1984年在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他与搭档朱时茂表演小品《吃面条》一炮走红,成为中国当时家喻户晓的喜剧明星,此后两人搭档表演的多部小品屡获大奖,均深受观众的喜爱,并逐渐形成了其独特的表演风格。

     这个小品亦开创当代中国小品的先河,成为新的戏剧艺术形式之一,1989年之后,小品逐步取代相声成为春晚的第一主角。

     在1990年的《主角与配角》中更是金句频出。“我原来一直以为,只有我这模样的能叛变——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朱时茂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革命啊!”、“别开枪,皇军让我给您带个话”。

     就这样 “陈小二”,秒杀几乎所有的观众,甚至没有年龄与阶层的区分,那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或者说很多人对于春节的记忆。

    

     1998年的《王爷与邮差》是陈佩斯朱时茂在春晚的最后一次登台。像此前一样,他提出在这部小品中采用高科技,但再一次遭到拒绝。矛盾逐渐变成针锋相对。

     其实,此前陈佩斯也缺席过春晚,但不是最后的告别。

     1987年的春晚是他的第一次缺席。那一年他遭受许多非议,如风云变幻的大环境在这个小人物身上的折射:那是中国电影开始转型的一年,市场的重要性被强调,娱乐片被正名并大量出现;同时也是中央下发通知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一年,“突出主旋律”的口号首次在电影界提出。

     陈佩斯后来也坦承,那十多年与春晚的合作并不愉快,节目背后是演员半年的焦虑:创作、打磨、送审、修改,还随时面临各种原因不明的突发性撤节目。

     这一切,似乎已隐隐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做了注脚。

     与此同时,赵本山则是走官方权力路线,他深知中国社会生态,以及人情世故,善于投机钻研,依附权贵,赚的盆满钵满,早已是几十亿的身价了。

     老赵是真想上春晚,因为上春晚给他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而老陈是真心不想上了,春晚背后捆绑着巨大的利益,干扰他的创作,令他心力交瘁,渐渐地萌生退意。

    

     我是个很干净的人

     没拿过这些奖

     矛盾终于在2000年爆发,陈佩斯与央视彻底决裂。

     这一年,陈佩斯和朱时茂状告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侵权,法院判决被告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立即停止侵权,登报道歉,并赔偿陈佩斯和朱时茂二人经济损失333293元人民币。从此陈佩斯和朱时茂两人被央视封杀。

     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是中央电视台的下属公司,彼时在未经陈佩斯与朱时茂许可的情况下出版发行了二位在历届央视春晚上小品表演的VCD光盘。对于处于强势地位的央视来说,出一套春晚的VCD光盘无可厚非,没有哪个演员敢说个“不”字,可陈佩斯就不信这个邪,他决意要与央视一干到底。

     2001年底,陈、朱胜诉。陈佩斯当时解释说,“我们不是什么斗士,千万别有这么高的说法。我们只是对错误的事情说个‘不’字,对自己被侵权表示愤慨和不允许,仅此而已 ”。 至于央视对他们的封杀,陈佩斯表示在状告央视前,他和朱时茂就想到这样的结果,但没后悔。

    

     “一个人争取合法权益不受侵害是正当的,如果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就不该活在世上”,这是他的态度。

     2004年,陈佩斯接受采访表示,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一直到今天(2004年)还在侵权,拒不执行法院判决,33万元赔偿也无法要回。

     那几年,陈佩斯似乎人间蒸发了似的,而在各种“纪实文学”中则出现了一个宁折不弯,被央视封杀,没有任何演出机会,穷困潦倒乃至付不出孩子学费,只能去北京的郊县延庆承包荒山种石榴谋生的陈佩斯。其知音体的描述迎合了一部分人,对一个落寞者的所有想象。

     种树与“世外桃源” “开荒种树”,陈佩斯后来表示是被媒体进行了渲染性的解读。在事件终于走向风平浪静之后,他进行了澄清。并没有什么苦闷的励志故事,只是过上了晒晒太阳陪伴家人的幸福生活。

     2014年他接受媒体采访,亲自对开荒种石榴树进行辟谣。 陈佩斯说当时只是响应北京政策种树,并非开荒种石榴树。在这里,我们引用整段采访进行还原。

     “写手创作有偏差,把我塑造成了励志人物。这弄得我很尴尬,其实我当时不是境遇不好,没有那么落魄,我是放浪江湖的人,自我放逐江湖,我厌弃了那种生活,绝不是说很愁惨的人进了山区,苦苦挣扎求生存。完全相反,我跟央视拜拜之后,第一年没做春晚,而在家陪父母,在农村的山上过年,给房子起了“曝日堂”的堂号,终于有时间能晒太阳了,静下心来读书思考。一年又一年,陪家人度过。当时不敢说,是怕百姓骂我。而现在大家已经习惯我不在那儿了,我在另外一个出口做得更好”。

     事实上,这段在山林中平静的日子,让他自己安定下来。每次需要创作或思考的时候,他都去那里闭关。2002年节目临时被拿下春晚,他也跑去了那里。

     山里农村的房子,成为他红尘之外的领地。

     他开始回望自己的前半生,从生活所迫到“突破”,关于他为什么进入戏剧这一行,以及一直坚持走下去,他的解释是“完全是生活所迫”。在内蒙古兵团的4年里,陈佩斯一直挨饿。鉴于当时的情况,1973年陈佩斯向家里提出,希望藉由考文工团的机会返城。到这时,同为艺术家的父亲陈强开始为零基础的陈佩斯辅导声台形表。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建议:搞喜剧。陈佩斯后来回忆父亲之所以这样建议的理由,“中国老百姓太苦了,要给老百姓带来欢乐。”但在另一个层面上,或许对陈佩斯这张脸来说,喜剧将是比较安全的领域。在特殊的年代里,他的父亲曾经因为演过反派,而饱受批斗,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得不说,陈佩斯迎来了一个好的时代。除了天生饰演反派的“家传脸”之外,陈佩斯开始在戏剧领域进行新的探索尝试。

     2001年上演的《托儿》是陈佩斯在话剧舞台上的第一次尝试。这是一部对现实社会老百姓日常生活中虚假、诈骗行为进行讽刺与揭露的原创作品,剧中对“诚信”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不过在当时亦备受争议。

    

     针对一直不做喜剧电影,也不演影视剧,陈佩斯表示主要是找到了话剧这片新天地,让自己真正成长。此前的“影视小品是我的积累,喜剧作品到话剧这儿才完整”。

     《阳台》就是他积累了30年的喜剧经验后进行的一次喜剧实践,其中渗透了他很多的喜剧理念。 在话剧中,他或许找到了自己一种比较天然的状态, “我现在不着急,十几年的时间都耽误在电影里了,现在不那么苛求自己了,也不苛求环境了,就更自由,更飘摇”。

     而对一些不为市场负责,拿着国家资金运作舞台艺术的剧团,在陈佩斯看来那都是在制造不正当竞争,而坚守则是草根能做的最后努力。他用自己的顽强生存下来,一如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胡杨。

     那个年代,领导以及领导家属,相关单位看戏从不买票,演出门票全部由主办与表演单位私下赠送。所有人都默认规则,独独陈佩斯不合俗流,对赠票说NO!不管您是什么官,是什么爵位,和我没关系,您要看戏,对不起,请自个掏钱。这是对知识产权的尊重,对艺术家的尊重,更是对艺术的尊重。这份尊严,是陈佩斯从业的底线。对达官显贵,陈佩斯从未妥协过。

     有一次采访中,主持人问他:“你拿过国家级的奖项吗?”陈佩斯说:“我是个很干净的人,没拿过这些奖。”

    

     跨过人性的娱乐

     其实,看似凋零的话剧市场,充满了不正当的竞争,以及急于求成的创作心态,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充满着观众对优秀作品的呼唤。

     2015年陈佩斯的新戏《戏台》上映,这是他在戏剧表达形式上的又一次探索。在话剧上大获成功,让陈佩斯看到自己人生下半场的另一种可能。虽然,此前他在接受专访时曾表示,自己并不擅长喜剧,但他的人生,荣辱皆与这条喜剧之路相关。 同一年,陈佩斯亦回归央视。他自导自演的电视剧《好大一个家》,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首播。

    

     在这之前,按照陈佩斯的说法,央视也曾向他伸出橄榄枝:2004年春晚节目组发出邀请,但他直接以没有时间拒绝了。 “很多年都不想去,但是真是被观众‘绑架’,也是被人情‘绑架’,一次一次很勉强地去。所以一离开就没想再回去。”

     当陈佩斯以表演艺术家的身份再次回归时,赵本山却坠入了谷底,自打那个20吨黄金的谣言破灭之后,他就彻底地人间蒸发了。他不仅缺席了春晚,还缺席了两会和各种文艺座谈会。他那个拥有1500万粉丝的微博已经跟一个僵尸号没什么两样。

     与其说本山大叔是自己作死,还不如说,他是被时代所抛弃了。而潜心修炼的陈佩斯终于迎来了他最好的时代。人们对他的艺术追求与人格魅力趋之若鹜,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他成为了这个时代的脊梁之一。另一位有着同样群众基础的人,则是曾经与本山大叔同过台的崔永元。

     如今,陈佩斯已经65岁了,整整一个甲子,距离被央视封杀,过去了十九年。他的头发和胡子白了,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笑声也多了。可在柔和的外表之下,依然可以看到一根宁折不弯的骨头,掰不弯、打不断的硬骨头。

     主持人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拍电影,凭你的影响力,赚个几亿不是问题。陈佩斯笑着拒绝了。可这次拒绝绝非不妥协。他六十岁了,早就忘了旧日恩怨,唯一所遵从的,不过自己的内心,因为内心已然有了最好的选择。

    

     每次网上流传陈佩斯上春晚的消息,总能引起观众的骚动,这其中不仅包含着对他与央视恩怨的好奇,更充满了观众对优秀小品的渴望。

     正如知乎网友指出的,1990年的《主角与配角》是对当时文艺作品刻板化、教条化、脸谱化进行的讽刺。那时的相声小品多是针砭时弊的,而现在不是歌功颂德就是无病呻吟,无厘头的包装与闹剧,强行制造矛盾与冲突,欲博观众一笑而不能。在观众的笑声中,是陈佩斯他们对现实中严肃议题的思考,是在不经意间被赋予的调侃的意味。

     当对资本的渴望,与“娱乐至死”并肩跨过人性的门槛,观众与喜剧小品最终能逃离被时代“异化”的命运吗? 如果说上世纪陈佩斯的小品开始了一个相声表达的新时代,而他的“消失”,也象征着那个时代的结束。

     其实,陈佩斯究竟能否现身央视春晚,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以艺术的方式用笑声引领观众重新审视荒诞的现实生活,是不是已经渐趋困难?现在的春晚节目,令观众对陈佩斯,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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