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们
2017/9/8 码字工匠老詹
老詹小注：今年9月10日，是我国第33个教师节。为了表达对老师的怀念，1999年9月，杨乔曾在《经济报人》发表过一组《我的老师们》。现将此文在公号重新刊出。老师是一个永远的话题，无论时间多长，都有很多故事的。
作者手记：少小离家近半个世纪，写老师就是写自己，那人，那水，那草，那物，淡淡的乡愁，浓浓的乡情。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那一缕岁月难忘却，我记忆里的一块铁……”，这话我深信。有着思维能力的人们在不停思索的过程中，有记忆，同时也会有消逝，这是正常的。你记得住的就记住了，记不住或者不想记的就消逝了。把记得住的在脑子里储藏起来，通过筛选、沉淀，随着时代的推移，这些难以忘却的记忆就形成了一块铁，深深地印在了你的脑海里。我的老师们，就是这块铁的一个组成部分。今年9月10日，是我国第15个教师节到来的日子。在这里，我把对老师的点点滴滴思念写出来，以示学生对老师的一种回报。
音乐老师降香文
降香文老师
童年生活难以忘怀，我的童年是在欢乐中度过的。
50年代大跃进的时候，我上小学了!学校是和平路小学，座落在四川自贡市贡井区贡井街旭水河畔。我们的教室很陈旧，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教室相邻的墙都是半截，所以我们可以在老师不在的时候，同另一个班的同学“打电话”。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 50开外，姓金，教我们的语文。她看上去身体不太好，很瘦，个子又小，老戴着顶帽子，讲一会儿课，歇一口气，有气无力的。牙全没有了，安的是口假牙。
金老师没有用普通话教我们，也没有教拼音，她是用地道的自贡话讲课。第一课的内容是：一、上学，我们上学。学校里，那么多老师，那么多同学。
后来，我真的认识了那么多老师，那么多同学，印象最深的就是音乐老师降香文。
那时候的降老师很年轻，耳朵背后有一对编得很精细的辫子，一般人梳小辫用3股头发编，降老师爱用5股。弯弯的眉毛下长着一双笑眼，嘴角往两边微微向上翘起，显得一直很开心。
降老师个子不高，干净利落、衣着得体、走起路来一步一个脚印、步子很稳。降老师的胸前经常飘扬着鲜红的红领巾，那红领巾是绸子的。她除了教我们音乐课还是我们的中队辅导员，她告诉我们：红领巾是五星红旗的一角，是用烈士的鲜血染成。因此我们对红领巾非常地向往，戴上它感到无尚的光荣，每天睡觉前都把它叠得整整齐齐，很少清洗，生怕掉色。
学校没有固定的音乐教室，所以降老师上课是轮流到各个班的教室上，事先由几个大个子男同学把老师的教具——一部陈旧的脚踏风琴抬到教室，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音乐课上，降老师把事先抄写好的新歌张贴在她背后的墙上，这是一张大歌单，然后用她的双脚和双手弹出优美的曲子，再用嘴巴唱出歌词。老师的声音有些沙哑，每当唱到高声部和低声部时，脚踏风琴会很巧妙地带过去。
降老师喜欢把一首歌反复地弹上几遍，我们一边听曲子，一边对照墙上的歌单对号入座，音乐课上完，我们不仅学会了新歌，还学会了识谱。
我们学会的第一首歌是《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歌词是：“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团结起来继承着我们的父兄，不怕艰难不怕担子重。为了新中国的建设而奋斗，勇敢前进前进，跟着毛泽东。”全歌分上下两段，词作者是名人郭沫若。
每唱着这首歌时，我们都无比地振奋，有一种使命感，那就是：为了新中国，时刻准备着!一直唱到60年代中期，新的少先队队歌接替了它。那是电影《英雄小八路》插曲，它的歌名就叫做《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降老师教育我们热爱红领巾，教我们唱歌、跳舞，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跳菊花舞。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学校种植了大批的菊花。每个班以队日活动的形式开展竞赛活动，我们裁苗、培土、浇水……到秋天时，学校是满园花开，一派生机。
我们这些被称为祖国花朵的儿童，看到通过自己辛勤劳动变出来的朵朵菊花，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大、这么艳的菊花，它们的学名叫做“龙爪菊”，真的就像龙爪一样，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种龙爪菊了。
菊花的清香不仅引来了蝴蝶和蜜蜂，还把外校的老师和同学们吸引过来，区里的领导也来我们学校参观。
这期间降老师为我们编排了《菊花舞》，把各班的文艺骨干抽到一块，每天放学后在学校的操场里排练节目。歌词、歌曲全由降老师创作，我们在音乐伴奏中，不断地变换队形、边舞边唱。歌词是：“秋风吹来菊花朵朵开，菊花开得朵朵逗人爱，红的红呀白的白呀，紫的紫呀黄的黄，篱笆下边把队排”。
全歌共分三段，服装道具也由降老师设计，我们被打扮得很像小喜儿和小刘巧儿：头上耳朵上边扎着一对漂亮的蝴蝶结，脸上扑着桃红色的胭脂，还抹着鲜红的口红，身穿兰布裤子和中式红碎花小布衣，黑色的小围裙上贴着降老师用红纸剪成的各种菊花造型。我们白天在学校练，晚上在降老师家中练，那时没有穿衣镜，我们就借用灯光看墙上的影子来对照自己的动作……。
通过我们的歌舞，把种菊花辛勤劳动过程到收获的喜悦心情在舞台上重新展现出来。菊花舞最后在贡井区小学生汇演中获得优秀奖并代表贡井区到市里参赛，捧回二等奖奖状一张。
那时，降老师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这种荣誉感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在心里永远扎下根的。
降老师和外孙女在一起。
只有我在这中间曾经有过闷闷不乐。我在菊花舞中扮演一个比较可爱的中心人物——菊花姑娘，衣服打扮动作同其它同学一样，最后，由我手举各色盛开的菊花以马步的姿式半蹲在中间，众同学围着我做一个定型动作而结束。
降老师让我演菊花姑娘是对我的信任，可是我仍然闷闷不乐，原因是我们一块表演的同学中，有一个叫李汝华的同学，大家叫她李华。我总感到李华长得比我好看，动作也比我跳得优美。我也想跳得同她一样好，心里直着急，越急越跳不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时正放映电影《三毛流浪记》，想到李华的鼻头有点圆大，就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做“三毛鼻子”。这件事传出去了，李华后来就来找我……我们都哭了，又笑了，最后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人，一旦放下思想包袱，就会一身轻松。并感受到了：因为别人比自己好而难受是很伤神的；得到别人的宽容是很幸福的。从中悟出：人与人之间有差距产生矛盾是自然的，嫉妒别人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
降老师教会我们跳菊花舞，不仅获了奖，还从中逐渐懂得了一些做人的道理。不久，我们初小毕业要升高小，从此告别了母校，离开了降老师。但降老师的乐观、向上，创新意识，使我明白了这种精神在人类生命中占有重要位置。(明日请看《班主任张莲初》)
降老师一家(摄于1966年)。
降老师生于1923年9月16日，逝于2006年8月27日，享年83岁。
http://weixin.100md.com
返回 码字工匠老詹 返回首页 返回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