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一个从未同老詹说过话的人,竟然写出关于老詹的整版报道!
2018/4/10 6:54:37 码字工匠老詹

     老詹小注:一个从未同老詹说过话的人,竟然写出关于老詹的整版报道?没错,真有此事!那是21年前,老詹领着十几位同事,到山东烟台创办《经济日报APEC特刊》。办刊之余,应《烟台日报》之邀,给年轻记者讲了一课。回京未久,看到《烟台晚报》刊出整版文章《詹国枢并不认识我》!看完文章,老詹很是感慨:真是服了YOU了!只听了一课,竟然写出一个整版报道!有感于此,我曾对《经济日报》小年轻们说:各位,瞧瞧人家,多厉害!真希望你们也像这小伙儿一样,如此勤奋、聪明,逮住机会绝不放过!文章写得好不好另说,有了这种精神,啥事情干不成?!

    

     詹国枢并不认识我

     本报记者吴殿彬

     (一)

     日前,我听他讲了一次课。他并不认识我。

     为什么要写他?是因为他讲的一些事情,他说的一些道理,不光对我们新闻界的同行有用。对每个人的生活,对人生都有所启迪。

     他叫詹国枢,他的名字,凡是经济日报的忠实读者,大都是能叫出来的。他本人,据我观察,中等个头,虽是四川人,却有齐鲁大汉的长相:方脸盘,略黑——因为他在台上离我远——总觉得他眼睛不算大。他穿了一件米色细格上衣,显得有点土气。他微笑着,憨厚中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神态。

     这就是6月9日上午,我在烟台日报大会议室里见到的詹国枢。他在为APEC博览会来烟办经济日报特刊的空隙,给烟台日报的编辑记者讲课。

     詹国枢,1949年生于四川西昌,上海复旦大学毕业后到经济日报工作,现任经济日报副总编辑。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豪爽的汉子,有厚度,有能力!

     (二)

     他讲定位:记者的定位,人生的定位。

     所谓定位,说白也就是一个人应该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料”,该干什么,或者不该干什么;该怎么干或者不该怎么干。

     他援引了别人一段话说:“人的埋没,往往都是自我埋没。”

     “我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因为干了记者这一行,才不得不接触的人多一些。”詹国枢这样自我介绍说。他32岁大学毕业进经济日报,算是老的,但当时并不知道怎样定位,只是在国内部干编辑。不过,他总想,干什么都要达到极致。

     不久,他被调到工交部,这时候,才知道当记者需要定位;人生,也需要定位。他认为记者应有自己的行业定位,他对自己的行业定位是:专注城市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

     他研究了十多年,在这方面,“心中有数”。

     一些大事情,他都能把握得准。他说:“记者的定位,首先要做某个方面的专家,然后才能涉及其他领域。”他根据自己的定位,多写通讯,少写消息,因为跑消息跑不过年轻小伙子。北京青年报约他写些生活大特写,他回绝了。他说:“每天晚上跑这跑那,酒店舞场,我不能跑,也写不了。因为这不是我的特长,也不是我这岁数所能干的活儿。有些青年记者写出了很好的社会生活大特写,这是他们的长处,而不是我的长处。”

     詹国枢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功,这与他聪明的定位是分不开的。记得我在烟台日报对外部工作的时候,每有报纸送来,往往要先看看经济日报,找找有没有詹国枢的“新闻”,因为詹国枢大量的经济新闻作品,已经在记者中成为一种范文。

     “詹国枢在中国经济报道中是数一数二的名家。”有人这样说。詹国枢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他在讲课中不大提自己,却讲了经济日报、新华社和人民日报三位经济报道的名记者,他称他们为“三剑客”。他说,这几位因几十年研究某方面的经济报道,而成为“权威”。中央的部长们经常请这些同志吃晚餐,在餐桌上征求他们对某些政策的看法和意见……

     “他们不仅在国内有影响,在世界上也有影响,不少国家特邀他们前去考察,因为他们的真知灼见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效益……”

     这是定位准确而获得成功的范例。

     反之,也有不成功的。一位大学毕业生到经济日报报考,成绩好,面试好,只因身体状况不能被录用。詹国枢替他惋惜,帮他出主意定位说:“浙江电视台请你回去,并且你爱人也在那里,到那里的贡献和价值,不见得比经济日报低……”但是,这位同志就是想不通,后来就到了中央某新闻单位驻上海记者站工作。结果,才能发挥不出来,想回浙江台,还得做工作。

     定位,有主观的,有客观的。最好是主观想的正好是客观需要的。如果客观达不到主观所想的,那么最好培养顺应客观的兴趣。詹国枢当初报考复旦大学时,报的哲学系,他酷爱哲学。后来,说不清什么原因,被分配到了新闻系。他逐渐培养兴趣,现在干新闻已经有滋有味了。

     詹国枢是个实在人。他说:“很多人以为当记者出名,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在你那个圈子里,三五个人知道你。到了社会上,谁认得你是谁?因此,只要你在你的单位里,让人承认你是最好的,最真诚的,就不错了……”

     有人问到中国新闻奖,詹国枢说,地方难以获得中国新闻奖,是因为你不在那个位置上。每年评选,中央级的大报必须得奖,而且必须是一等奖。因为它的地位在那里。在座的同志到北京去工作,很可能获得中国新闻奖,这不难。反正是有这么几个指标,只要你做到极致,别人比不了你,你就得奖。

     定位准确,做到极致,就会成功———詹国枢喝水的时候,我这样想。

     (三)

     詹国枢讲新闻记者的提高。

     他说,提高首先是道德品质的提高。一个记者,没有好的道德品质,很难想象他能写出好的新闻作品。人生本身就是一个个过程焊接起来的,不应该追逐最后的结果。每个人都有痛苦,也有欢乐。如果在痛苦折磨你的时候,你想到这是一个过程,那么这本身就是很有意思的了。有时候还要体验枯燥和乏味,这同样也是有意思的。你如果这样想,那么就会体会到“工作着是愉快的”。

     他从哲学的高度讲新闻工作者的提高,这还是我走进新闻界听课以来第一次遇到。在讲解纯业务中,能上升到人格的提高,这样的广义涵盖,令人不得不深思。

     “如果老干同样的事,没有变化,那么就缺少创造力。”詹国枢说,“你每天都干同样的事,重复一年,就等于一天。我们搞新闻的,一天一个样子,写了这篇写那篇,不能重样,是很有意思的,是创造性的劳动。很多同志为APEC博览会忙得不可开交,但过去之后你回顾一下,这可能是人生很精彩的时刻,是不可多得的时刻……”

     詹国枢出了一本书,书名就叫《活得有滋有味》。

     (四)

     詹国枢是带着12个人到烟台来办经济日报特刊的。他拿着特刊现场说法,甚至不惜朗读一些文章的精彩开头和片断。他要讲的一点就是,经济日报的“不可替代性”。

     经济日报搞发行时,他曾经到内蒙古等地去做工作,他跟省委书记和省长们谈起订报的事,人家马上拿出报纸来说,你看看,这和别的报纸有什么两样?恰恰是这几天的经济日报多转了新华社的稿子,跟别的报纸确实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詹国枢吃了苦头。

     他说:“我们经济日报就是要登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如果我们和别人一样,就没有价值和生存的余地。”

     “有特点有个性的东西才能生存。”这是他对不可替代性观点的注解。

     他讲了和儿子的故事。

     一天,家里的电视正放蔡国庆的演唱,儿子一回来,马上就把电视关了说:“我最烦这个人。”詹国枢说,蔡国庆是很有特点的。有特点就能成功。如果听到收音机里的歌声,不知道唱的人是谁,就证明那唱歌的是不成功的。

     他儿子不喜欢的歌星,恰恰是老人和儿童所喜欢的;他儿子喜欢的崔健,恰恰又是老人和儿童不喜欢的。生活就是各有所喜爱,有些东西不可能互相替代。

     这给他一种触发。还有一种观察:北京的王府井,是外地人爱去买东西的地方。因为名气大,下火车去也方便,外地进京的,往往到王府井买了东西就走。久而久之,王府井的服务质量和商品价格就可想而知了。

     而西单,是北京人购物的地方,这里商品质量好,价格合理,理所当然成了城里人光顾的场所。前门则是郊区人购物的聚集地,因为这里的东西特别便宜,是老百姓的购物“天堂”。

     这三个地方各有不同的特点。有不同的特点才能生存、竞争、发展……

     于是,便有了歌星和王府井和经济形势联系的选题,于是,便有了《蔡国庆·崔健·王府井·西单》登在经济日报上,得到广泛好评。

     詹国枢从工作和生活两个角度,论证了“不可替代论”。他讲了新闻的发现与写作,透着生活的哲理。

     (五)

     詹国枢获过不少中国新闻奖,他自己对新闻稿件的写作风格要求是这样八个字:“举重若轻,深入浅出。”

     他讲了经济日报特刊《听海尔人算帐》这篇稿子的写作过程。他到烟台商城去采访,看到海尔集团要了十几个摊位,是众多参展单位中布置的最气派的一家。问起来,知道他们要花几十万。于是,他就采写了这篇稿子。稿件介绍了海尔树立长远眼光,弄明白了今天的无形资产明天会给企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这样一个道理。“这篇文章很可能使某些厂长经理感兴趣,”他说:“这也是替烟台算帐。”

     他讲了写作中的严谨。他拿着自己发表的稿子,一句一句地评哪些是废话,哪些地方写得还欠火候……

     听着他的讲解,我感到詹国枢有无穷的能量。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这样的,越没有深度和力度的东西越花枝招展。海中的浪花,转瞬即逝,而大海深处的“涌”却能产生搅动大海的澎湃的力。詹国枢的“举重若轻,深入浅出”就是这种“涌”的能量的体现。不论是写文章也好,办事情也好,达到了这种境界,该算是至人了吧。

     詹国枢是在新闻界的枪林弹雨中冲杀出来的。他现在说的这句话,正是我们将要追求的目标。正如诗人艾青称赞世界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那样:“你是音乐阵地的将军!”我们可以称詹国枢:“你是新闻界的将军!”

     如所有经历过的人,他的经验变化为语言时,需要你的感悟,而决不能学究气地去批评他的真诚。

     詹国枢讲,文学作品原本是编的故事,人们还喜欢看;而我们写的新闻,全是真事,本来比文学作品更应该有吸引力,为什么没人爱看呢?就是功力不到家。这话看起来是颇有点偏激的。因为文学的功能是娱乐,新闻的功能是传播信息,二者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我们却从中能够感受到了他是如何渴望新闻记者提高写作功力的。在“新闻无学”还没有被完全否决时,在当前一些人对新闻写作功力以为不足道的时候,詹国枢这样说,可谓振聋发聩的呼号。因为没有功力,就永远达不到詹国枢所说的那种境界。

     詹国枢讲新闻的选材、角度和题目,讲逆向思维和写作手法的变换,讲学理论和写评论……他不调书袋,不拿架子,宛如拉家常。他轻轻地点拨,只求给人一个明白。但这些已经超出了本文的范围。

     思想和知识给了詹国枢一种巨大的磁力,给了他独特的眼光和巨大的成功。他不认识我,但是,他讲的这些,值得我告诉你。

     (原载1997年6月11日《烟台晚报》)

    

     (编后小记:非常感谢《经济日报》记者胡考绪、王金虎二位朋友,百忙之中,热情地帮我查找资料并拍摄两张珍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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