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2017/1/10 陈安看世界

     原来听说罗大佑的处女作是《童年》,后来又见过多个不同说法,我比较欣赏的说法是他的作曲处女作是《歌》。

     我听过张艾嘉唱的《歌》,作为一个没有任何风格,不会任何演唱技巧的人,张艾嘉唱的好像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因为《歌》词的完美和曲内在的悲伤,我还是觉得深深打动我的心。

    

     后来也听到过罗大佑自己演唱的版本,因为他本人古怪的含音,总觉得歌唱得非常意犹未尽的意思。可是,不管怎样,如果这首歌是处女作,那确实是出手不凡。

     但是,这《歌》却是过于伤感了。因为词的凄美,因为曲的哀婉。

     词我开始以为是徐志摩的诗呢,后来有朋友说,不是他写的,但是也算他写的,因为是他翻译的。

     哦,原来是这样。

     这首诗全文如下:

     当我死去的时候 亲爱的

     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也无需浓荫的柏树

     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

     淋着雨也沾着露珠

     假如你愿意 请记着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我再见不到地面的青荫

     觉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听不到夜莺的歌喉

     在黑夜里倾吐悲啼

     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

     我也许把你忘记

    

     是描述的死亡,西方人的死亡和印度人、中国人、埃及人都有所不同,印度人的死亡观我们可以从泰戈尔的那些诗里(尤其是《吉檀迦利》)得到印象,他把死亡看做是永久的回家,我们中国人也常有“把你送回姥姥家”这样狠的说法,也算是回家吧,可是西方人不同,除了去“天堂地狱”这样惯常的说法之外,一般都知道自己会去某块墓地。

     这首《歌》说的就是墓地的情绪。时间会在墓地变成永恒,太阳没有了升起也不会再下落,而墓中感觉则是“由他去吧”,让青草轻覆,露水为伴,就够了。

     想起这《歌》,想起永恒之永恒,只是因为从仁川到Samcheon,再从Samcheon到首尔,沿途不断地看到韩国人的墓地。

    

     我也不断地在火车沿线或公路的路边看到过我们中国人的墓地,要么就是过于粗糙,要么就是过于奢华,如房子一般地豪华,甚至是还没有使用的墓地。而过于粗糙的墓地,多半有一块显得已经脏了的墓碑或者干脆只是长了荒草的坟头。美感是没有了,也许还增添了恐怖或者荒凉的气氛。

     我,也许包括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墓地。

     我们对于死亡也许是太不尊重了,所以,中国历史上鞭尸的事情屡次可见。更有挫骨扬灰这样的“狠”词。

     韩国人的墓地则不同,沿途隔10分钟就能看到一座,不知道是匠心独运还是无意为之,墓地多在小小的山岗上,在青草和绿树没有覆盖到的空地,就会出现一座有了洁净的墓碑,纯白的墓碑没有高大到影响人的视线和思维,但是又让人看到后就明显地知道那就是人肉体消亡后的寓所,一种略有伤感的气氛会随之而生。

    

     韩国人懂得死亡,我想,也就一样应该懂得怎么生存吧?!

     这些路边的墓地也许建构在自己家的产业上,接我们的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在韩国,相信佛脚的人更多些,而次之就是相信基督的人。这些家墓看上去更象佛脚风格在韩国风格下的具体体现。而基督徒的墓地也许另有地方,在集中的一块满布了十字架的地域吧。

     我在香港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墓地,港岛某地,刚拐过一片繁华的城区,转眼就是一片十字架了。一个东西一旦成规模,就会很可怕,这些十字架也一样,吴宇森电影《风语者》开始的那片二战时期阵亡士兵的十字架就漫长到显得无边,加上一张老人的脸,一句台词都不需要说,人的心就会沉下去了。

    

     当然,我们时光匆匆,对于韩国的了解就处于表面化的一些东西了,更深入的需要进入乡村进入家庭的内容则无法细品了。就如我们只在路边看到墓碑一样,体会这里的民族对于死亡的态度,也只能做惊鸿一瞥了。

     可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羡慕起韩国人了,从战争纪念馆外廊那长长的刻了名字的铁碑,到乡村路边小小山岗上这些纯白色的石碑,都让人感受到韩国人对于死亡的认真。一个对于死亡认真的人,对于生命也是珍惜的吧!

     这里,把《歌》的原文放在后面,读原文不如徐志摩翻译的有韵律感,事实上,徐志摩本人尽管有很肉麻的地方,诗却写得有韵律,读着上口,且谱曲也很好听,也许正是有这样的基础,罗大佑的处女作才选择了《歌》。

    

     我爱这<歌>,我爱这伤感。

     Song 【原文】

     by Christina Rossetti 克里斯提娜-罗塞蒂

     When I am dead, my dearest

     Sing no sad songs for me

     Plant thou no roses at my head

     Nor shady cypress tree

     Be the green grass above me

     With showers and dewdrops wet;

     And if thou wilt, remember

     And if thou wilt, forget.

     I shall not see the shadows

     I shall not feel the rain

     I shall not hear the nightingale

     sing on as if in pain

     And dreaming through the twilight

     That doth not rise nor set

     Haply I may remember

     And haply may for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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