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是如何感觉时间流逝的?
2015/12/9 和君商学

    

     ▲达利 《记忆的永恒》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记忆的永恒》,是著名画家达利的作品。很多人会觉得奇怪,这幅画与文章的题目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们对时间知觉多一些了解,就会知道,记忆和时间知觉是纠缠不清、相互关联的。在这幅画中,在有点闷热的颜色暗示里,表盘融化了,指针停止走动。时间于是也停留在那一刻,记忆也就永远凝固了。我不知道达利的原意是否如此,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要理解时间,我们一定要理解记忆。

     在时间知觉理论中,最经典的理论叫做【起搏器-累加器模型】(pacemaker-accumulator)。这个理论中最关键的成分有两个,这个理论认为,我们的大脑内部有一个时钟,叫做起搏器,会稳定地发出脉冲。这就像我们的时钟,滴答、滴答地不断走针,记录时间的流逝。随后,我们的大脑会收集起搏器发出的脉冲,进入累加器,然后把脉冲的数量和我们大脑中的时间信息比较。比如,时间过去2分钟,我们的大脑如果产生了100次脉冲,然后我们的记忆里100次脉冲也许等于2分钟,那么我们就知道,时间过了2分钟。这个过程就像查字典一样。这里,对时间的主观记忆就是我们需要的参照。这个模型为我们理解时间的流逝提供了许多新角度。

    

     首先,在主观上,我们对时间的感受受到注意力的影响。注意力从本质上是一种认知资源,它是有限的。当我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于某事物时,我们可能会觉得时间飞逝;当我们百无聊赖时,就会觉得度日如年。举个具体的例子,比如说,当我们在约会的时候,我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于约会的对象,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起搏器就可能因为分配到的认知资源有限,记录的脉冲比实际要少。于是,当大脑把累加器里的脉冲和记忆相比较时,我们感觉到的时间就比实际要短,于是我们就会发出“时间过得真快”的感慨。

     如果不理解这个过程,我们还可以换个角度来看。比如有一个钟,因为电量不够,正常的一分钟,秒针应该走60下,而它却只走了30下。那么当我们看这个钟的时候,这个钟的时间就比其他钟要慢一半。这个钟可能就是我们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而走慢了的大脑“时钟”。

     既然涉及到注意力,那么我们对时间的感受必然也会和情绪有关。当然,情绪对时间感知的作用,是借由注意力的调配发生的。当我们比较兴奋的时候,需要大量注意资源,当然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所以说韶光易逝,就是这个道理。在这个过程中,记忆也参与其中,并发挥作用。如果仅仅是起搏器-累加器工作阶段由于注意力有限,我们积累的脉冲比较少,从事感受到的时间比较少,而记忆没有发生变化,那么我们的时间感受是可以通过记忆来矫正的。比如,还是前面那个例子,我们在约会中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但是通过回忆交谈的过程,我们依然可以想起来到底过了多久,因为很多外部信息已经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其次,我们对时间的感知,同样受到生理因素的影响。国外有学者发现,老年人对时间的感知与年轻人存在不同,原因可能就在于两者大脑温度、新陈代谢率的不同。他们认为,大脑温度、新陈代谢可能影响起搏器的运转。这其实和我们生活中的某些情况非常类似,比如夏天手机就容易变烫,然后运行变慢或容易出错。当然,对老年人来说他们时间知觉的变化绝不仅仅是一种衰退。有学者认为这是一种适应性的变化,与老年人的生活节奏、生活方式变化是协调的。

     此外,我们对时间流逝的感觉,还可能来自于外部信息。但这种修正主要是比较大尺度的时间知觉。比如,太阳从东走到西,逐渐下落,光线变暗,我们就知道一天快要过去了。还有我们对大自然四季变换的感觉,都可以通过对外部的观察来获得。这种外部的反馈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它们可以修正我们内部的时间感受。在这个方面,记忆同样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当我们还小的时候,我们生活节奏比较慢,同时好奇心又比较强,我们常常会花大量的时间观察外部的时间,因此我们头脑里的时间信息就很多,通过这些时间信息的反馈,我们的日常经验上的时间标签就比较多,所以我们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然而,当我们长大之后,我们对外的观察就会减少,大量的认知资源被繁琐的工作、生活调用,我们的日常经验上的时间标签就少了很多,于是,我们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但这一方面,起搏器、累加器模型似乎解释力有一点不够。

     总的来说,我们对时间知觉的了解还太少。就现在来说,有许多能够解释时间知觉的理论。文章上面提到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我们对时间流逝的感觉,既以内在的生理变化为基础,又以外部信息为反馈。同时,时间知觉还受到记忆、情绪、注意力等认知过程的影响。

     另外,还有一些比较具体的例子,可以简化我们的理解。比如泰坦尼克号里的一些情节。

    

     在两人相处得无忧无虑的时候,Jack和Rose都把注意力投注在对方身上,于是对于他们来说,时间过得很快,因为他们享受过程,几乎把所有的认知资源都使用在情感互动上了。也许打开他们的脑袋看一看,他们的起搏器-累加器都已经不再运行。不过,这种“韶光飞逝”的感觉也会得到记忆的校准,老年的Rose好好回忆一下,就能想起来他们其实度过了一段很长的时光。坐在甲板上看到的明媚阳光,黄昏时看到的粉红色的落日余晖,还有昏暗的夜色中他们在船舱里做的少儿不宜的事情,都在记忆中被贴上了时间的标签。

    

     而在这个时候,两人对时间的主观感知可能就发生了变化。一方面,两人都希望得到救援,这种等待加强了他们对时间知觉的注意分配,因此他们会感觉到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都过去这么久了,救援人员却还没有赶到。他们脑中的脉冲一条不漏地进入累加器,又与时间记忆一一比较,知觉到时间粘稠而缓慢地流动,这确实是一个绝望的认知过程。另一方面,两人出于绝望的心情,更加珍惜最后的时刻,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后的温存上,那么他们对时间流逝的体验则会变得迟钝,感觉到时间过得太快。同时,他们的体温、新陈代谢率下降,那么他们的主观时间感受当然也会受到影响。不过,他们对时间的感知到底如何,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人类确实是复杂而纠结的动物。

    

     再来看看这几位伟大而聪明的乐手,他们其实是利用了时间知觉的常识。当我们感到压力,希望痛苦的经历快点结束时,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故意把认知资源调动到自己选择的认知行为上。他们弹起小提琴,用音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于是他们的主观时间也许就过得更快。换句话说,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疗法人为地拨动了内心时钟的指针,就像他们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倾注在琴弓上,也拨动了我们的心弦。

     这就是我们的大脑如何感受时间流逝的过程的。来,现在大家可以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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