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青年干部读马克思著作感悟
2018/5/3 19:56:03 基层干部参阅

    

    (一)

     首先声明,自己不是专门研究马克思的。只是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深感有阅读马克思的必要,才利用工作之余,读了几本他的经典著作。因此,这篇文章里,实在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

     当然,此文也不是专门为纪念马克思的诞辰而写的应景之作,不过是初读马克思后一点碎片化的感想,偶有触悟,便记了下来。

     (二)

     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时,母亲让他吃粽子蘸红糖水,但他正在专心致志、奋笔疾书,把墨水错当了红糖水。这个故事引出了一句话,叫“真理的味道非常甜”。

     故事是生动有趣的,但现实情况却并不如此。回顾自己二十余年来学习政治课的经历,不胜唏嘘,颇有怅然若失之感。

     在模糊的记忆中,小学的思想政治课,中学的政治学,就有了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等知识内容。高中以后,尤其是大学期间,更有了详细具体的专业讲授,但是,“真理的甜味”始终都没有尝到。

     记得读大学一年级时,学校开设马克主义哲学,虽然整个课堂上充斥着理论教条的灌输,自己还是对哲学的一些问题很感兴趣。每次上完课,都抱着那本哲学教材,端坐在学校体育场最高处的台阶上,异常乏味地读那些实在不知道什么涵义的枯燥论述。

     这足以表明,当时的求知欲是多么地强烈!话说,哪个刚踏入大学校园的青年不是如此呢?

     (三)

     事实证明,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没有兴趣就不可能长久,当时的痴情也不过是一时的着迷。

     很快地,我就不怎么喜欢哲学了,至少是不再读哲学教材了。要不是因为哲学考试非常严格,挂科的同学比较多,就连正常的哲学课,也是不怎么打算去听的。

     政治经济学同样如此,剩余价值理论变成了一个个公式教条,完全没有起到真理启迪的作用。甚至于,自己的心中也布满了疑虑:难道马克思主义理论就是一个个的教条?

     大学正是三观基本定型的年纪,原本是传授真理的课程,竟至于让人感到厌烦,多数人也只是到了考前半个月,才突击背诵一些无聊的概念教条,只要考试通过就万事大吉了。

     我们当然不是奢望所有人都成为哲学家,都去研究哲学问题,但至少因了开设这个课程,要引发一些人继续读下去的兴趣爱好,而不至于将我这样原本有兴趣的人,也折腾得厌烦起来。

     如此开设课程,效果是要打折扣的,应当引起我们的反思。

     (四)

     尽管大学期间,也涉猎过一些马克思的著述,但成系统地阅读是没有的。毋庸置疑,对学校相关课程的反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

     近两年来,或许是人生的历练,或许是对于知识的进一步渴求,反而让我重拾了对马恩列经典著作的一些兴趣,买了一些。或是白天下班后,或是周末休息时,竟也硬着头皮读了几本。

     为什么说硬着头皮读呢?

     经常读书的人,都知道这么一条规律:如果一开始读小说文学历史等可读性强的书比较多,那么,再去读哲学政治学等晦涩难懂的书,就会感觉特别难。反过来,如果一开始就读经典,后来再去翻普及性的读物,就会觉得很容易。

     马克思、恩格斯都是德国的哲学家,德国人的著述向来以严谨著称,又是研究哲学,怎能不难读呢?因此,说实在的,开始读的时候,必定不会是轻松的。

     尤其工作以后,时间和精力的大部分,是无法用在读书上的。做好本职工作始终处在第一的位置,读书只能是工作之余的一个兴趣、一种生活,或者一种休息。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我浪费了读这些书的最佳时间,或者说,没有在最佳的时间阅读这些书,现在所做的只是一些弥补的工作。

    

     (五)

     在未读马克思原著的时候,我们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些原著必定是晦涩难懂、枯燥乏味的。读过之后才发现,最纯粹理性的思考俨然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优美。

     马克思不愧是西方两千年来历史、文学、哲学、政治经济学的集大成者,洞察力之敏锐,思想见解之深刻,都达到了一个顶峰。他同时又是一个文章大家和遣词造句的圣手,在几乎每一篇文章中,历史典故信手拈来,恰当的比喻层出不穷,精准的对比无不给人以深沉厚重的历史感。

     让我们感受一下马克思的语言:

     “黑格尔在某个地方说过,一切伟大的世界历史事变和人物,可以说都出现两次。他忘记补充一点: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第二次是作为笑剧出现。”

     “理查三世在杀死亨利六世时曾对他说,他太好了,这个尘世容纳不了他,他的位置在天上。保皇派认为法国太坏了,不配再有自己的国王。形势迫使他们成为共和派并一再认可人民作出的把他们的国王逐出法国的决定。”

     “当时山岳党所处的地位就像布利丹的驴子一样,不同的地方只在于不是要在两袋干草之间决定哪一边诱惑力更大,而是要在两顿棒打之间决定哪一边打得更痛。”

     “当清教徒在康斯坦茨宗教会议上诉说教皇生活淫乱并悲叹必须改革风气时,红衣主教彼得·大利向他们大声喝道:‘现在只有魔鬼还能拯救天主教会,而你们却要求天使!’法国资产阶级在政变后也同样嚷道:现在只有十二月十日会的头目还能拯救资产阶级社会!只有盗贼还能拯救财产;只有假誓还能拯救宗教;只有私生子还能拯救家庭;只有无秩序还能拯救秩序!”

     …………

     马克思的语言是多么地鲜活、生动、传神!感情奔放,理性张扬,极具感染力,谁曾想,竟被我们复述、转述、演绎成了什么鬼样子!看一看我们学校中的马克思主义教材,一堆堆的抽象概念,枯燥之极的公式,僵硬的逻辑推理,简直不忍卒读。

     (六)

     比语言的鲜活、生动、传神更加重要的,是思想的深刻与方法的精湛。

     马克思于34岁时写成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被恩格斯誉为“一部天才的著作”,表明了马克思“在事变刚刚发生时就对事变有这样透彻的洞察”。

     但是,马克思也只能是根据当时已有的客观条件和自己头脑中已然存在的主观思想,来分析他所处时代一些事件的发生、变化,并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

     我们要学习领会的,绝不是他华丽典雅的语言,恰当准确的修辞,那些只是他的外壳,而是他所运用的理论、方法、思维和逻辑。

     是的,“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

     不管多么伟大,马克思在《雾月十八日》一文中所使用的任何字句,都将不再适用于后来的任何事件,但马克思在分析该事变所使用的理论、方法、思维和逻辑,将完全适用于对后来所发生任何事件的分析。

     我们也只能根据已经确定掌握了的理论、方法、思维和逻辑(当然,这些已经不再是马克思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而是我们自己的)和我们所处的客观环境,来分析现、当代所发生的一些事件的原因、变化,并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是我们要从阅读马列经典作家的原著学来的本事。

     如果我们仅仅是把马克思的语言、手势、语句、腔调、态度,这些表面的、肤浅的东西,不加思索地运用到自己的文章中去,运用到不断变化发展着的客观实际中去,那么就完全是教条主义地、本本主义地理解马克思的思想。

     这是我们必须竭力避免的误区。

     (七)

     冒昧地问一句:马克思本人是马克思主义者吗?

     马克思确实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即:“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这句话当然不能用来当作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否定,而只能是对那些仅仅引用马克思的只言片语,就认为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人的否定。

     但从这句话中,我们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马克思必定是非常反感“马克思说”一类的引证的。

     在六祖慧能看来,“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打个比喻,真理好似天上的明月,而文字只是指月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所在,但手指并不就是明月本身。更何况,看月也不一定必须透过手指。

     陈寅恪既研究国学和中华传统文化,又熟悉西方哲学和文明,最终成为学贯中西的大家。他于宣统年间就在瑞士读过《资本论》的原文,但一直坚持“不能先存马克思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的思想。

     他的“不能先存马克思主义的见解”,联系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背景,应该是要告诫我们,绝不能机械地教条式地理解马克思。

     万绳楠先生在《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前言”中写道,“这次整理魏晋南北朝史的听课笔记,我惊异地发现:阶级分析和集团分析的观点与方法,竟贯穿在陈老师的全部讲述之中。”

     如,陈老师认为,“东汉、袁绍、孙吴、西晋的统治者同属一个阶级”,而曹魏与蜀汉的统治阶级有相似性,施政之道有相通性。这种说法越来越受到史学界的注意。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取其魂魄,弃其外壳;吸收精华,摈弃糟粕;要内容和精神,不要形式和表面;得鱼而忘筌,不正是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嘛!

     (八)

     我有时会想,为什么我们的青年节与马克思的诞辰如此接近呢?这绝不是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而是历史的巧合之中寄寓着某种必然。诚所谓,“世上没有所谓的巧合,有的只是必然的结果。”

     马克思诞生于1818年5月5日,1919年之前的5月4日,也只是很平常的一天,这两个时间节点原本没有任何关联。两者能够链接起来,只因“五四运动”的爆发。

     “五四运动”之所以发生,毋庸置疑是受到了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影响,而运动的重要影响之一,也是在更广范围内传播了马克思主义学说。

     参加“五四运动”并传播马克思主义学说的,正是广大的热血青年。马克思的学说之所以能够如此强烈地影响到中国的青年学生,正是因为其中蕴含的适合中国国情的真理力量,与青年学生的报国热情,达到了某种契合。

    

     (九)

     日本教育家池田大作认为,在任何时代、任何世界,革命的先驱者总是青年,青年是不断建设和革新气氛的象征。对于青年的这种特质,他有着淋漓尽致的阐释:

     “青年总是有着走在时代前头的骄傲和气概,有着毫不妥协的批判能力,有着描绘理想并朝着它勇往直前的热情,有着破坏既成权威、既成体制的巨大的动力。而且当倾倒于某一种思想时,能不怕牺牲、豁出性命为主义主张而战斗。”

     “青年学生的思想意志朝着一个目标汇集到一起时,就会变成一股怒涛,改变社会,改变历史。这股怒涛一旦汹涌而来,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它的流向。不,反而会使这股怒涛更加强烈,推动所有的人朝着同一方向前进。”

     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是他们秉持着对于真理的无限崇敬与信仰,为着主义而战斗,为着民族而战斗,推动历史不断向前发展,一笔笔规划着未来的新中国。

     (十)

     马克思、恩格斯发表《共产党宣言》时,都不到三十岁,年龄也就相当于是现在的90后。马克思很多被后人视为经典的著述,大多也是在年轻时写出来的。

     理论是灰色的,而实践之树常青。人有青年、中年与老年之分,但真理是永远年轻的。

     我们读马克思的著作,会发现,没有一部著作是“一稿定终身”的。任何一部著述,都是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数易其稿,有的文稿直到最后仍是多稿同时留存。

     从中就可以直观地看出,马克思对自己的思想理论,绝不是采取固步自封、僵化教条的态度,而是永不停息、与时俱进。

     (十一)

     在革命和建设的不同时期,毛泽东同志都高度重视如何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的问题。

     抗日战争时期,他曾说,有一百至二百个马克思主义者,就能领导几万万的中华民族,战胜日本帝国主义,而且是加速战胜。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又说,用十五年时间,争取一百五十万人真心接受马克思主义就好了。有几百万人读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建立一支强大的理论队伍,没有这支队伍就不能解决工业化、社会主义改造、现代化国防和原子能问题。

     我们都知道,马克思主义是真理,也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掌握这个真理。我们追求的,是主观愿望与客观效果的一致性。但现实中,客观效果之所以背离主观愿望,背后一定是方法手段出了问题。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就是把马克思主义理论用简单质朴的语言讲清楚、用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说明白,使之更好地为广大党员和人民大众所理解、所接受。”

     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创新理论宣传的方式和手段,不断增强感召力和亲和力。“要深化经典著作研究阐释,推进经典著作宣传普及,让理论为亿万人民所了解所接受”。

     在青年节谈马克思,不可避免地要联想到青年学生最为集中的校园。反思我们当前的教学模式,有没有值得改进的地方呢?

     我想应该是有的。

     (十二)

     当前这种填鸭灌输式的教学,如能有所改进,我们自然满心欢迎;如不能有所改进,我们就只能另觅他途。

     青年朋友们,作为一个有过深刻教训的人,我的忠告是,如果打算了解一些马克思学说的常识,掌握一点马克思主义理论,用以解决实际问题,大可直接去找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著作,自己静下心来读一读,且看看效果如何。

     就像读孔子,不必借助于丹,直接去读《论语》就是了;读三国,不必借助易中天,直接去读《三国志》就是了。读马克思,也不必借助枯燥乏味的教材,直接去读原著就是了。

     知识就在那儿,只要你去追求,就会融入你的骨骼与血液;真理就在那儿,只要你去追求,就会成为指引你前进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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