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时光,那学医的五年
2016/6/5 医学生

    

     投稿人:琳琅

     一转眼,在空气中隐隐约约嗅到了高考那紧张的气氛。五年前,就是在这么一场考试中,我踏入了大学,步入了医学殿堂。五年后的今天,我即将开启另一段新的人生旅程。然而,五年的大学象牙塔的时光,依然历历在目,已然回不去了。

     依稀记得,解剖室里,第一次接触大体老师时,我感到兴奋,也隐隐约约有种恐惧感,毕竟尸体啥的以前都没见过。从一开始的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到后来巾帼不让须眉,和男生抢着要解剖尸体,即使被那冲鼻的福尔马林味道熏得泪流满面,也依然要坚守阵地。

     说真的,以前在电视剧中看着医生做个手术十几个小时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以为只是小菜一碟。当我自己站在解剖台上解剖个5,6个小时,那腰酸背痛的滋味时刻提醒着我,梦想和现实竟是如此大的差距!

     渐渐地,我能平静地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断肢、内脏,甚至是小孩子的头颅,能够在摸完干枯漆黑的尸体后淡定在食堂里吃卤肉,能够在断层解剖室里对着一片片横切的、竖切的人体标本驻足端详,口中喃喃自语……这也就成了非学医朋友口中对我“重口味的女汉子”的评价。

    

     依稀记得,课堂上,每个老师都有各自的特点。有的老师说“下面我给大家简单讲一下……”这简单一讲就是几个小时,书不用看,课件不用看,却讲得津津有味,非常细节的东西,总是能涉及到,很多时候讲得和课本上一模一样,甚至比书上的更为详细,令我们折服。

     有的老师风趣幽默,雷人之语不时出现,“其实肛门的黏膜就跟嘴巴黏膜一样”、“前列腺像栗子”、“精曲小管像方便面”……现在想起仍不觉莞尔;有的老师经常会用生活中常见的食物做比喻:肉瘤灰红均质细腻像鱼肉、宫颈癌恶性外生像菜花、黑便柏油样变像龟苓膏、蛔虫似米粉、小孩腹泻物如紫菜蛋花汤……数不胜数,再加上各种形象生活的图片加以对比参照,更是令我们印象深刻。

     有一次刚上完人体寄生虫课,我和A友去吃米粉。闲来无聊,我挑起一根米粉,眯着眼睛对A友说:“你看,这个像不像蛔虫?”“太像了!”顺其自然,我和A友两个人在食堂边吃边聊寄生虫。结果,一旁吃饭的同学(不认识)拿着饭盘默默地走开了……

    

     依稀记得,实验课上,前一秒还在逗小白鼠,后一秒却将小白鼠脱颈处死断头做各种实验;方才还在唱“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紧接着大家各种齐心协力,将小白兔摁压,动静脉插管气管插管输尿管插管各种插管;上一秒还在抱怨大黄狗凶神恶煞不好控制,下一秒我们对着麻醉了的大黄狗剃毛备皮切开缝合结扎止血开腹关腹……

     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看到血腥的场面都会忍不住遮住眼睛,闻到血腥的味道都会走开,却在医学院的一次又一次锻炼中,淡定地拿起手中的器材,对着眼前的实验动物实施各种操作。有的人说学医的人特别残忍特别冷血,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仍有那么一处柔软的空间为这些为医学献身的小动物哭泣。

    

     依稀记得,医学院的考试向来是“惨无人道”的。一块肌肉要记起止点作用方式神经支配;一根神经要记走形支配范围各种上升各种交叉;一根动脉要记起点走行重要分支何处表浅侧枝循环……

     一本教科书动不动就几百页,还要让我们学数学化学物理计算机;明明是号称理科却比文科死记硬背的内容多得多,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学的是医学专业还是理科工科大综合!

     临近期末时,自习室人满为患,更有甚者,通宵的同学也是一抓一大把。每每一早来自习室,总能看到有些同学背着书包,顶着熊猫眼回宿舍补觉。有朋友戏虐“自从读了医学院,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期末不用睡了”,更有甚者,打着“只求不挂,宁可没人格、不可不及格”的旗号,把洗漱用品、枕头被单皆搬来自习室“安家落户”了!

    

     依稀记得,医院里,我第一次以医学生的身份进入临床生活。全新的环境、毫无变化白色的墙,医护冷静理性的面孔,消毒水冰冷异样的气味,还有那些躺在病床是那个插满管子、接着各种引流袋,或者吸着氧气正在艰难喘气的危重病号,我心中不是没有紧张和恐惧。

     第一次接触病人,是跟着带教为一个肿瘤患者做体检,当时患者病情颈部淋巴结有所肿大,当时带教为我示范触摸颈部淋巴结的手法。可是我太紧张了,再加上我的手在患者身上不敢用力,以至扪及不到其肿块。

     可能感觉我的手在他颈部停留时间太长了,患者回过头来很疑惑地看着我,对着带教说:“这位是新来的医生吧?”带教想了想,说“不是,是未来的医生。”很感谢带教帮我解围,不过那一句“未来的医生”让我感觉到自己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依稀记得,开始实习那会,很多东西都不懂,有些懂的又只是停留在课本、理论的阶段。到了临床,才发觉教科书上描述的症状都是最典型的,但实际上患者的症状总是各种千奇百怪,才深刻体会到老师常在课堂上讲的“患者是不会按照教科书来生病的”内涵。

     手术台上,作为实习医生的我最经常遇到的情况就是“持续性拉弓,间歇性挨骂”,还得时时刻刻担心会不会被眼尖嘴利的护士发现哪里又做得不规范。说实话,在手术台上越是紧张,就越觉得护士一直双目炯炯有神得盯着我,就越是犹犹豫豫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越容易出错。

     渐渐地,接近术尾就开始有了动手的机会。一开始在患者身上缝皮的时候,我手有些颤抖,进针方向偶尔会搞错,针距把握得不是很好,最主要的就是动作太慢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器械护士就会开始嚷嚷,催促我动作快点,又埋怨我的带教放手让我缝皮。

     很感谢我的带教,他总是笑笑跟我说:“没事,别理她,有练习的机会你就不能放过!”慢慢地,我可以右手针持,左手齿镊地缝合手术切口,锐利如刀锋一样的三角针定位在皮缘后,只待我的手腕轻轻一抖,弯针便顺着我期盼的角度略带阻力穿透皮肤。我会开始把握针距,会开始将结打得又快又结实。当然这还达不到我带教的要求,他总说我“还欠那么一点火候,要自己认真去领悟。”

     回想五年学医时光,我无悔;展望未来,我想说: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医路漫漫,上下求索,愿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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