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在解剖室自习了
2019/4/14 11:25:00唱不完的情歌 医学生

    

     作者:唱不完的情歌,来源:我想逗乐这个闷闷的世界

    

     本故事纯属虚构,恐怖预警,胆小者勿入

     燥热的暑假

     蝉在树上吱吱地叫着,语气中似乎带着疲惫。路上的行人想走的快一点赶紧到屋里去,可稍微走两步就满头大汗,只能趁着树荫走在墙边。这个暑假,燥热的让人说不出话。

     我叫王二,医学院大一,哦不,过了这个暑假就是大二的学生了。一年辛苦的学习终于结束,我回到了家里。刚放假的时候经常和朋友出去玩,可日子长了,总归觉得有点无聊。

     我拿出了下一学期的书本,摊在了桌子上。《生理学》、《生物化学》、《病理学》....,我翻了两页就觉得无聊了,扔在了一边。只剩下最后一本,《人体局部解剖学实物图谱》,精美的封皮和图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上一学期已经学过了《系统解剖学》,本以为能近距离接触大体老师(尸体),好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上了课才知道《系统解剖学》只能通过已经固定好的标本学习人体各个系统的知识,真正想解剖尸体还是要到大二学习《局部解剖学》。

    

     我翻开了这本图谱,里面都是无比精美的图片,这些图片都是实体标本拍摄,动脉被涂成红色、静脉涂成蓝色、神经涂成黄色,人体的结构一览无余而又清晰无比。我瞬间对这本书的编者充满了敬意,我看了看封面的编者——“党吉水”,这个名字倒很特别,竟然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那个暑假,除了偶尔出去和同学闲逛,剩下的时间我就躲在家里,浏览这部《人体局部解剖学实物图谱》。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地下二楼禁止入内

     终于开学了,在全班开会的的时候,要选出各个科目的课代表,协助各科主课老师完成教学工作。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局部解剖学》的课代表一职,奇怪的是,往常竞争激烈的课代表职务,这次竟然没人和我竞争。

     班务会结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的好朋友阿晖把我留住,

     “你没听说么?局解的党老师可恐怖了,阴森森不爱说话,你竟然还报他的课代表。”

     “这有什么?我喜欢局解啊,再说了,老师嘛都是很严肃的。”我不再理他,离开教室,向宿舍走去。

     第二天,我来到了解剖楼,准备找主课老师一下,进行课前准备。进了电梯,按了4楼办公室,可电梯却继续向下。

     -1楼

     -2楼

    

     电梯吱呀呀地晃荡着向下运行。叮咚,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隐隐约约有一道大铁门,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解剖尸池?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我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按关门按钮,门要关的时候,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进来,把门撑开了。

     走进了一个中年男人,满脸褶子,看不出年龄。身上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衣服上斑斑点点不知道是什么油渍。他手上还戴着长长的橡胶手套,脚上踏着一双橡胶雨鞋,雨鞋上沾着一些不知道是泥巴还是人体组织的东西。

     “你是谁?来这干嘛?”他头也不抬,脱掉了手套,声音低沉没有一点感情。

     “啊,老师好,我是这一级临床班的课代表,我来找党老师。”我赶忙回答道。

     “哦,我就是,以后不要到地下二楼,不是你们待的地方。你跟我到办公室吧。”

     “哦”,我随着他走到了他的办公室,了解了一下课程安排和我的工作。

     第一节解剖课

     很快,解剖课就开课了,课程全部在解剖教室完成,解剖楼总共有4个专用的解剖教室,每个教室有6张解剖台,一个解剖台有10个学生,每组5个学生,两组共用一具尸体,每次大家轮流主刀,进行局部解剖。

    

     党老师在台前先讲一下每次课程的重点解剖内容,然后再下台指导大家。

     我们把解剖桌子上的盖板移开,看到了我们组大体老师,然后把他抬高。我们的大体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的脸被遮住了,看样子生前应该是个帅小伙,估计是因为什么疾病早逝。我们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便按照图谱开始解剖。

     别看图谱清晰,可真解剖起来一点不轻松,动手轻了找不到结构,动手重了会损坏结构。弯腰埋头解剖久了,腰酸背痛,而即使有通风系统,空气中还是一股子散不尽的福尔马林味道。不一会,很多人就放弃了,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无可奈何。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向老师说道:“大家解剖辛苦了,但解剖需要细心和耐心,一上午的时间很多人看不到我们应该学习的结构,为了方便大家学习,大家可以在晚上6点以后过来继续完成解剖。”

     说完,大家就把解剖桌上的盖板盖上,然后纷纷提包走了。

     午夜惊魂

     吃完了晚饭,我提起了包向解剖楼走去,作为课代表,要负责课后的解剖工作,我拿出了钥匙,打开了解剖教室,等着同学们过来继续解剖。

     本以为同学们的学习热情很高,会有很多人过来练习,没想到只稀稀拉拉的来了几个人。他们把尸体从解剖桌里抬了出来,拿起了刀子开始解剖。我在自己的台子旁安安静静地看书。

     过了一会,人都走光了,老师们也一个个离开了。我看了看表,才8点钟,回去太早了,寝室里又吵吵闹闹的,没法学习,于是决定再看一会书。

     “正中神经支配支配着浅层和中层前臂前群(屈肌)肌,除了尺侧腕屈肌。”我看着这些枯燥的知识,不知不觉睡着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已经11点55分了。“啊,这么晚了,真该死。”我赶紧收拾书本,准备离开。突然,我发现,我用的解剖台竟然已经打开了一半。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嗯-呼-嗯-呼-”,像是有人在呼吸。

     我吓坏了,可好奇心却驱动我一探究竟。我把解剖台的盖子用力推开,他在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切似乎没有问题。

     “是我自己睡着的时候把盖子挪动了?”我疑惑地想着。

     不对!

     我再次把盖子推开,眼前的大体老师竟然毫发无损,早上我们可是把他开膛破肚了啊!他的脸上仍然盖着脸罩,只是这脸罩似乎在上下抖动,仿佛他在呼吸。

     可他的胸膛却一动不动!

     我吓得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多留,推开教室的门就向下走去。糟糕!楼梯间已经锁住了,只能坐电梯了。我进了电梯,灯光昏暗,偶尔一闪一闪。我按了1楼,只求赶紧离开这里。

     3楼

     2楼

     1楼,可电梯却没停!我拼命地按着按钮,电梯仍然吱呀呀地向下。

     -1楼

     -2楼,叮咚,门开了。

     “呼呼呼”,一阵阴风吹来。一样的昏暗,一样的福尔马林气味,只是似乎多了一点腐肉的气味。我差点吐了出来。

     我强压心中的恐惧,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水池,天花板上挂着数十个铁链,铁链连着铁钩,每一个铁钩都勾在一具尸体的颈部。尸体泡在池子里,在冷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他们还没盖上面罩,一双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我。水池浑浊不堪,颜色是深深的褐色,是融杂了几十年尸源的血液和福尔马林的变化。铁链很密集,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其中隐隐约约竟然能听到哭泣,却分辨不出是哪里。

     我站在原地,惊得无法挪动一步。突然,我的脚一滑,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将我拖向尸池。我拼命挣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却无能为力。“咚”的一声,我掉进了尸池,我向下看去,无数的双手伸向我的腿,福尔马林涌进我的口腔、鼻腔,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禁锢的灵魂

     “老师,早!”“老师好!”“老师,今天解剖哪个部位啊?”

     我的耳边传来了声音,感觉好远又好近,我拼命睁开眼睛,却完全动不了,仿佛身体不再属于我,周围漆黑一片,我害怕极了。

     “砰”的一声,刺眼的白光拥抱了我,眼前是我的同学们,还有“我自己”。

     “咦?大体老师怎么不在原来的位置了?”阿晖奇怪的说道。

     “哦,是我昨晚来练习,挪动了他。” 另一个“我”赶紧解释道。

     “哦哦,王二你这小子这么努力还给不给我们学渣活路啊。”阿晖边说边脱去了我身上的盖布,开始了解剖。

     他拿着手术刀划开了我的皮肤、脂肪、肌肉,仔细辨认解剖结构,偶尔问一问向老师。那个“我”冷冷地看着我,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看着刀划在自己的身体,哦不,是他的身体上,却没一点感觉,我想大声喊出来却说不出一句话。我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具尸体里了!

     我绝望地想着,可却无能为力。是他,夺去了我的身体,而我自己只能禁锢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同学解剖自己。

     解剖道人

     课程很快结束了,大家一个个离去了。只剩下了党老师,他挨个检查解剖台,到了我这里,他看着我仔细地端详着。

     那双眼睛突然不再像以往一样混沌,变得锋芒毕露,能够刺穿一切。他的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老师,救救我!”我无力地呐喊者,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他拿出了局解用的柳叶刀,在我的身上不停地划拉着,似乎在写什么咒语。

     他拿出了一本破旧的《人体局部解剖学实物图谱》,竟然是30年前的第一版!他把每一页解剖图谱撕下,然后贴在解剖台周围,我的周围密密麻麻地贴满了解剖图谱。

     他又拿出了解剖专用的油漆,把我身上的动脉涂成了红色,静脉涂成了蓝色,神经涂成了黄色,就像图谱上一样。他一丝不苟地涂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终于完成了,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他用锯子锯开了我的胸腔,露出了我的心脏,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一嗅二视三动眼

     四滑五叉六外展

     七面八听九舌咽

     然后一下把柳叶刀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的眼前一片煞白,我拼命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坐在解剖教室里,书本摊在解剖台上,墙上的钟表指着8点。

     咚哒咚哒,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推开了,

     是党老师。

     “你该走了。”他对我说,

     “老师,老师,这是梦么?”我着急地问道,

     “你就当是梦吧。”他淡淡地说道,又变成了从前冷漠的模样。

     “老师,我知道这不是梦!太真实了!请你告诉我真相。”我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好吧,我告诉你真相可以,但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一辈子就要守护这里了。”

     “老师,请你告诉我一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其实,我们解剖老师表面上看是医学院的老师,我们还有一个另外一个身份——解剖道人。”

     “当年西医传入中国,解剖课也成了必修课。我们的祖师爷在成为解剖老师前,是驱魔的道人,而其他的驱魔道人也随着时代发展逐渐消失了,只剩下了我们隐姓埋名。我们平时白天讲解解剖课程,到了深夜就要完成驱魔的任务。”

     “那,地下二楼的尸池?”我疑惑地问道。

     “那是我们禁锢恶灵的地牢,周围的尸体也是压制他们的阴兵。只有在子时,他们才会蠢蠢欲动,想要附身在活人身上。那晚是我的疏忽,没留意你留在解剖教室,竟然被那恶灵抓住了机会,和你互换身体,而你的灵魂也被禁锢在尸体里。”

     “那,您是怎么救了我?”

     “我用了咱们解剖道人祖传的道具,解剖颜料能够压制你身上的恶灵,解剖图谱能够禁锢他每个部位,而最后的柳叶神刀,是经过希腊希波拉底神庙开光的宝器,插入你的心脏,让恶灵灰飞烟灭。”他缓缓地说道。

     “党老师,我愿成为您的徒弟,成为一名解剖道人!”

     “孩子,你可想想清楚啊。这可是一门苦学问啊,没人愿意理睬你,一辈子都要和尸体为伴,你确定么?”党老师看着我,一双眼睛又变得锐利无比。

     “我愿意!”我坚定地说道。

     十年后

     我穿着白大褂,拿着第六版《人体局部解剖学实物图谱》,上面写着——主编:王二。我打开了解剖教室门,站在了讲台上。

     “同学们好!”

     “老师好!”下面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是你们的解剖老师——王二,叫我王老师就好,局部解剖学是你们学医路上最重要的一门课程,你们要尊重大体老师,好好学习,将来在临床上救治病人,这样才能实现他们的愿望。”我看着一帮年轻的学生,就像当年的我一样,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哦,对了,最重要的一条忘记说了。”

     “不要在解剖教室自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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