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学会了挂了电话再哭
2016/1/20 水木文摘

     不知不觉，我们都学会在电话里故作坚强。

    

     不知不觉，我们都学会在电话里故作坚强。

     譬如我。

     在工作上遇到不如意的时候会选择一个人发呆； 感冒发烧近四十度，强忍着一个人在半夜穿好衣服打车去医院挂急诊；刮擦了陌生人的车子，闹到了派出所也会等到事情完全解决了才给爸妈骄傲的报告事情的原委。一个人的生活，让我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学会了对爸妈的每一句询问都回复“我没事”，学会了在挂了电话后再哭。

    

     想起爸爸刚过去不久的生日，从电话里听见那么多人为爸爸唱祝福歌，我却只能流着泪祝爸爸生日快乐；我不敢听见爸爸说身体不舒服，因为我只能通过电话空洞的嘱咐他吃药看病，却不能亲自守护。

     因为怕他们担心，所以选择说“我没事”。

     那天发现，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孩子”。

     同事小雅患了阑尾炎。

     最初，她以为是普通的肚子痛，硬撑着写策划文案。直到我看到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坚持让她去医院，才发现居然是阑尾炎!

     医院的人并不多，医生安排一个小时后手术。做了几项检查后的小雅脸色苍白，瘦弱的身躯佝偻状蜷缩在病床上，偶尔发出一句呻吟的声音，看的让人心疼。

     这时候，小雅的手机响了起来。小雅示意我帮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然后艰难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喂，阿爸啊。”小雅很快把语言切换到了自己的家乡话。

     “我在公司呢。嗯，还没下班。”

     “嫂子生了？男孩女孩啊？”小雅苍白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颜。

     “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啊不，我明天给哥打电话。”

     “我没事啊，只是有点感冒，嗓子有点哑了。”

     小雅拉了拉被子，我看到她满脸的汗珠已经打湿了被襟，却一脸笑容的接着电话，仿佛这一个电话已经治愈了所有的病痛。

     “阿爸，我最近公司太忙了，等娃娃满月了我再请假回去。”

     “放心吧阿爸，我在这里好着呢。你和阿妈在家可别憋屈自己哈。”

     “嗯，放心吧阿爸。行了，我还要忙了，我有空再给您打电话。”

     挂了电话，小雅把手机扣在枕边，又蜷缩成原来的样子。脸颊上混合着的不知是汗珠和泪珠，缓缓消失在她的发际线。刚才那个“健康”的小雅，消失了。

     看着小雅，我才发现自己与她，是多么相似：从不在与爸妈的电话里透露自己的难过与痛苦，无论多辛苦辛苦，也要等到挂了电话再哭。

     我想起小时候，一个小跟头也要哭哭啼啼跑到妈妈身边哭诉，想要爸爸把所有欺负我的同学都揍一遍，享受生病时家人围在我的身边。

     对了，还有那句被爸妈视若珍宝的承诺——“爸爸妈妈，我长大了也要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而现在，所有的依赖和思念都变成了——“我没事”，所有的关心和挂念都变成了电话后的黯然流泪。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到了家，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是空荡荡的屋子。放下包，拿出手机——“喂，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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