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等不到一个胆小鬼的求婚
2016/2/29 思想聚焦
文/王大纯
我的男孩，当你看到这份邮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去那个我很早就和你提过的地方。念叨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去那里读书了。
你会觉得我很烦吗，走都走了，还要发邮件给你。
我们分手的那天晚上，你转身走的时候，我看到你流眼泪了，你歇斯底里，你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你说你不知道到底该给我什么，到底给我什么才能让我满足。
你问我，为什么就到了分手这种地步。
当时我没有回答，我想我不能哭，我怕我一说话就崩溃。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
这六年里，你对我真好，那个时候我们还多年轻啊。
每天下课了一起去食堂吃顿饭，就是约会。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点了一份从没尝试过的汤，食堂的大师傅们都是诗人，他们给这个汤的名字叫“久久为伴”。
你说，这个名字好，是我们。不过汤一端上来，我们都要笑死了，就是切段的韭菜鸡蛋汤，怎么配的上那么矫情的名字。可是自己点的汤，怎么着也要喝完。
你当时真好笑，你说，我是韭菜你是鸡蛋，来，干了这碗汤，我们就真的要久久为伴。
那时你还不知道，我吃了韭菜就会呕，可是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你记得吗，大二冬天，我送过你一条围巾。当时宿舍的女生都和疯了一样织围巾，好像把围巾套在自己的男孩脖子上，就像月老牵红线一样可以牢牢把对方套住。
我不会织围巾，可是我这么俗，我也想把你套住，我抓着你去买了毛线，和舍友学了好久。你嚷嚷着就算我织好了也不要戴，你说只有娘炮才戴围巾。
我织好送给你时，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几乎是抢过去的，你说好啦，从此我就是你的人了。可是我织的太丑了，毛线的颜色也买的很失败，你戴上去真的很娘炮。
我们不是一个专业，你们专业女生多，我们专业女生也多。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总是偷偷去侦查，看你有没有和谁走得近，狼多肉少真是太危险。
很多次，你都搞不清楚我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你说我太奇怪，还不要解释清楚为什么生气。我是说不清楚，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怎么好意思把看见你和别的女孩子说话作为生气的理由呢？
好在，我们从不生隔夜气。你骑自行车带我在学校里兜风，带我去夜市吃麻辣烫，带我去好吃的餐厅腐败，带我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好时光，我最好的记忆，是有一次我们撺掇两个宿舍联谊，我坐在马路边上等他们，你跑去给我买了一个糖葫芦，你说吃吧吃吧，先开开胃，一会把他们吃穷。我说好，一个不够，你再去搞一个来。
我们俩坐在那，吃了很久的糖葫芦。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温柔细腻，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舒服。你总是变着花样地能扯，总是把我哄得开开心心的。
就连上床这种成人话题，你也能扯得让我不害羞。你说，灵肉交合是迟早的事，这件事是爱情甜蜜剂，不信你试试。如果你不愿意合，我们可以再等等，那就等到结婚好了。
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我在心里偷偷笑了很久。当时我太不矜持了，我突然想到侯孝贤的电影《最好的时光》里的台词，“你想和她上床，她也想和你上床，你们都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上床，但不知道你们会在哪一天上床，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爱上你，确实是我最好的时光，直到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最好的时光。
就像《爱情与灵药里》，安妮海瑟薇说，我小时候常常担心长大后会和谁在一起。我也很担心，但是后来知道这个人是你，我开心都来不及。
你问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说你在哪我就在哪，你的打算就是我的打算。你说，没遇到我之前呢？
没遇到你之前，我的计划是毕业了就回家，找一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生活，当然在回家之前，我要出国看看，去国外再读书，先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可是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们应该选一个折中的城市定居生活，大家都做离家的孩子，谁也不委屈谁，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小家打拼，养一只猫一只狗，过着所有年轻人不轻松却幸福的生活。
我给你的爱，就是遇见你之后，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能是我的爱让你害怕了，你说我们分手吧，你说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可是我没说要什么啊，我知道这个世界男孩都辛苦，可是我没让你买房，没让你养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生活我们两个一起拼，我真的什么也没要，我只要你。
你那么坚决地要和我分手，你个胆小鬼，面对真实的生活你竟然害怕了。
我说我在上海等你，我等你去找我，我不回家，我等你不害怕，我等你准备好。你摇了摇头，抱了我一下，看着我走。
我就知道我们不会分手，所以你去上海找我的时候，我那么平静，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没告诉你，我有多怀疑，我在一个人的晚上哭了多少次。
你到上海来，我们没有同居，朋友问我，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这样可以省房租，省好多乱七八糟的钱。我说，不能让生活的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在婚姻之前就耗尽了我们的浪漫，等各自变得更好之前，还是独自生活比较好。
我想了想是这样吗，我不是这样想的，柴米油盐什么时候都会有，迟早都要面对，我不怕啊，我对我们的爱有信心。可是你没有，是你说，你要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住，工作太忙，你没有时间照顾我。你不要结婚，你不想结婚，你说要等你挣到足够的钱，才会和我住在一起，因为那个时候，我才不会跟着你吃苦，你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真的没有要求什么，我所有的要求就是和你在一起，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怕吃苦。
你还记得我给你读过我最喜欢的作家亦舒说过的一句话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是“从今以后，她将为我洗衣服，倒烟灰缸，铺床，我将为她分外辛劳地工作，每个月把薪水拿回家，我将永远不敢与老板吵架。”
我想说我们可以精彩，也要学会忍受平淡。但是我又不想表现地像一个恨嫁女，我说好，我等你。
于是我等你，等了三年，这三年里，你总是说现在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一等。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讨论结婚这件事，你开始矛盾，你说，结婚什么的好麻烦，还是这样恋爱的状态最舒服。或者说，我还没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我想要的生活就是他妈的和你在一起啊!我没要求豪车，也不要别墅，甚至不需要在这个城市里的一室一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小妻子，一起过我们的小日子。我知道我不是另类，很多女孩和我一样，不要有房有车的男人，因为房子车子很多男人都可以给，可是相爱的多巴胺，只有自己喜欢的男孩能给。
这个世界不宽容，这个世界对谁都不宽容。可是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对你宽容，但是你总是把你的自卑和没信心，推到我身上来，我也很累。
你突然这么敏感和自卑，敏感到，翻我的手机，看我的通话记录，查我的电子邮件，看我微信的通讯录。
我突然想到当时的我自己，那时我那么爱你，也是这样整日不安。所以我给你最大的安全感，随时报备行踪，和你解释每一个电话信息，我不愿你误会一点点。
我们宿舍联谊，你上铺和我下铺恋爱了。前几天，我们一起去他们的婚礼，看他们交换戒指，看他们敬酒祝辞，我舍友的婚纱那么美，她的笑容说着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你舍友敬酒时，问我们，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等也等了太久。
我看到了你眼里的闪烁和逃避，那一瞬间，我相信，我们不会结婚了。我始终无法安慰你，始终无法战胜你对我们共同生活的恐惧。
我开始相信一句话，爱得早，不如爱得刚刚好。这么多年，我一次一次去表示自己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证明我们有能让我们过得好的能力，都被你一次一次地推翻。可能你太爱我，真的不允许我受一点点委屈。
我的脑子里，有了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或许你在等我离开你，等我和一个已经准备好结婚的男人走，这样你就能抱怨这个世界真现实啊。
这样，我们没有在一起，就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而是因为我太势利，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啊，男孩，我等你长成男人真的等了太久。在这场感情里，我们都失败，我始终给不了让你相信我的证据，可能你永远都做不好和我在一起的准备，你已经不爱我了，你爱的是努力给我想要的生活的你自己。而我在你心里，每说一次我们，就变得面目可憎，是一个逼着你给我幸福生活的恨嫁女。
算了。可能分手，对你我都是解脱。
男孩，你别哭，我依然爱你，爱那个和我一起坐在马路边的你，爱那个曾经给我擦泪的你，爱那个还是一脸无畏说我们要久久为伴的你。
你问我到底要什么，可能我什么也不想要了。
我的男孩，你别哭，这是我给你的笑忘书。祝你幸福。
*作者：王大纯，简书作者。微博@王大纯cc，微信公众号：王大纯(ID：chun9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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