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去大城市闯了闯之后要不要回去？
2016/4/30 思想聚焦
插画作者：元熙的星空
文/海欧
就像“火车拉来的城市”一样，我们身处的所谓“一线城市”，大多是外来人口拉来的。每年人才市场生意最火爆的当属工作地点为“北上广深”的企业。每年毕业季，大批大批的学生涌向大城市，怀揣一腔热忱，打算抛头颅洒热血。去大城市的原因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1.有伟大的抱负和理想，小城市实现不了；
2.只想去大城市看看；
3.大城市收入水平比小城市高，有钱途；
4.有个牛逼的亲戚在大城市；
5.生性爱折腾，受不了小城市的安逸；
……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女孩子，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去大城市闯了闯，将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一座城市，眼看就要到奔三的尴尬年纪，这个时候，是该继续闯，还是潇洒地转身回去？
我先讲个故事吧。
四年前我大学即将毕业，在实习的档口选择奔赴深圳勇闯天涯。那时候二十岁出头，没有顾虑，没有压力，有的是热血沸腾的青春和被注射了鸡血一般的积极状态。来深圳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因为十几岁的时候来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爱上了这里，觉得这是一座先进的大都市，人人积极向上，文明有素，就连街道也是一尘不染的干净。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
我去的第一家公司是做互联网的，职位是“新闻渠道部专员”，对于新闻专业科班出身的我来说，隐约觉得这是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于是乎欢天喜地去上班。培训了一周后上岗，公司美其名曰“一切以拓展客户为宗旨”，于是我和其它专员一样，办公桌上摆了一部电话，每天拓展客户。
当时还太小，没能理解那就是坑爹的“电话销售”而已。
受过无数个冷语相待，不约见、不感兴趣、不会有希望的等待，我依旧奋起，每天早早地来到公司晚晚地下班，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终于有一位客户答应见面，我激动万分，问了地址查了公交路线，就抱着厚厚的文件夹，穿着不太习惯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赶过去。
我没有用智商去判断——那个地点是否值得一去。
对方公司在坑梓，简而言之就是深圳一个非常偏远、交通极其不便利的地方。那时候，地铁3号线还未开通，我坐公交，因为没有直达的公交，所以我转了两次车，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到了之后还要走900米，我穿着那歪歪扭扭的高跟鞋，在沙石满地的路面上艰难行走，是不是崴一下脚，那姿态，活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我忍着被高跟鞋磨破脚后跟的疼痛，笑脸盈盈地走了进去。
客户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工作几个月了？”
我哑口无言，脑袋里按经理交代的“说自己工作两年”的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所幸我的口才还是很“专业”的，在我的引导下，客户对我们的产品产生了兴趣，他细细地翻看资料，继而用笔在纸上列起了公式，我不敢吵他，心想这绝对是一笔大单太好了。
“我跟你们签3万，返点多少？”客户头也不抬地问我。
我一下子懵了——返点，返点是什么？经理没有教我这个术语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是考核指标吗？我们做得到吗？
在我犹豫之际，客户抬起了头：
“小姑娘，刚毕业吧，给你2分钟时间，去隔壁会议室打给你领导问清楚了再进来。”
那漫长的2分钟，我学到了这世上最现实的营销术语——返点，也读懂了最赤裸的人心——利益。我开始怀疑，怀疑我们所谓的“工作专业性”，在现实的咆哮之下不过是一具苍白的纸偶，风一吹就散架了。
所幸我并没有因此倒下，不然我来这里的第一战，就输了。
在签完那份合同之后，公司来了几个新人，其中就有小绿。这是一个气质脱俗的女生，笑起来春风一般，万物复苏，绿了芭蕉红了樱桃。小绿性格非常容易相处，没过多久，我们就玩到了一起。
后来小绿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但由于我们住得很近，还是会经常一起出来聚聚。那段时间，小绿过得有些低落。
她跳槽去那家新公司面试的时候，凭着脱俗的气质和出色的口才，面试结果非常棒，最终以“主管”的职位进去。她当时非常开心，可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
专业知识的浅薄以及工作经验的单薄，小绿并没有因为面试时的侥幸而在这家公司里得到多少拥戴，相反，她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抵触和敌对。
先是团队里的其他成员的不服，其次是同级别其它主管的嘲笑，接着是公司领导的质疑。最终，不到两个月，公司有意对她降职降薪。
通常而言，如果一个公司对你发出“降职降薪”的信号时，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逼你走，二还是逼你走。
小绿选择了第三种可能——留下来。
她坦言，之所以会坚持到留下来继续奋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她男朋友大白的鼓励。
大白和小绿是大学同学，还是湖北同乡，毕业后相约一起来深圳奋斗。两人最初都过得挺窘迫的，租一个巴掌大的小单间，每天不管多晚下班都回家买菜煮饭，从不在外面吃。
在小绿受到公司如此相待情境下，大白告诉她，让她不妨接受公司的安排，扎扎实实从基层做起。
“这个世界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时间和磨砺的，少一样不可，你我还那么年轻，有什么做不到的、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大白对她说。
“我觉得好辛苦。”小绿说。
“我们才来深圳不到一年，从助理做起也挺好的，至少你的基本功会练得非常扎实。难道你就因为这点小事打退堂鼓吗？我们当初说好的奋斗和拼搏呢？来大城市，怎么可能一点苦都不受就能混出个名堂的？”大白说得非常诚恳。
小绿看着大白，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就是三年，小绿回到助理的岗位，凭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和高效的工作能力，她一路飙升，三年后当上了威风凛凛的部门经理，像头骄傲的狮子。
那一刻，全世界都没有谁有资格质疑她。
我以为我们从此就要在这座城市定居了。然而，并不是这样。
彼时的大白，已经是一个区域的销售总监了，那个区域名叫“中部区”，不是深圳的中部，而是中国的中部——大武汉。
大白在被调走的前一晚，向小绿求了婚，算是给这段即将步入“异地恋”的感情给出最坚实的承诺。
小绿答应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很少见到小绿，看她的朋友圈才知道她的“双城生活”。每个星期她至少要往返两次武汉深圳，而她去武汉并不是为了会情郎，而是筹备分公司开业的各种事项。
小绿顺着他们公司“业务扩展”的发展战略，积极推动公司业务向北发展，这北拓战役的重要根据地，便是武汉。
有很多次，小绿坐高铁过去武汉开会，刚开完就要赶高铁回深圳，根本来不及见她亲爱的大白一面。
两个月后，她突然对我说，“嘿亲爱的，我要离开深圳了!”我们才匆忙抽空一起吃饭。
她要回去，因为她和大白都已在老家武汉拥有各自不凡的事业：大白是一家公司的中部区域总监，而她，则是自己这家公司的武汉分公司总监。他们用这四年在深圳省吃俭用的积蓄买下了武汉地段不错的一套房子，付了首付，打算年底就结婚。
她说，有时候以为自己会在这里一直奋斗下去，定居这里，有时候又觉得随时可能回去。而无论如何，作为女孩子，她很庆幸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就出来大城市闯过，这不仅对于视野是一种开阔，对个人的综合素养，也是一种很好的提升。
她说，“我要将在深圳学到的所有东西都带回去，在老家大展拳脚，用新思维新观念建设家乡。”她的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夸张也没有忐忑，这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心态，而“回家”于她而言，也只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或许还只是她的人生规划中的一小步而已，而来大城市闯，也不过是同样的一小步。
头顶着“分公司总监”的头衔回乡，这是我见过的最华丽的转身——在30岁之前，以这番地位荣耀回乡，继续奋斗。
没错，这个转身，是华丽和荣耀的缩写，是名誉和能力的双丰收。
而如果，你正在酝酿的“转身”，是被逼的，是无奈的，是逃避的，是服输的，那么，这种转身，没有掌声。
没有华丽的转身，倒不如不回。
回想起和小绿初识的情景，我们从职场小白做起，历经艰辛坎坷，如今五年过去了，小绿回去了，我还在这里。
小绿是华丽而又潇洒的转身，而我，是心有不甘。
当年自己许下的豪情壮志，滴着血也要兑现。大城市有多少表面的风光，就有多少暗地的陈仓，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去渡，就一定会把握到属于自己的风景。
我身边有着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子，去大城市闯了几年，收入和眼光渐长，有一部分选择回家安身度日，还有一部分依然选择在这里继续奋斗。她们或许还单身，或许已经嫁人生子，或许东拼西凑地买了房，或许一家几口挤在破旧的农民房。时光对于她们来说，并不算太残忍，她们容颜未老，还有机会去选择像我一样的继续或者像小绿那样的转身。
最怕的就是三番几次都想不清楚，瞎折腾。我有一个朋友，五年来兜兜转转了好几回，时而一下子就抛下这里的所有跑回了老家，然而待不到俩月，就又风风火火地重返深圳。如此倒腾了五年，职位和薪资，毫无增长，而她自己也越来越迷茫，成天忧愁着到底是留下还是回去。
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很可怕的。年轻可以试错，但没有回头路，家乡可以疗伤，但不是永久配方。这世上总有一些路是靠自己走完，总有一些坚持要坚决，否则时间是不会给你最好的答案，只会留给你一个满目沧桑的神情和一无所有的将来。
女孩子们，如果你依然有勇气前行，那不妨勇往直前。如果你觉得去大城市闯一下只是人生规划之一，看罢风景即还乡，那么转身也并不意味着失败，依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去，前提是，家乡也正为你准备着一场丰盛的“回门宴”，至于“回门宴”是什么，我想你看了小绿的故事应该会懂。
无论你作何选择，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什么呢？——一样的拼搏，一样的奋斗，一样的提升，一样的学习，一样的丰富自己。
人生苦短，压根没有大把的时光被挥霍，从此刻起，向前进，向前，进!
*作者：海欧，欧阳的欧，写文乐贱爱自游。新书《多少不凡，只因不甘》即将上市。微信公众号：haioutingting(海欧亭亭)新浪微博@海欧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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