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幕上只剩一个成龙在打,到底是华语影坛的幸运还是悲哀?
2017/1/30 思想聚焦

     文/斑马

     大年初一,陪我爸看了刚上映的【功夫瑜伽】。他点名要看的,如今活跃在大荧幕上的当红花旦和小鲜肉他已经都叫不上名字了,唯一还知道的就是成龙。

     这恐怕是春节档期里最合家欢的一部电影,放映厅到处是带着小孩的一家三口,人群里时不时就发出一阵哄笑。然而看着那个曾经跳楼跳车跳飞机的成龙,60多岁了还挥着拳头和别人拼命,并且不停自黑自己的年龄时,我却莫名有点心酸。

     这显然不是成龙最后一部电影,尽管他在四年前就公开放话自己再也不拍了。

    

     这几年,每当食言的成龙带着新片归来时,影评下面始终会充斥着一种声音——成龙老了,打不动了。对一个已经60多岁的动作演员来说,这无疑是最政治正确的评价。

     他已经不是当年《醉拳》、《A计划》中那个青涩、灵动的成龙,也不是《红番区》、《尖峰时刻》中那个不怕死的成龙。年纪大了以后,那些曾经在“龙式喜剧”中贯穿始终的招牌动作如今像被加了一层滤镜。唯一相同的是,影片中的成龙仍然在努力、甚至是有些吃力的打。

     在《功夫瑜伽》中,成龙也不忘自黑一把,在给印度公主表演完木人桩后,故作潇洒的背过身去靠在桩旁,暗暗喘着粗气。

    

     成龙曾在《开讲啦》里不服气地说:“很多人说他老了,他打不动了,我很生气。我是年纪大,但是我要让很多年轻人知道,我还能做很多。”

     事实上,功成名就的他早已不需要用打来证明什么,单单一个奥斯卡的终身成就奖,就足够让他在华人娱乐圈内俯视众生了。成龙的起点并不高,武师出道,貌不惊人,在李小龙的电影里做做替身。我在一篇讲狄姜的文章里提到过这样一段往事,成龙当年去找古龙想演男主角,古龙不屑一顾地说:我的角色是给狄龙和姜大卫演的。

     然而一晃四十年过去了,昔日男神姜大卫成了TVB中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老年人,狄龙更是早已没了消息,不做大哥好多年,只有成龙还依然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和风格,以爷爷辈的年纪窜上窜下,用慢下来的动作和一群80、90后的年轻人打斗飙车。

     中国人有一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成龙,就是这种精神最好的代表。

     我不算成龙的粉丝,在谈到家庭教育时甚至还拿他做过反面教材,可是华语影坛如果没有成龙,一定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每年的春节,与其说是看一部成龙的功夫片,不如说是喝下成龙端上的一晚热鸡汤:我可以的,你也可以,人活着,总要证明自己。

     在成龙功夫缩水的背后,你能看到的是他对这个舞台的眷恋、对电影的一种执念以及身上所肩负的对观众和后辈们的责任感。在如今的影坛中,能够像62岁的成龙一样敬业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与其说他英雄迟暮,不如说他在用自己的打拼维持一份电影人的体面。而这种体面,是那些用倒模的小鲜肉所不曾有过的,是那些抠图的剧组所望其项背的,是那些连台词都不肯背却背着天价片酬的偶像剧演员们所践踏的。

    

     其实从近几年的成龙电影中不难看出,他一直想用新人来为自己的动作喜剧壮大力量。不论是黄子韬、王大陆,还是李治廷、张艺兴,都在电影中分担了成龙的一部分打戏。尤其是在《功夫瑜伽》里,李治廷的表现称得上可圈可点,为了完成迪拜街头飙车的戏份,生生在车顶上挂了两个礼拜,坚持不用替身,其拼劲也颇有几分成龙当年的样子。

    

     相比于巅峰时的成龙,《功夫瑜伽》也许不是一部可以跻身经典行列的动作喜剧,但绝对是近些年最成龙的一部贺岁剧。冰岛的冰河里潜水、带着迪拜公主的宠物狮子飙车、印度的街头杂耍,那些看上去不怎么新鲜的桥段仍然能不厌其烦的击中笑点。

    

     成龙电影就像是每年一度的春晚,不管春晚的吐槽声有多大,大家仍然会在过年的时候看,因为那是记忆中年的味道。同样对于许多人来说,不管成龙的年纪有多大,动作有多慢,他的电影仍然会去看,因为那是伴随我们成长的一种承载。

     当荧幕上只剩下一个老了的成龙在拼命,艰难的扛着动作电影这杆大旗,你很难说这是华语电影的悲哀还是幸运。再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冒着受伤的风险打给我们看,可是63岁的他还能再打几年?

     90年代的时候,我们常用功夫巨星,笑星这样的标签来形容成龙、周星驰。2000年以后,演戏好一点的我们叫实力派,帅一点的,我们叫偶像派。到今天,我们给电影明星贴的标签默默变成了小鲜肉。从时代的话术变迁不难看出,观众对于演员的要求似乎越来越低。

     但真的是越来越低么?亦或只是面对这个浮躁的流量时代已经无好戏可看的一种妥协。我们真的不想看动作喜剧了么?成龙是老了,可是再想看这种合家欢的动作喜剧,该看谁呢?你印象里,还有谁能用这样的方式,逗我们开心?

     正如卓别林只有一个,成龙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作者:斑马:青年作家、咨询师,壹心理最佳专栏作家,公众号【油炸绿番茄】(ID:tomato2050)创始人,微博@斑马的后花园。新书【从今天起,不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各大渠道同步热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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