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被你留在身后的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2017/2/10 思想聚焦
作者 | 雨滴
来源 | 雨滴(ID:zhaokuo812)
01
逃避
有一个小花招,父母跟我整整耍了13年。
多年以前的正月十五,4岁的我看着父母早早地把行李打包好。当时还不懂父母的争论和母亲眼角的泪水,也不懂他们嘴里那个,只听过名字的省会城市距离自己生活的小镇究竟有多远。
父母会回来过年,过完年,会趁我上学之后离开家。小时候我放学回到家门口,就会猜想:他们肯定还在家!我会到房后的菜园里找,会去他们的屋子里找,会想象着妈妈可能只是上厕所去了,帮奶奶放桌子吃饭的时候,也会条件反射地直接拿出四副碗筷……直到一两天后,我才能接受他们已经离开的事实。他们回到那个我只听说过名字的遥远的大城市里去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像我这样的孩子有一个专属的名称,叫做‘留守儿童’。
从4岁起到后来我离开他们,每一年他们欠我一句“再见”。
02
愤怒
过上留守儿童的生活之后,我最开始对于父母的态度是说不清的愤怒。
留守生活究竟能改变一个孩子的什么?回忆中,我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更加自立,但也更加自卑,上课讲到带自己父母名字的字都会赶紧略过,不能多想。可偏偏此时总有老师或者同学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我,年幼的时候,很有几次想戳瞎这样的目光……
小时候给父母打电话,记忆最深刻的是,每次电话那头问起我想不想他们,我的回答都是:“不想。”开始时是赌气,后来慢慢地,这句话成了一句自我保护,我不能任凭没意义的感情泛滥。孤独,能让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早熟的自尊。
03
疏离
中学以后,同学们普遍住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冲淡了留守带来的孤独感。然而,生活的伤痛不会消失,它只是被小心地包裹在无人的角落里罢了。
从高中开始,同学们最盼望的周末,却成了我最怕的一天。周六中午补习完毕的我们一放假,学校里就成了我的无人的舞台。很多个周六的下午和晚上我会在商场、书店和教室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耳朵里插着MP3,想着一些遥远的事。
很庆幸,在那个小镇里没有像其他留守的同学选择走上网吧和游戏厅来麻醉自己,但是那样做的人确实大有人在。
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自立但也自卑,敏感又孤独。暑假被父母接到省会城市去,短短的几天里我反倒像个客人,无比思念家乡的小床和玩具,在父亲20平米的廉租房里连桌上的水果都不敢拿着吃。
04
淡然与理解
到如今,我在一个没有父母的城市里打拼,扎根,这也算是父母做出选择后的。长大以后的我对那段经历已经淡然,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当年的留守生活会把一个孩子变成什么样的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不会谈恋爱,女朋友说从我身上得不到安全感,可是,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如何赋予他人?
所以生活在一个远离他们的城市,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有什么样的心情……也许潜意识里,还是把这件事当成他们对当年选择付出的代价吧。
05
今天,中国仍有千千万万的留守儿童,这些孩子很大一部分在缺少父母陪伴的生活环境中像野草一样生长,简陋的生活环境、隔代抚养和缺失的教育问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些孩子。
最近电视上出现一档以关注留守儿童为主题的亲子公益类节目,从镜头中,可以看到留守儿童们如今的生活状态,的确;现在留守儿童生活状况比过去强太多;但那份对父母眷恋的情愫从未淡去,他们渴望父母的爱与陪伴。
事实上“留守儿童”并不是特殊人群,他们是中国城镇化过程中,村镇人口向大城市流动产生的“副产品”,随着中国城市化程度的逐年升高,即使国家已经投入很大预算,让留守儿童有了如视频中那样好的硬件设施,但他们缺失的爱与良好教育这个问题依然缺乏全社会的普遍关注。我们要知道,一点点关注也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因为他们,就生活在你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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