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嫁给爱情,28岁离婚了
2017/12/3 思想聚焦

    

     文/甘北

    

     28岁这年,乔离婚了。

     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样子很漂亮,尤其是那对眼睛,精灵似的。

     乔约女大学生出来,一言不发地坐着,听她梨花带雨地哭诉:“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哦,真爱。

     她想起好多年前,高中的校园里,有人曾用手指着天跟她承诺,此情可鉴,生生不渝,那也该是真爱吧?

     可如今才几年,一生刚过了个零头,他就跟别人有了真爱。

     女大学生有点害怕,毕竟年轻,哪经历过这种阵仗,嘴唇都苍白苍白的。

     她该动手打她吗?像电视剧那样,用咖啡泼她,或者是拽她的头发?

     但不知为什么,此刻心里是没有愤怒的,只有像死一样的沉寂。恋爱七年,结婚六年,这大好的韶光通通喂了狗,人生失败至此,心灰意懒。

     2011年,她22岁,结婚证和毕业证一起领的。所有人都羡慕她的爱情,但谁又能料到,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原来只是故事的开头。

     结婚以后,他们开始频繁争吵,因为柴米油盐,也因为理不清的婆媳关系,象牙塔里的情侣被猛然推到风暴中心,最大的那个漩涡,叫不孕。

     六年了,她始终没能怀孕。

     去了多少次医院,就吵了多少次架,吵到心力交瘁,吵到不可开交,终于把爱情吵死了,男人一转身,扎进了别的温柔乡。

     离婚吧,那就离了,心里早已没有留恋,那颗曾经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如今像是死了。

     只是回头望前路啊,忍不住泪淋淋嚎啕一场,22岁那年,她又何曾想过这个结局?

    

     人生啊,人生。

     32岁的张姐,在这天失去了她的孩子。

     准确来说,她是先失去了她的丈夫,再失去了她的孩子。

     丈夫是在好几年前的一场意外事故中没的,钱花完了,人却没有保住,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就去了。

     女人咬紧牙,一个人带着孩子来了异乡,开了一个杂货铺,生意不咸不淡,好歹能养活母子俩。

     她信基督,逢人就传教,她说要做善事,她说不能骗人,她说做人要凭良心。她对谁都很温柔,她跟谁都笑。

     那是饱经风霜的女人,在岁月中不得不拾起的一点温暖,为暖他人,更为暖自己。

     店里没人的时候,她会辅导儿子做会作业,眉眼低垂着,便好像这点幸福,已是人生的最大知足。

     直到这天,婆家来了人,不由分说要抢走了她的孩子。她尖叫着,她哭喊着,她跪在地上,她磕着头求饶。

     孩子是她的命,她就这么点命了,命没了,她就活不成了。

     可婆家人来势汹汹,拦腰抢过孩子就走,几岁的小孩吓得哇哇尖叫,他要妈妈,他要妈妈,而妈妈跪在地上,被一群人按住了胳膊。

     孩子没了,店铺关了,女人再也不见了。

     听人说,她疯了。

    

     谁不想过好一生,但又有谁真的过好了一生?

     张学友的情歌首首经典,我最喜欢的一首,叫《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在二十五岁恋爱是风光明媚,男朋友背着她送人玫瑰,她不听电话夜夜听歌不睡。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在三十三岁真爱那么珍贵,年轻的女孩求她让一让位,让男人决定跟谁远走高飞。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在四十岁后听歌的女人很美,小孩在问她为什么流泪,身边的男人早已渐渐入睡。

     几分钟的旋律,唱尽一个女人的一生,从初恋的懵懂青涩,到热恋的风光明媚,谁又料到有一天,爱情也会令人心碎。

     京剧《锁麟囊》里,也有一段著名的唱词: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女作家叶广芩把这段词,写进了小说《采桑子》里,讲的是满清贵胄的子弟们,如何从熬鹰斗鸟捧角儿,一路反目成仇家门破败。

     没有多少人认识叶广芩,但她祖上的姓氏,说出来如雷贯耳:叶赫那拉氏。

     从叶赫那拉氏的格格,到如今朴素一身的女作家叶广芩,谁也不知道,命运的河是如何把我们渡到了今天的岸。

     从古至今,无不如此,世上没有一点公平,但唯独在命运跟前,贫穷富有,众生皆渺茫。

     起高楼,一刹那。楼塌了,一刹那。

    

     我有一个小小的群,是从前四面八方的网友。

     在豆瓣上认识的琳,24岁,已经堕了两次胎,她说每一次都认真地去爱,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不得善终。一个男友有暴力倾向,一个男友好赌博,最长的一任,谈了四年,却因为双方家长不同意,分手告终。

     清姐其实很年轻,26岁,父母在一场车祸中离世后,她便遁入了空门。每天在朋友圈发寺里吃斋打坐的照片,偶尔会发几段经文,打趣下早课爱犯困。我们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不知道,光杆司令,去哪都行,反正没人惦记。

     岑岑说自己很牛逼,她开垮过三个公司,最顶峰的时候,一年收入两三百万,过澳门,豪赌,然后一把又回到解放前。如今折腾不动了,听家人安排进了事业单位,每个月三千的工资,吃大食堂,开一辆二手的POLO上下班,每天听领导训话。

     晓雯倒是赚了好多好多钱,一个女人开酒庄,生意做到了港澳台,可是后院却失火了。女儿不肯认她,连一声妈妈都不肯叫,只因她常年出差,聚少离多。丈夫依旧体贴,两人却再也没有共同话题,她惦记着上百万的订单,他天天在办公室的琐碎里打转。离婚那天,她还要继续飞去出差,在大衣的口袋里,她摸到了丈夫为她准备的胃药。

     你看,命运哪有定数,命运何来道理。

     你费尽力气,你拼死一搏,却依旧是命运的棋子,它翻手为云,它覆手为雨。你置身汹涌的洪流之中,才知道半点由不得人。

     求财的,财散了,求人的,人没了,好姻缘成了烂八字,好前程落了一身锈,你明明步步惊心事事落力,却哪知造化多端最喜弄人。

     一切一切,皆无定数。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只因人生不能想,一想就要掉眼泪。

     *作者:甘北,文艺女青年,我有一间大房子,活够了就去死。代表作《女人都不愿结婚了,男人却还想娶个保姆》。微博:甘北Lily,个人公众号:甘北(ID:ganbei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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