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的“优秀教师”往事，或许也是阿里商业奇迹的一段隐藏基因
2018/6/15 21:22:12 思想聚焦
文|刘磊 采访|刘磊 宁函夏 梁周倩
如果你要穿越到1994年的杭州去找马云，不要去西溪，也不要去湖畔花园，而是要去杭州电子工业学院(现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碰巧的话，你还能在出版于当年3月15日的《杭电报》第二版看见他。作为该校的明星教师，他和其他九位同事获得“首届优秀青年骨干老师”称号，在众多照片和感言中，年轻的马云处于“C位”(中心位置)。
在《杭电报》上，马云的感言直率且超前，对当时的英语教学以四六级统考为准绳的状况提出不同看法，认为以四六级过不过论英雄不足取，应该以时代需求出发，注重学生听说读写实际水平的提高。
(1994年1月，马云被评为杭州电子工业学院“优秀青年骨干老师”，他和其他获奖同事一起登上校报。)
(马云被评为杭州电子工业学院“优秀青年骨干老师”的学校文件。)
这张校报和一份表彰文件穿越24年漫长的时光，很幸运地被马云当年的学生保存下来并于最近翻出。这个意外发现与其说是一段名人轶事，不如说是阿里巴巴这个中国商业奇迹一段隐藏于教育领域的基因。
很多人知道马云当过老师，更多人知道他从教坛离开后的阿里故事，但鲜有人将这两者联结起来，市场上关于马云和阿里成功之道的分析早已汗牛充栋，但在马云心中，答案却简单得多，他说过，他其实一直在用当老师的方法当CEO……
“四年的师范，六年的老师，这十年的经历让我成为了今天的我。”5月13日，站在杭州师范大学110周年校庆纪念大会的演讲台上，马云又一次谈起了他的教师经历，“我一辈子都记得，自己是一个师范生，能够成为老师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荣幸。”
(2018年5月13日，马云出席母校杭州师范大学110周年校庆纪念大会并发表演讲。)
“你到那里至少要干满五年”
1984年，严重偏科的马云经历了三次高考，终于进入杭州师范学院(杭州师范大学前身)成为一名师范生。大学期间，马云的表现不错，不但专业成绩突出，而且做了三年校学生会主席、两年杭州市学联主席。按照正常轨迹，在四年本科毕业后，他会按照学校分配，成为某所中学或小学的英语老师。
马云的运气更不错。毕业那年，急缺英语教师的杭州电子工业学院找过来，要招一名英语专业毕业生。时任杭州师范学院副院长的黄书孟负责毕业生分配，就把马云分了过去。
(1988年夏，马云(二排右二)在杭州师范学院文一校区与外语系老师及同学的毕业照。)
本科毕业生直接去做大学英语老师，即使在当年也十分罕见。该校同届500名毕业生中，也就马云中此头彩。黄书孟当年负责学生工作，与马云接触很多，了解他的能力，因此大胆推荐了他，唯一的担心是怕他“脑子太活”，耐不住教师这份工作的寂寞。
毕业那天，黄书孟特意把马云送到校门口，并立下五年之约：“马云，我把毕业生分到大学里面去当老师的，你是第一个。你到那里至少要干满五年。”
马云说，好的，黄院长，我听您的。
马云小时候有过很多职业梦想，比如警察、科学家、解放军，甚至还有司机、售票员……长长的名单中唯独没有教师。即使成为师范生之后，“脑子太活”的马云也在大学四年里“天天在想”毕业后怎么才能谋得一份老师以外的工作。
不过，师范生毕业分配时需要履行相应的义务。1988年大学毕业后，马云按照学校分配，前往杭州电子工业学院报到。他搬进了学校安排的教工宿舍，和一位教线性代数的老师合住，床上蚊帐遮起来的一小块地方是他的私人空间，每月的工资是91元。
在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教师并不是一个吸引人的工作，《中国青年报》曾经发布过一个调查结果，1984年最受欢迎的职业前三名依次是：出租车司机、个体户、厨师，排在最后的三个选项则是科学家、医生、教师。
“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纷纷下海，年轻人的择业观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对马云来说，除了社会环境之外，还有个人困境，那就是他的学历背景。
一个普通大学的本科生，直接到一所部属大学教书，欣喜劲儿还没过，拧巴就来了。在一次演讲中，马云曾经这样说：“人家(教师)都是北大，都是清华、复旦，你是杭州师范大学的，教大学生，本来就不太靠谱，所以呢，人家有年终奖，我们没有年终奖。”
在形象上，马老师倒是给学生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学生李戈回忆第一次看到马云，印象主要是“矮小精干”，“另外呢，长相和平常人还是有一些……有一些明显的特征……”
一种打开了的自由的生活
初为人师，马云并没有给人带来太高的期望值，直至他张嘴说话，学生们才感到被一种强烈的反差击中。“尤其是讲英语，那个音量、底气，和我们从外表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太不可思议。”李戈说。
在讲课风格上，马云也特立独行。当时多数老师讲课的方式还是照本宣科，但马云讲起课来却天马行空。除了课本上的知识，他还会在课上讲国外的文化、风俗，讲他自己对人生和社会的理解，甚至会用开玩笑的方式“吐槽”一下食堂的伙食。
后来成为阿里十八位创始人之一的蒋芳是马云的学生，工业外贸92级。据她回忆，印象中的马云就像一团火，每次走进教室很快就把教室“点得热乎乎的”，有时讲到兴起，还会一屁股坐到讲台上，“特高兴地跟我们扯”，“不知不觉很快就打下课铃了”。
现在网上流传着一段马云当时讲课的视频，马云在台上讲课，台下学生们一片欢笑。这是马云课堂上的常态。
(杭州电子工业学院九六届对外贸易系、管理工程系毕业合影)
1990年代初的大学校园更符合人们通常对大学的印象。那是一个更接近象牙塔的世界——如果仅仅从信息闭塞、娱乐方式单一的角度看的话。李戈现在还留着当年在杭州百货大楼买收音机的发票，他买的是一台当时最高档的多波段收音机，花了130多块。收音机、报纸和图书馆是他们了解外部世界的有限渠道。
在这样一个资讯饥渴的环境里，在学生们看来，马云的英语课更像推开一扇窗——不止步于纸上的知识，还有他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和理解。
而马云触摸世界的方式，和改革开放初期火热的书本和电波有所不同，他直接跑到“世界”跟前。据他的英语启蒙老师、杭州长寿桥小学退休老教师王虬备回忆，那时候马云一有空就往西湖边跑，一看到外国游客就主动凑上去和人家练口语，还经常免费给老外当导游，骑一辆自行车载着他们满杭州城跑。老外都以为这个小朋友是从欧美回来的小华侨。
(1990年代，肯·莫利回访杭州，马云与他留下珍贵合影。)
这种执着的少年气，在日后为马云带来意外的连结，并深刻影响了他的人生。1980年，他在西湖边结识了到杭州旅行的澳大利亚退休电气工程师肯·莫利和他的家人，并结下了长期而深厚的友谊。五年后的大一暑假，他到莫利的家乡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纽卡斯尔市玩了一个月。
这次澳洲之行对马云产生了深刻影响，打开了他的眼界，改变了他的未来。马云将肯·莫利视作为他开启新世界的导师。2004年，肯去世。2017年，马云重访肯的家乡纽卡斯尔，通过马云公益基金，拿出2000万美元在纽卡斯尔大学设立“Ma-Morley奖学金”。在相识37年后，马云以教育的方式回报老朋友当年的鼓励和这段异国情谊。
在捐赠演讲上，马云说：“你在书本上学到的，你的父母告诉你的，可能不全是真的。这个世界太有趣了，这个世界太独特了，你需要自己去体验，你需要用你自己的大脑去思考。当我回到大陆的时候，我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没有那29天我永远不会像今天这样思考。”
(1985年，受肯·莫利一家邀请，马云赴澳大利亚旅行。)
蒋芳回忆，课堂上从马云那里听到的异国文化和各种新鲜事，让她感到未来充满了可能性，充满了希望。“当时的我们对世界还有巨大的不了解，他讲这些内容很契合我们的需要。他能让你去想象一种打开了的自由的生活。”
天生的演说家
本科毕业就当上大学老师的马云，和学生的年龄也差不了几岁。凌姝是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工业外贸89级学生，马云是他们大一时的班主任。她记得，马云有时会叫上班上的同学一起到他的宿舍包饺子，平时也经常和班上的男生们“混在一起”。
何旭勇就是经常和马云“混在一起”的男生之一，他记得马云的床头挂着一副大大的红色拳击手套。有时候，马云会和他一起在宿舍里打拳，动作挺漂亮。
马云一边招学生喜欢，一边报以严苛。令蒋芳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大一刚入学，马云就要求他们背新概念英语第二册，而且是把前面100篇全背了。马云采取了一个“狠毒”的方式督促他们：期中和期末考试，各有一道20分的默写题，从这100篇课文里出。
“我估计全学校早读的就是我们班了。每个人吃完早饭，在上第一节课之前，都在外面背课文。”蒋芳回忆。
马云还经常不惜“自黑”来鼓励学生。他说，你看我天分也不好，高考也是考了三次，我今天能当英语老师，就是因为当年在西湖边见人就给人当免费导游，敢于说敢于练。
总之，当时做马云的学生，既快乐，又难受。即使是水平很好的学生，也很难从他手中拿到高分。工业外贸93级的周宁当年几乎包办了班上的英语精读课最高分，他印象深刻的一点是，马云给分比其他班要低：“那个时候满分一百分，他只能给我88分左右。而隔壁班的老师一般都比较宽松，学生最高能考98、99分，拿到95、96分的也不少。”
种种迹象表明，这段教坛岁月是马云最个性洋溢的时期之一，日后成为他风格标签的“迷之自信和乐观”也很有可能形成于这一阶段。在当年的教学视频中，年轻的马云梳着分头，得意地竖起大拇指“表扬”自己：“我还是比较适合教书的，我教书教得很好，真的很棒!我自己觉得自己可能教书教得炉火纯青!”
自信在马云身上似乎不是一己之事，他还热衷用这种情绪去推动身边的人。蒋芳和她的学妹韩敏(工业外贸93级，也是阿里巴巴十八位创始人之一)讲了两个近乎相同的故事：马云要他们在大一第一学期就参加四级考试。同学们起初都觉得很难，但马云一个劲儿地鼓励说“肯定能过”，搞得大家都拼命学习，甚至有“考不过就对不起马老师”之感。最终的结果是，蒋芳所在的班全班通过，韩敏的班上只有一人没有通过。
除了善于精神推动，马云也很注重“物质”鼓励。他曾经和蒋芳他们打赌，如果四级全过，就请全班吃饭。据说成绩公布后，全班二十多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马老师请客。
何旭勇对马云的演讲鼓动能力也印象深刻。他在组织同学参加全院的歌咏比赛、广播操比赛时，大家都没有什么积极性，于是他只好去找马云帮忙。“马老师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说完之后大家就很兴奋，认真准备比赛。他就是天生的演说家，感染力很强。”
最后，两个比赛，他们都拿到全院第一。“这种比赛其实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就是比谁更认真”，何旭勇说，马云在其中的激励作用至关重要。
就这样，曾经不想当老师的马云，凭借着在学生中的强大人气，便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他成为了学校的十佳教师。
“学生对他非常感兴趣，学校评优秀教师，好多都是学生给他提名的。”曾经在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外事办与马云共事过的宋建跃回忆。
“相信未来，相信年轻人”
在学校任教六年多的时间里，马云有过几次跳槽机会。其中一次来自深圳，薪酬每月1200块，是他当时工资的13.3倍。另一次来自海南，3600块一个月，当时马云在学校的工资从90块涨到了120块。
这些机会他都心动过，也犹豫过，但每次都想到对黄书孟的承诺。“承诺就是承诺。一熬，熬了六年。”马云在一次演讲中回忆道。
按照黄院长对这位弟子的期许，优秀青年骨干教师马云应该继续活跃在讲台，带出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桃李满天下。但他当年对马云“脑子太活”的担忧也在成为现实。
和他亲自送马云出校门上任的1988年相比，1990年代的大环境已大为不同了。象牙塔外的世界正经历着强烈的变化，不断冲击着每一个对时代潮流感受敏锐的年轻人。风从南方来。1992年，邓小平发表了著名的南巡讲话，中共十四大第一次明确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对马云来说，对院长的承诺完成后，也开始直面内心的涌动。1994年初，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创办了海博翻译社。当时杭州的外贸公司越来越多，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翻译需求，同时他发现身边许多退休老教师赋闲在家，他从中看到了机会。
在当时，知识分子在外兼职、经商的状况很普遍。早在1985年，《羊城晚报》记者刘婉玲就发表过一篇名为《从“星期六工程师”引出的……》的报道，她在中山大学采访时发现，校门口停放着很多外地牌照的汽车，打听之下才知道，一些老师利用周末时间，到珠三角的企业“炒更”，周六接走周日晚送回。
1988年1月，国务院下文“允许科技干部兼职”，“星期六工程师”们得到正式的认可。
当时海博翻译社的发展并不顺利，后来有时还得靠兼卖鲜花和礼品维持运营。好几个合伙人看翻译社运营情况着实堪忧，都中途退出了。
(1994年，海博翻译社诞生，所有员工加起来只有5人。)
除了海博翻译社，马云还有很多其他校外活动。比如在“杭州英语俱乐部”夜校教课，在西湖边的六公园组织英语角，甚至在校园里卖冰淇淋。
陈伟在1992年参加“杭州英语俱乐部”夜校时认识了老师马云，后来他成为了马云的助理，并写了一本《这就是马云》的书。有件事陈伟印象很深刻，夜校第一天上课，马云就迟到了五六分钟，正当学生们以为走错了教室的时候，马云冲上了讲台，说，“今天我们讨论的题目是‘迟到’。我最讨厌迟到，迟到就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从某种意义上说迟到就是谋财害命……”同学们都笑了。
真实原因是，马云当时骑着一辆杭城第一代的电动自行车，声音像拖拉机，速度却不快。那次上课迟到，就是因为“拖拉机”坏在了路上。马云的“自黑”精神陪伴他度过艰难的事业起步阶段。
紧接着，互联网来了，最终将马云带离了讲台。1994年底，马云第一次从学校外教比尔口中听说了“互联网”这个词。1995年年初，马云作为翻译来到洛杉矶沟通落实一起高速公路投资，之后经比尔介绍去了后者女婿的网络公司，第一次接触了互联网。他小心翼翼地在公司的电脑上搜索“China”，但互联网世界几乎完全没有关于中国的数据。
这个令人失望的结果却让乐观得马云看到了巨大的机遇。助理陈伟在《这就是马云》一书中回忆，马云从美国回来之后，“每天都张牙舞爪地讲得很兴奋”，“讲完了互联网之后，又讲他的创业计划……”
从美国回来不久，1995年3月，马云便从杭州电子工业学院辞职，立即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一段中国商业传奇正是从那个节点开始。
(1995年，马云从杭州电子工业学院辞职。)
1995年4月，中国第一家互联网商业公司杭州海博电脑服务有限公司成立。5月，中国黄页正式上线。此时，离中国能连接Internet还有3个月。
杭电的学生们得知马云辞职，大多是在1995年9月1日新学年开学之后。大家天南海北地返校了，便陆续听到了消息。凌姝回忆道：“当时的感觉是很遗憾，但不算意外。”
后来，大家从媒体报道中得知，杭州出现了中国第一个互联网服务公司“中国大黄页”。
此后，马云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创业故事已经为公众所熟知，马云也成了媒体、公众眼中各自理解的“马云”。大多数人并不了解教师生涯给马云留下的烙印，或者以为只是白马过隙、不留痕迹的一瞬。然而，马云并不这么认为。
周宁至今对当年发生的一件事情印象深刻。那是在马云辞职之后的某一天，他偶然间在电台广播里听到马云分享自己的创业故事，到了听众连线环节，他迫不及待地跑下宿舍楼，在公用电话亭里给节目组打了电话。
周宁在电话里问马云：“大家都认为你是一个挺好的老师，你为什么要离开学校呢？”
周宁记得马云的回答大意是：虽然他也很喜欢做老师，但是他还想做更多的事情。
“回过头看，这些年过去了，马云在做了‘更多的事情’并取得巨大成功之后，也许反而离老师的角色更近了。”周宁说。
对马云来说，教师一直是他最为看重的身份。韩敏觉得，阿里巴巴园区里那些熙熙攘攘的年轻人，和当年课堂上被马云鼓励着拼命学英语的学生没多大的区别。
(2002年4月，马云在杭电的演讲座无虚席，学生挤到了教室门口。)
马云也曾反复讲起教师经历对他和阿里巴巴这家公司的塑造和影响。他说，做老师的工作，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的学生比你更强、比你更好。“CEO如果不能像老师一样用成就他人的思想来做，不是去帮助员工成功，不是去帮助客户成功，不是去帮助合作伙伴成功，我相信这家公司就很难成功。”
这种影响在如今的阿里巴巴充满了映照，无论员工还是去过的人，都觉得那里像一所大学。比如，在阿里巴巴，同事之间互称“同学”，员工称马云为“马老师”，管理上也有“班委制”。马云认为，老师身上具有的理想主义，让阿里巴巴变成一家不一样的公司。
(2017年7月，“马云乡村教师计划”300名入围教师名单揭晓。)
得益于商业上的成功，相比当年的手执教鞭，现在的马云有了更大的能力来反哺教育。不仅发起创办了湖畔大学、云谷学校，与杭州师范大学共建阿里巴巴商学院，马云公益基金会还先后发起“乡村教师计划”、“乡村校长计划”、“乡村师范生计划”，并联合国内企业家共同推动乡村寄宿制学校建设，希望激发社会对乡村教育的更大关注，带动更多的社会人士投身乡村教育、发展乡村教育。
在去年启动的100亿阿里巴巴脱贫基金中，教育脱贫是重要的方向之一。
5月18日，参加完杭州师范大学110周年校庆5天后，马云赶到了香港。香港大学为他颁发了荣誉社会科学博士学位。香港大学史乐文教授在宣读赞词时说，马云用自己的经历激励着年轻一代，“他生命中最大的热情之一，是‘相信未来，相信年轻人’”。尽管马云已经拥有诸多成就，但他从未失去过对教学、鼓舞青年或倡导年轻企业家的热情，这也成为“马云是谁”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他创造的所有商业奇迹背后，马云始终是一名教师，是“世界上最鼓舞人心、最成功的老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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