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讲了母亲捡麦穗的事,却被质疑抹黑中国
2021/5/25 15:29:28 听石头说

    

     “记忆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着母亲去集体的地里捡麦子。看收麦子的人来了,大家纷纷逃跑,母亲是小脚跑不快,被捉住,那个身材高大的人扇了她一个耳光,没收了我们捡到的麦穗,吹着口哨扬长而去。母亲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脸上那种绝望让我终生难忘。多年以后,那个守麦田的人在集市上与我相逢,我冲上去想找他报仇,母亲拉住我,平静地说:那个打我的人与这个老人,并不是一个人。至此母亲教会了我宽容和理解。”

     这是莫言发表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典礼上感言中提到的一个故事,一个儿子目睹母亲被掌掴的痛苦经历。莫言曾经说过:母亲是我的起点。这起点,不仅是生命、生活的起点,也是文学创作的起点,同时更是树立正确价值观的起点。我认为,莫言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在于:母亲教会了我宽容和理解。但不少人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他们的焦点集中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要去偷集体的麦穗?沿着这个思路进行下去,那就是:莫言美化了母亲偷盗集体利益的行为,丑化了守护公共财产的守麦人。这是一种卑鄙且肮脏的思想。说得更严重点,麦穗可以归结为国家所有财产,莫言此言此语对不起国家的培养,对不起曾经入伍参军的光荣履历。显然,这已经上升到政治层级了。还有网友这样质疑:在那个年代,麦子收割完毕,麦穗是随便捡的,哪有挨打之说?所以莫言的故事就是别有用心的捏造,就是故意抹黑中国,不然他怎么会得诺贝尔奖呢?这是公认的事实。然而,事情真如网友说的那般不堪吗?首先,捡麦穗的真假问题,小解可以完全确认。由于小解家乡与莫言的高密乡相距不远,在特殊时期的政策差距也不会太大。据我深入了解,当时的麦穗的确是不能随便捡的,即便是在收割完成之后,你捡的每一枝漏网之鱼都必须上交至集体队里。第二个问题,关于莫言母亲偷窃的争议。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道理,在守麦人的眼中,莫言母亲是投机倒把的盗窃犯;在莫言的眼中,母亲是迫于生活而被逼无奈的盲从者;在一般人眼中,她又是饿着肚子却又无计可施的可怜人。

     看过贾樟柯导演的《天注定》的读者都清楚,向煤老板索要分红却被戏弄为“高尔夫球”的大海、面对现实冷遇只能在暴力中寻求安慰的三儿、深受命运禁锢却无处可逃的小玉、无法忍受高压而从阳台一跃而下的小辉,他们或多或少都犯了罪,但他们的罪恶你能说清吗?他们的境遇你能理解吗?当你真的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当一个母亲看到孩子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当正义填补不了饥饿的时候,它的光芒或许就没有那么闪亮了。再假设这样一个场景:从前家里很穷,负担不起学费,父亲只好选择去黑工厂卖血,你的反应是什么?父亲该不会被说成是滋长犯罪分子气焰的帮凶吧?我想答案应该很清楚了。同时,在不同时间里表现出来的价值体系也千差万别。守麦人的职责无可厚非,但他使用暴力当作手段的行为又令人不齿,或许当他得知因这个曾经自己伤害过的女人而避免了一场挨揍的时候,他也会对此进行思考: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微妙的改变?然而,当这个故事出现在21世纪的时候,出现在那个时代过去了几十个春秋的时候,出现在很多年轻读者对当时的情景不甚了解的时候,早已远去的牛鬼蛇神便再次出现,各种诡辩应运而生。对此,我不得不怀疑当代价值观的扭曲程度,以及网络上无数杠精的无聊程度,以及那些没有深入了解就敢大发议论的无知者的无畏程度。我也终于又想起鲁迅的那句话:人言可畏。莫言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只是一个用讲故事来阐述道理的人,真心希望我们也只当一个听故事的人,一个通过故事来分析道理的人,而不要把讲故事的人虚从、幻化,变成一个不敢再讲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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