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老情人的女儿长啥样啦?
2016/7/12 价值线

    

     来源|冯仑风牛马(ID:fengluntalk)

     作者|冯仑

     编辑|价值线 宁宁

     冯仑和万通是中国开发商的鼻祖,经历过上世纪90年代海南地产泡沫,并从满地骸骨中爬出来的人。

     海南地产水涨船高那阵儿,开发商“天天过年、夜夜结婚”。冯仑回忆说,男人很享受这种东奔西突的感觉,很像半夜急行军时被前呼后拥,感觉最好。

     很快,海南地产泡沫破灭,千上万家开发商一夜之间消失。

     最近冯仑重回“伤心地”,思绪万千,感概写下此文。

     上周一(7月4日),我去海南三亚跟进一个项目,住在凤凰岭的凯莱酒店,这个地名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几经确认之后,我恍然大悟,想起二十多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当时是一个乱山岗,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漂亮。

     那时我们在海口刚刚做成了第一个房地产项目,于是我们一边在海口继续发展,同时开始关注三亚。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在三亚,我和王功权一共买了两块地,后来这两块地都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惨烈的记忆,让人心痛,让人思考,让人怀想,也让人激动。

    

     ▲ 看昔日荒凉土地华丽转身,恍如隔世

     第一块地就在现在的半山半岛,当时我们买了将近200亩,合作对象是一位女老板S总,短发,消瘦,挺拔,干练,走路很快,典型的北京妞。

     那时候,我觉得能跟S总合作是很幸运的,因为她在三亚是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了不起的人物。当时这块地手续不全,S总让我们先付一部分钱,等后续手续办完,再付尾款。这样对我们来说很划算,于是我们很快预付了将近两千万。

     然而,世事难料。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与S总见面的次数也很少,结果她突然就消失了。等我们去处理这块地的时候才发现,她把地卖给我们之后不久,又把它卖给了泰国正大集团。

     于是,我们与正大集团的产权纠纷延续了七八年,最后,双方达成协议,按照我们付的钱,拥有大概六十亩地,其余的地归正大所有。

    

     ▲ 三亚带给我们的是惨痛的记忆

     第二块地就是凤凰岭凯莱酒店所在地。那时候,朋友H先生找我们为他的一笔融资作担保,当时没有抵押品、担保法这类概念,我们以为只是帮着盖个公章,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料,过了五六年,H先生的公司竟然破产了!别人跟他们打官司要钱,同时又来找我们这个担保单位。

     遇到这种事,我们很窝火。结果没想到一见面,H先生反倒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们,我哪有那么多事,如果你们公司也破产了,不就没人找我了?」这天下的道理原来还可以颠倒至此?真是闻所未闻!

    

     ▲ 这两块地,像杂草一样纠缠在心头

     后来,H先生说只有两样东西能给我们抵债,一是凤凰岭这块地,二是北京野长城脚下的地。可凤凰岭的地在他弟弟名下,无法过户给我们,而野长城那块地没有任何产权手续,也不能要。

     可担保责任总是要负的,那笔钱原来是一千七百多万,加上利息一共有两千七八百万,我们陆陆续续替他把钱都还了。就这样,与凤凰岭这块地擦肩而过。

     这就是三亚那两块地的故事。

    

     ▲ 今日建筑林立,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后来,海南经济泡沫破灭,我们就返回大陆发展。七八年前,有一次在博鳌开会,曾有记者问我:「这么多年没回海南,海南对你意味着什么?对比过去记忆中的海南,今天的海南又是什么?」

     我灵光一现,说:「海南就像我们的老情人,而今天的海南就是老情人的女儿。」

     老情人,就是很多年不见,梦里有,眼前无。过了十几二十年再见,虽然能依稀辨出当年的模样,但确实已经是「老」情人了——身材发福,脸上有了褶皱,头发日渐稀疏。当年的迷人魅力、挺拔身姿,早已不知去向。

     所谓老情人的女儿,就是在她身上能看到她母亲的眉眼、身材,甚至表情。但她却完全是一个新的生命,如花似玉,风情万种,而且拥有她独有的、新鲜的人生故事。

     当年,她们一个是乱山岗,一个是海滩上的不毛之地;而今天,她们的女儿一个成了国际社区,一个成了五星级休闲度假酒店。而老情人的模样,只是在地理方位上还依稀留有一些印记,其他都已经不见了。

    

     ▲ 今天的海南就是老情人的女儿

     这二十多年,在这块土地上发生的故事,让我心生感慨。

     第一,情人还是老的好。虽然那个时候少不更事,发生很多让人纠结、疑惑、失望、愤怒甚至绝望的事,但毕竟一切都是真实的。无论再大的冲突,再大的不满,都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未来抱有希望。

     所以和老情人在一起,虽然岁月峥嵘,但她给我们留下的都是年轻时最真实的热情、梦想和生命的力量。

     第二,对老情人要有信心。因为有时候在她身上不能实现的梦想,却可以在她女儿那里获得惊喜,让你感受到生命和梦想的延续带来的新的激动、新的憧憬和梦想。

    

     ▲ 对未来抱有希望,实现梦想

     第三,房地产就是要死扛,要坚持。后来H先生的弟弟在凤凰岭这里赚到的钱,恰好就来自他哥哥H先生原本要用来抵债的那块地。

     如果我们当时要了这块地,哪怕手续不全,但坚持下来还是能够有利益的,也就不会因为履行担保责任而赔掉那么多钱了。所以,坚持、不怕扯皮、不怕艰难是做房地产必需的素质,耐心、毅力会让你在这块地上收获你想要的利益。

     第四,现在三亚所有的新事物与过去都有一些联系,但却完全超越了过去。在这二十年里,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经济的增长带来整个中产阶级消费能力的增长,度假的需求也随之增多。

    

     ▲ 无论什么情况,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三亚从一个很小的城市,发展成为中国最好的休闲度假胜地,每年客流量达几千万人次,发展速度超过了海口。

     而且,全球知名的品牌酒店均云集于此,三亚已成为「世界酒店博物馆」。而这样的奇迹仅仅经过了两代人就实现了,我们真的要为她们感到高兴,感到骄傲。

     如果没有人口的增长、就业的增长、消费的增长,带来经济的成长、市场的成长,房地产是没有办法支撑下去的,房地产的市场也是不能成长的。

     另外,很重要的就是,这些「老情人的女儿」之所以长得亭亭玉立、规规矩矩,就是因为现在无论是相关的市场经济的法律法规,还是土地管理、房屋销售、酒店运营、旅游市场秩序、政府依法行政的能力,都已经步入正轨,再也不会发生像我们买那两块地时所经历的那样惨烈的故事了,这就是女儿比母亲有出息的地方。

    

     ▲ 行驶在正道上,就不会轻易坠入大海

     看见老情人的女儿之后,我们对老情人的所有记忆就变美好了,因为我们看到了成长、看到了进步,所以对未来充满信心,前进的脚步也更加坚定。而且,我们也更加期待看到「老情人的孙女」和「重孙女」的那一天。

     海南这个曾经的「老情人」和眼前的「老情人的女儿」的两种样貌、两类角色、两段故事,让我又想起了二十年前曾经唱过的一首歌——《来生缘》:

     寻寻觅觅

     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总是找不到回忆

     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

     一生一世的过去

     你一点一滴的遗弃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也许分开不容易

     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

     情深缘浅不得意

     你我也知道去珍惜

     只好等在来生里

     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生生世世

     在无穷无尽的梦里

     偶而翻起了日记

     翻起了你我之间的故事

     …………

     这其中的每一句词、每一段话似乎都在今天得到了验证,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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