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记忆中的美味之（三）文/任山岭 朗诵/气若幽兰
2018/8/29 10:57:46 人文医苑
记忆中的美味-3 韭菜水饺
文/任山岭
小时候，逢年过节才吃水饺，冬至、春节肯定吃，吃水饺是很隆重的。比如，春节吃水饺是要放鞭炮的，炮竹声中一岁除，半碗水饺已入肚。
那时候，水饺馅种类不多，肉馅和素馅，肉馅是白菜肉，素馅多是韭菜。不像现在，水饺馅的种类多的数不过来，虾、芹菜、香菇、玉米、茴香等等，听说还有榴莲馅，真不到要多重的口味。
农村韭菜一般是自家菜园种的，有几行就足够吃了。韭菜在春天开始长，和麦苗一起长大，但命运不同，韭菜是一茬一茬的割，麦苗会一直长高、抽穗，变黄，老去。很多人分不清韭菜和麦苗，我觉韭菜叶比麦苗长的标致，好看，关键是韭菜是取之不尽，割之不竭。
初春的韭菜最好，最嫩。早晨，母亲提个篮子，带上铲子，在菜园的韭菜畦边上小心翼翼割一把韭菜，用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捆好，放在篮子里，还会顺手拔些菜园里杂草之类，回家喂羊。
看到韭菜，我知道中午要吃水饺了，会主动帮忙摘菜、洗菜。其实，这个时候的韭菜是很干净的，没有一个黄叶，甚至叶子的黄尖尖都没有，只要把根部少许的泥土洗一下就好了。
母亲把洗好的韭菜稍微晾一下，然后用家里那把大菜刀切成尽量小的段，放在一个瓷盆里，加上盐拌匀，取四五个土鸡蛋炒成鸡蛋花，切碎放在一起，再加些馍馍揉碎的末末，或者粉条渣渣，目的是吸收馅里多余的水分，最后，加些自己磨的八角粉和用芝麻换的香油，这样，韭菜馅就备好了。韭菜馅一般先放着氧化一会儿，让几种味儿交融一下。接下来，母亲就是和面、揉团、擀皮，在包饺子之前还会往馅里磕几个生土鸡蛋，是为了让韭菜粘合在一起。
真正开始包饺子了。用筷子把馅挖一团放在饺子皮上，对折，用拇指和食指把边捏上，一下一下捏过来，一下一下捏过去，要捏两次，不然下锅后容易破。每个水饺都像一个月牙，摆成一圈一圈，躺在高粱杆做的锅盖上，很好看。
终于做好了水饺，母亲让我去厨房烧水，水开的时候告诉她。我会烧一会儿锅，就打开盖子看看，因为无法判定水开，所以只能用这个“眼见为实”的方法，类似我判定父亲种的西瓜哪个熟，用小刀直接在瓜秧上的瓜开个三角口，取出来看看是否红瓤，若红色，就熟了，摘掉吃掉，不红，把西瓜翻个身，把“伤口”藏起来，让它继续在瓜秧上生长。实际上，因为我的这个“眼见为实”的判定，这些瓜再没有成熟。
母亲常常说，开水不响，响水不开，直到现在，我都判定不来。终于，水还是开了，母亲用盖子把水饺端到锅边，先让几个勇敢的水饺下水试试，在冒气的白烟中，剩余的水饺也争先恐后的下水。肉馅的水饺滚三滚，素馅的滚两次就可以了。
家里的水饺盛在碗里，是要加汤的，就是煮水饺的面汤，原汤化原食，不像现在吃干的水饺，还要蘸醋，太麻烦了。母亲说端碗吧，我马上端走一碗水饺，迅速到门口最透风的地方，这样，我用筷子夹起的水饺，风和我一起吹，凉的快，下口快，下肚也快。
具体韭菜馅水饺的味道，要从第二碗开始说，第一碗是不记得的。吃水饺时，我是怀疑自己的味觉的，有次吃了三碗水饺，都没有发现馅是没有放盐的。品味的时候，先把水饺咬开一个小口，水饺呼出的热气，有清新的韭菜香、鸡蛋香，钻入鼻孔。再咬一口，咀嚼一下，能够感觉到韭菜的脆嫩，混会着鸡蛋和馍馍的软，香油的味儿这个时候才出来。韭菜水饺的韭菜要新鲜，所以，要有菜园子，种上几垄韭菜，早晨割，上午做，中午吃。
离开家乡，没有了悠闲的割韭菜、摘韭菜、洗韭菜、剁馅、和面、捏水饺、煮水饺等等，没有田园的慢生活，剩下的只是超市的速冻水饺，以及速度为上的生活。我们拥有的是我们想要的吗？而我们离开的又何尝不是我们向往的？
作者简介：
任山岭，山东曹县人，自认为是乐天派，没有人生目标和远大抱负，小时候想当小木匠，雕刻世界，被上学耽误了前程。大学机械电子毕业，参加海军，后做过销售、研发、质量管理、审核师、培训师等，现在南方工作，还在继续做与文字无关的事。喜欢徒步，一天一夜不眠不吃连续走完100公里。喜欢文学，曾坚持每天日记14年，也写诗填词，描述生活点滴。20多年前求学离开家乡，将思念变成文字，让自己热泪盈眶。梦中，回家无数次。
朗诵者简介：
气若幽兰，原名李霞，女，从事教育工作，全民阅读菏泽阅读会主席，中华诵读联合会会员，曹县作家协会会员，荔枝FM1470224及多家媒体等公众平台主播，人文医苑微刊执行副总编，自创公众平台【幽兰斋】。性格：热爱生活、待人真诚；爱好：书法、诗歌、健身、旗袍走秀；人生格言：幽栖深谷溪水涧，兰蕙清韵逸如仙。在车水马龙中看世事百态，与清苦幽香中品红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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