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色】盖茨比凭什么一夜暴富？
2013/9/11 壹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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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为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官方海报。
从今天开始，壹读君会不定期推出新栏目“掘色”，扒一扒热门影视剧里隐藏的历史往事与壹点常识。第一篇扒的是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个来自路易斯安那州沼泽地区的穷小子，凭什么一夜暴富，挥金如土，夜夜笙歌？
文|艾荻
盖茨比夸张的别墅大趴，一墙壁从巴黎采购回的高端时装，私人游艇、私人飞机、改装车……相信这是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里刺激人眼球的元素。
盖茨比对他富可敌国的财产其来源始终闪烁其词，大家能在书和电影里找到的蛛丝马迹只有“他做过药材生意，后来又做过石油生意。可是现在这两行都不干了。”“他和这个姓沃尔夫山姆的家伙在本地和芝加哥买下了许多小街上的药房，私自把酒精卖给人家喝。那就是他变的许多小戏法中的一个。”“他是个私酒贩子”。
好，那我们就认定盖茨比真的就一私酒贩子，卖酒能赚那么多钱？是的，这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真实上演过。彼时严厉推行的禁酒令，催生了一大批一夜暴富者。
先来说说禁酒令。由于酗酒造成了严重的家庭暴力和社会犯罪，当时居美国社会主导地位的清教徒将饮酒作乐视为“堕落之源”，美国政府在1920年，颁布了《沃尔斯泰德法令》，随后开始了长达13年的禁酒行动。
法令规定：“凡是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精含量超过0.5%以上的饮料皆属违法。自己在家里喝酒不算犯法，但与朋友共饮或举行酒宴则属违法，最高可被罚款1000美元及监禁半年。21岁以上的人才能买到酒，并需要出示年龄证明，而且只能到限定的地方购买……”
但这简直要了好多酒精动物的命。许多人在自家浴缸中制作杜松子酒，或者在地窖中发酵葡萄酒；女士将私身携带的酒夹在袜筒里；派对上各种鸡尾酒极受欢迎，因为果汁中可以随意掺入私酒。
自己在家DIY酒精，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这一饥渴的市场需求，刺激了一个在当时非常流行的新行当：私酒贩子。
贩子们把小汽车的中间掏空或者用婴儿车偷运葡萄酒和白兰地，藏酒的地方做上假门，葡萄酒要装在苏打水瓶里。在底特律周边的湖岸线上，常常有很多装满优质加拿大威士忌的船只，随时准备靠岸。
到了深夜，走私快艇迅速接近船只，把一箱箱威士忌悄悄搬上艇，开足马力疾速离去。还有的货船名义上装运的是合法商品，其中却藏匿了一箱箱的杜松子酒。连动物都派上了用场，酒贩子们把酒箱捆在海豹身上，让它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威士忌私运到美国和美国以外。与此同时，卖“麦芽和蛇麻草”的商店在全国各地冒起，很多前酿酒厂转为贩卖从麦芽提炼出来的糖浆。至于医生随意发放的“威士忌”处方，一年至少消费了超过一百万加仑的酒。
酒贩子怎么能那么神通广大？因为警察们被酒贩子们发展成了“保护伞”，他们收取高额保护费。
这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也有体现。盖茨比开车超速，被交警拦下，盖茨比递过一张名片，交警就毕恭毕敬地闪了。他向目瞪口呆地尼克解释：他和警察局局长是哥们。两人开车到了一个隐秘的私人会所，盖茨比一进去，有一胖哥们就用很自己人的口吻和他打招呼：伙计，我已经给你下注啦。
那胖哥们，就是警察局局长。
盖茨比夜夜笙歌的奢华大趴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开给对面的黛西小姐看的，但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巩固人脉，点点电影里那些非富即贵的名流吧——国会议员、政客、导演、演员、警察……
其中好多人确实是来打酱油的，但也有不少，是来收贿受贿的。在当时，甚至禁酒局和海关的官员也纷纷成为酒贩子的“小伙伴”，当时美国公务员，年薪普遍不足3000美元，但傍上了酒贩子，立马就能过上有联排别墅住，有顶级轿车开的奢华生活。私酒贩子曾被人发现出没于参议院办公楼……
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想一夜暴富，最理想的职业就是做酒贩子了。想将酒贩子抓获在案，罚款判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除了有强大的保护伞，还有高昂的司法成本。当时与禁酒有关的诉讼案堆满了联邦法庭，审理却十分困难，因为有的陪审员是来自反对禁酒地区，他们坚决反对给私自酿酒者定罪。
在当时，绝大多数酒贩子，不仅仅是生意人那么简单，私酒催生的黑社会以及“黑白通吃”的新闻几乎每天都会在报纸上看见。想想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吧，黑社会繁荣昌盛，犯罪潮是最出名的“土特产”，然后胡佛开始打黑，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现在无所不在的“联邦调查局”……
所以，至少电影中的盖茨比，除了爱炫富、爱超车、爱乱花钱，基本是个文明的私酒贩子。
总之，禁酒令一禁就是十八年，政府一年比一年压力大。到后期，对禁酒令的强制执行完全成了笑柄，想喝酒的人不只是去地下酒吧，他们干脆直接打电话给私酒贩子。
后来，富兰克林·罗斯福聪明地把开放酒禁作为其竞选纲领之一，获得了全民支持。有趣的是，地方性的禁酒措施却并未绝迹。直到1966年，美国的一些州仍然禁酒。即使时到今日，美国的一些小城小镇仍是“滴酒不沾”。
最后，壹读君再八一嘴，私酒贩子的历史贡献是不可磨灭的，除了解决人民群众的酒精需求，帮助菲茨杰拉德灵感大发，写下这部旷世佳作外，他们还刺激了许多产业的崛起以及大量劳动力的就业问题。
因为酒只有苏格兰威士忌和其他威士忌酒是不够的，即使除此以外还能控制用来掺假的粮食酒类也不行。还必须掌握进行掺假的工厂，必须拥有和原来完全一样的瓶子以便把酒重新装瓶。因此就贩子们进入了造瓶业；他们还需要和原来一样的标签，所以他们进入了印刷业，买了大批的彩色印刷机，消耗了大量的纸张和油墨；还需要仓库来堆放酒瓶，因此他们又进入了房地产业。还需要运输，因此他们又成立了一个庞大的卡车公司……
参考资料：周冉，《大西洋帝国背后的酒醉金迷时代》，《文史参考》2010年第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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