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只要够勇敢，便可以选择做自己
2017/8/22 新华社
导读
人的选择越来越少，都是受限于内在的恐惧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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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一本亲子教育杂志要访问我谈“选择”。在访问前，我遇到我的两个姐姐，我将这个问题请教她们：“人的选择到底多不多？”
从外商公司退休的二姐犹豫几秒钟后回答：“其实人的选择并不算少，但是人会受限于内在的恐惧或不安，选择就越来越少了。”
作为经济学家的大姐激动地抓紧我的手说︰“人的选择非常非常少!因为我们从小就被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洗了脑，许多观念都根深蒂固了。每当我们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时，会有一个力量将我们推向其中一条路。身不由己!”大姐说完，眼中仍有恐惧。
如果将两个姐姐的答案加起来，可以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那就是：如果一个人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或不安，如果一个人从小就培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可以逃脱家庭和学校教育所加诸自己脑袋里的观念，摆脱许多成见和偏见，人生的选择还是可以很多。否则，人的选择是很少很少的。
一个完全失去选择能力的人，其实已经放弃对自己未来人生的所有想象，也放弃去争取创造人生的各种可能性。或许上一代的父母亲缺乏安全感，他们灌输给孩子的便是不要冒险躁进，因为生存不易!
人，第一个不能选择的，便是让自己成为一个人，还有让你接受所有遗传基因的亲生父母和你出生的地方。之后，人渐渐开始会有一些小小的选择了，像是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当然父母亲在这段成长时刻，是对孩子具有决定性的角色，例如选择如何照顾孩子，选择哪一所托儿所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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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渐渐长大后，我开始鼓励他们自己作出选择，就像他们接受教育的过程，我从来没有主导过，只扮演默默陪伴者和全力支持者，这样的态度接近放任。
女儿曾经非常不适应初中生天天考试的痛苦日子，一度想去投奔在美国的叔叔，我就联络在美国的弟弟。后来女儿自动打消去美国的念头，愿意继续留在台湾读书。
高中联考成绩并不理想，最后她选择分数排名比较落后，但是刚刚成立一年的完全中学。选择的理由是主张教改的校长标榜自由学风，比如学生可以选择穿校服或体育服上学，这所新高中让人期待，于是女儿便去读了。
但是在联考中受挫的女儿只读了一学期，便又决定要休学，我当下表示支持到底，但也提出要将高一读完的条件，并且写一份未来如何继续在家学习的计划。
在这段准备要休学的过渡日子中，女儿开始全力写童话、画绘本，她好想证明人是可以有“另一种”选择的。我并不知道我这样的态度是对或错。我想传达给孩子们的是，自己做出了决定后，要承担这个选择所得到的后果。我一直希望孩子能做他们生命的主人。
五个月后，女儿放弃休学念头，却决定大学第一志愿只填工业设计系。大学联考放榜，这次女儿考得很不错，分数可以进排名最前面的大学，但她坚持原来的选择，去读一所私立学校的工业设计系，这时她选系不选校，老师都觉得有些可惜。
用手绘动画作品毕业后，她选择去外国继续念研究所。在纽约和米兰之间，她选择米兰，她带着自己的童话绘本和动画作品，去会晤一所位在米兰的设计学校教授，立刻获得入学许可。所有过程都是由她独立完成，原本在台湾连公交车都不会搭的女儿，瞬间独立自主，一切都超乎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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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求学之路比女儿更早遇到了瓶颈，小学读得很不顺利，换了三所学校才毕业。我曾经劝他和我们一起搬到乡下去，远离升学竞争。但他宁愿选择和同学们一样留在台北读初中，考高中，从此一切回到正轨。
考大学时，他向我表明不喜欢理工医农和商业，他想学习传播和艺术方面的课程，因此他能选择的科系非常少，分数落在几所国立大学的哲学、社会和英美文学上。
这时我和他讨论，最后决定选校、选城市。此刻，他想要生活和学习的，反而是城市和学校的环境氛围。
儿子在散漫的大学生活步调中，结识了一位对写作狂热的天才学长，在相互激励下，他完成七本散文和小说。大学毕业，他申请美国的研究所时，只挑了排名前十的学校，他说如果申请不到，就乖乖留在台湾找工作。结果在一连串被拒绝的回信后，信箱里竟然躺着一封他第一志愿学校的入学许可。这一切也都在我的想象之外。
回顾我自己的人生，不但没有规划，甚至于还有点失控：
我曾经做过许多在别人眼中是极错误的选择，可是，那却正是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我并不期待孩子有多么强大的竞争力，只希望他们能拥有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觉得人生是可以有想象的，是可以靠自己创造的，是可以选择的，然后一边摸索，一边前进，坚定信念，完成属于自己的人生。
人的选择其实是很多的。只要你拥有足够的信念，只要你够勇敢，你可以选择做你自己。这曾经是我对两个孩子的唯一期望。
主播
沙青
作者：小野
摘自《世界虽然残酷，我们还是……》
来源：凤凰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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