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测试中的花花公子，一生痴绝一个人
2017/1/20 18:02:16何家豪 意林
测试，多么虚假的骗局，多么空洞的言语。
这一切的一切，却还是让杜淡金奋不顾身地投身
其中，毅然决然地坚信不疑，迫不得已又情不自禁。
【一】
杜淡金猛地从上铺挺起身来，捏着手机得意扬扬地对我们喊道：“姓名杜淡金，测试结果为花心指数百分百!生性浪漫的你魅力无穷，相貌端正，吸引异性似乎是自然的事情，想不花心都难。哈哈，这也测得太准了!来来来，你们也上这网站测测……”
高爷“啪”地一下将一只拖鞋飞上去大骂道：“凌晨三点不睡就算了!吵什么啊!”上方瞬间没了声音，高爷满意地翻个身想继续睡。
“啧啧啧，毕竟狮子座……”某个幽怨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于是高爷的第二只拖鞋也炮弹一般地命中某人：“杜淡金……明天的求签钱……老子不借你了……”
【二】
记得入学那天晚上熄灯后，第一次见面的大家在寝室里聊得不亦乐乎，唯独杜淡金跟个死人似的一句话不说，连名字都没报。青春期的男生什么都聊，从游戏到体育，愣是没一样吸引他加入。后来高爷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上铺，你就不说点儿什么？”
房间中瞬间没了声。
忽然，幽幽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悠长的吐息声，紧接着，一个略显尖锐而神秘的声音经由天花板反射到每个人耳中：“你们……听说过五行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测测……咯咯咯咯咯……”
我顿时感到心脏像被猛击一拳：得!完了!我们寝室里有个神棍!
想必其他人也是无言以对，场面一时冷了下来，没人敢接他的话，看看对床，波波已经尴尬地笑了笑蒙睡觉了。可没想到，没人接他话，杜淡金自己倒开始喋喋不休地讲了起
来。
我可不愿意继续听下去，连忙学波波把头往被子里一蒙，睡了。我提前说一声，杜淡金是我此生见过的最贱的人，没有之一，而且深入了解他之后你会发现，贱真的是需要天赋的。就拿他来说，此人真真是将一本正经和人贱无敌完美糅合的世间第一人。
例如，开学第二天他是这么解释前晚的怪异的：“哈哈，我就是想测测你们遇到比较扭曲的室友会有什么反应。”峰哥听了他的话，抬头看看他，摸着后脑勺儿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默默抄起拖鞋追着他就开始打。
从此之后，拍杜淡金的责任就交给峰哥了。我毕业的时候测量过，三年杜淡金拍下来，峰哥的胳膊粗了不止一圈，想来打脑残也是一个体力活儿。
杜淡金是这样介绍自己的：“你们也知道，姓名中的五行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和长相(大师，我们不知道……也不信……)，我呢，杜淡金，这名字中五行俱全。”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当初我爸和我爷爷一个非常有名的仙姑测出来的呢!说我取这名必定是人中龙凤!”
大家听到这里相视一笑：这孩子的病根找到了，原来是遗传。杜淡金对自己的相貌十分自信，说什么，五行对应五官，名字使自己必定五官端正，风华绝代。然而说实话，大家对他的评价总是：离帅差了那么一点儿。
我们都会有这种朋友，观察他们，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帅，可又莫名其妙得像某个明星，于是仔细推敲后发现，他们离帅，离明星脸就差那么一点点，但脸终究有些瑕疵，不是眼距开了一些，就是鼻子瘪了一些，说来实在遗憾。
杜淡金就属于这样的人。我后来仔细想过，也许他名字影响五官的理论的确有用。因为若把他的五官单独摘出来看，你会发现，他的眼耳口鼻眉没一件不完美，但合在一起却又普通了起来。这么说来，五行对他五官的保佑已然到位，但或许是略微跑偏吧，又使他无法尽善尽美。只是希望他的人生不会如此。
【三】
杜淡金极其喜欢测试，而且什么测试都接受。从各大心理测试网站到桥洞下的算命求签，从《易经》占卜到塔罗牌，他能把每种测试的流程如数家珍地报出来。零花钱不多的他时常向峰哥借求签钱，峰哥倒也乐意借，因为以此来要挟实在是一个不错的能让某话痨闭嘴的方法。
但，我之所以总结杜淡金是测试狂魔，并不只是因为他单方面地做测试，他本身也极爱测试身边的一切。
拿他自己来讲，他可以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爱着考试的学霸了。或者说，他学习的动力本身就是考试——这种我们习以为常的测试。然而哥儿几个真的很嫉妒他的是，他的脑子实在是太好了!无论何时去观察杜淡金同学，你会发现他简直什么事都做，除了学习。天知道他的成绩是怎么保持全校前十的!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配不上他的智商。
因为他常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测试。“我就是想看看会有什么反应。”这句话可以解释他一切反常的行为。
有次在街上遇路人问路，他立马摆出一张横脸，一句人话不说光黑着脸瞎指路，把人家唬蒙了，连忙逃走。峰哥就问他：“认识？有仇？”回答：“哈哈，哪有，我就是看看他遇上没素质的人会怎么样!”
我们立马回头向对方连连道歉，剩下峰哥追着他打了半条街：“我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没素质!”
还有次半夜走在街上，突然兴致大发装跟踪狂跟着一姑娘整整四条街。
那次就他一个人，要是有我们早给他拦下来了。据杜淡金同学描述，那女孩最后走着走着腿都抖了!
记得我二大爷在我还小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至今受用：人这一辈子，总会遇见些坏人，就像谁活了这么二三十年还没见过裸奔哪!
我这人脑子笨，坏人分辨了这么些年没分出来几个，但裸奔的是真见着了!感谢杜淡金这位活神仙!
那次是这样的，杜淡金同学循环了雨神的歌好几个星期，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王子的新衣》这首歌上。大家伙跟他相处的时间长了，早有了对他即将神经病发作的预感。没想到，平时的症状是毛毛雨，那么这次就是山洪暴发了!
他大半夜脱了个精光说要去裸奔!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晚峰哥回老家了!得了，老虎回了家，猴子称大王!
波波立马拉住他：“大爷冷静!这要是被人拍了照你还不得名誉尽毁？”
“哈哈，”他心倒宽，“没事!我戴了口罩和领带!”
“口罩可以理解!领带是个什么装备!”波波吐槽得下巴都着地了!
“我就是想看看大家看到变态的反应啦……”
在同志们心中他早就是变态了……有没有衣服都一样……
没峰哥我们真镇不住杜淡金，但最后大家还是取了个巧留住了他。波波翻出了当天的某个网上皇历，上面有一行着重写着：衣着得体对你很重要……有了理论依据之后，加之大家死命劝阻，总算是把这家伙搞定了。
后来我们问波波，他怎么就知道当天的皇历这么写呢？
波波奸笑一声：“是我自己打上去的!”
第二天峰哥回来把杜淡金一顿收拾后，他的裸奔计划总算泡了汤。
以上种种只是杜淡金行为中的一小部分，不再一一列举。
他爱测试，因为测试，他总是正经着犯贱，像一个婴儿般用“我想看看”的视角观察着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
我一直认为，测试，是他的一切行为准则与最终目的，直到高二他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女神——U。
【四】
和任何思春期的男孩一样，当发现一个女孩的迷人后，他的全世界便被她充斥，不得自拔。但他毕竟是杜淡金。
杜淡金对待感情的态度勇敢，但追女孩的方式也充满杜氏风味。U生日，他送了老大一块紫水晶，然而随水晶附赠的寄语竟然比水晶还重!打开一瞧，前几行工工整整，写的是美好的祝愿，但杜淡金这人，一聊到兴趣就开展得飞快，从第五行的“说到这块紫水晶”开始，半仙的口吻就出来了，杜大仙洋洋洒洒十多页基本上就在介绍这块紫水晶有多好了，写到最后，这块水晶不仅能延年益寿、安神定气，貌似连起死回生、撒豆成兵、腾云驾雾的大能也不在话下了。
哥儿几个谁不知道他的心理啊：我就想看看U见到这会有什么反应。作不死他……
大家也不知道U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们看来她收下就已经是奇迹了。
过节过生日送这种说得不好听是迷信的东西，向来是杜淡金的风格，然而不得不说，并非紫水晶，而是杜淡金这十多页的“广告”竟使他被U评价为“相当有趣的人”，并使他俩正式搭上了话成了朋友。说是傻人有傻福也不为过。
自此之后，杜淡金每次求签的对象、塔罗牌占卜对象、星座配对姓名配对对象……总之是一切可测试的对象中就多了U。他测试U的一切，财运、学运、爱情运，只要结果是好的，他都欢呼雀跃；结果是差的，他又莫名地失落。在U面前，他自己的测试结果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每当见他傻傻地测试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对结果期待又害怕使得自己下意识地咬着上唇的样子，大家都会略显无奈。要我说，杜淡金默默地虔诚地祈求虽然盲目，却比某些张口闭口就是爱的家伙好多了。就像我二大爷曾说的，同样是空洞，有些人把自己填进去了，有些人却把别人填进去了，谁聪明谁傻也未可知。
【五】
杜淡金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他与U的关系日渐浓厚，现在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大家对此感到无法置信，用峰哥的话来说，“难道这事要成？”
然而，阻碍来了。
U的“正统追求者”刘高突然找到了杜淡金，要找他约架，输了就放弃U。
“几岁啦……还约架？你可别答应他!”
“可是……当时我火头一上来就给答应了……”晚上回寝室时杜淡金才提起这事。
“那你不摆明了输吗？人家刘高这外号怎么来的？你身高才到他肩膀，他又是田径队的，还练空手道，拿四个你也打不过他!”峰哥道。
没想到杜淡金一副轻松的样子，神秘一笑：“我自有妙计。”约架当天。
约架地点东山中传来一声峰哥的巨吼：“这就是你的妙计？我叫你爸爸行了吧!你就活该被人打死!”
杜淡金的妙计竟然是：让我们全寝室的哥们儿以金木水火土摆开一个什么大阵藏在附近!说这样他五气加身必有神力加护，一定能赢!我的天!这娃没救了!
在杜淡金的坚决要求下，大家还是提前藏在附近草丛中摆开“大阵”，“助他一臂之力”。
随后刘高就到了。刘高也是痛快人，上来衣服一脱大喊一句：“来!”
只见杜淡金“哇呀呀呀”地叫着，气从丹田生，力往脚尖使，一个猛虎扑食……立马被刘高摔在地上，骑着就打。活脱脱一出“武松打大虫”!
杜淡金满嘴脏话，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在看什么啊!上来帮忙啊!”
峰哥早忍不住了，一声“上”就飞到了刘高身旁，大家也纷纷上前招呼。
刘高抬起头四下望望，大喊：“杜淡金!你有种!叫人!”立马跑了。
哥儿几个抬起杜大仙一看，眼睛是紫的，嘴角是紫的，下巴是紫的……倒挺像葡萄味的QQ糖。
“哈哈……我说什么……有你们摆的五行大阵五气加身，我一定赢!”
我大吼：“这跟什么五行有什么关系!”
峰哥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看你已经伤成艺术品了，哥就不创作了……走……回寝……”
【六】
刘高的事到后来也没后续，想来是因为杜淡金和U关系发展得太快的缘故。
是的，万万没想到，他俩竟在高三开学相恋了!
从此之后，每次约会杜淡金都会给U带上些什么保佑健康平安的“宝贝”(至少在他看来是)，今天一条链，明天一个环，等到毕业那天U若把所有赠物戴在身上非活活压死她不可。而对于杜淡金的神经病行为，U竟然格外喜欢，想来女生的思维也许真的和男生不一样吧。
杜淡金和U就这样平稳地相恋了一年，直到毕业也没分手，这在校园恋情中着实少见。
毕业那天，峰哥请大家吃饭，聊着聊着醉醺醺地就从胸口掏出一块玉来——杜淡金送的。我们也都笑嘻嘻地从口袋里，从袖口中亮出杜淡金的赠物。
杜淡金，一生一世的铁哥们儿，他对大家的感情，着实是沉甸甸的。
大家细数了一下，三年下来，杜淡金虽然没请过一顿饭，但送了我们每个人两把长命锁、四块玉、三串水晶以及各种帮我们求的签与符。杜淡金不仅喜欢往U身上套这些他深信不移保佑她远离一切苦难的宝贝，对我们这些哥们儿也从来没亏待过。
我不知道对于不信这些的我们来说，这些礼物的价值为多少，但他在大佛面前磕的头，在求签处锁的眉，在购长命锁时的认真，这些的这些，世间有几人能消受得起？而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两年后他向U求婚时，默默为他加油!
“U，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愿……”
“等等!”杜淡金忽然打断了U，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说，“等我!就一会儿!”
十五分钟后他回来了，摸着后脑勺儿笑着道歉：“哈哈!我忘了给我俩测个婚前八字了!哈哈!对了，宝贝!我知道你愿意!我就是想看看……”
U大叫一声“可恶”，抄起花束就往杜淡金身上打……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抱在一起忘我深吻了……
这么看来他俩这性子还真合得来……
大仙所测：这二人的八字相当之合，在一起一辈子和和美美。筹备婚礼期间杜淡金最忙的反倒是在各种渠道测试他俩的婚姻适合程度了，没一个不好的，这让他的心宽了许多。他倒是不在乎自己怎样，但他希望，U与他生活一定得健康幸福，别无所求。
在他婚后我们常常说，杜淡金这小子，工作好，家庭美满，这不是神仙的生活吗？
他就来劲：“呵呵!你也不看看我这名取的!早说了人中龙凤!”
峰哥就继续抽他。
婚后杜淡金还常常拿他花心指数百分百的测试结果调戏U，说什么他这种花花公子老婆要看紧点儿，U也是根本不担心，杜淡金花心？呵呵。
别看工作忙，杜淡金在婚后的测试嗜好变本加厉!因为多了一个还不存在的孩子嘛!孩子几月生，什么星座属相好，最好精确到几点。必须提的一点，婚后杜淡金给老婆买的“宝贝”是越发多了……
三两天就是一件，被U叉着腰数落过好几回还是一个劲儿地买。孩子的那些个早买好了!连备用的名字都攒到能出一本书了!
这家伙……好生快活……
【七】
U是怎么出事的，我并不想细讲，杜淡金的五行保佑终究是偏了那么一点点。
也许那天他们晚离家一分钟，也许路上的红灯多一秒钟，也许副驾驶上的U往边上坐一点点，有太多也许，事情都不会这样。
葬礼过后那几个月，杜淡金疯了似的找我们喝酒。
“签!锁!哈哈哈哈哈!一点儿用都没有!还八字非常相合!合啥啊!这种东西……哈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要的不多……不多……”杜淡金醉得一塌糊涂，可嘴巴里的咒骂一刻不停。
那些日子，我们把身上他送的挂件全摘了，生怕他一激动就给砸了。
杜淡金说：“信这些破东西……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消极，只有消极。
老天爷啊老天爷，他只用了一秒，就摧毁了杜淡金一生中的两大支撑，只用了一秒。
那些日子里，杜淡金就像个废人一样，全身煞白，唯一有颜色的眼睛，只是红肿。
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八】
几年后的一天，哥儿几个去探望他，在喝酒的时候，我瞧见他书桌边的一个精致盒子里摆满了他曾送给U的宝贝，几本卦书静静地躺在一边。
他独居了好几年，家却格外干净整洁，仿佛U还在一般，只是房子中的好些地方杂乱无章地摆着许多香炉，有的在角落，有的却横亘在路中。
杜淡金看着我们，浅笑着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很奇怪吧!我说不信这些不信这些，怎么还留着这些。”
“我那时候，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了，U好好一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呵，我满肚子话说给谁听。”他闷了口酒，“我就想，不行!我得找到她!我一定得找到她!我回到家，就见到了这些蒙人的东西，它们虽然可恶，但是她的遗物啊!我又怎么舍得扔？”杜淡金的眼睛红了起来：“我能找谁说话？除了她的遗物，我还能怎么碰到她？然后我就发现……每个人的八字在房子中有对应的位置，对了!在这里!在这里我一定能和她相见!我用罗盘仔仔细细地，一寸一寸地寻找她在家中的位置，摆上香炉，插上最好的香。太棒了!我终于又能和她见面了!”
“然而可笑的是……我又发现……每个人的星座在家中也有对应的位置，每个人的五官也有对应……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测，位置又有不同……那么到底哪个才是她？在哪儿我才能见到她？结果，我又觉
得自己跟丢了她……”杜淡金用手捂了捂眼睛，我们知道他在使劲按着眼球不至于流出泪来。
“最后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每一个位置都是她!每一个都是她啊!只要我把每个位置都照顾了，就一定能照顾到她!只要我与每一个位置说同样的话，就一定能遇到她!”红着眼睛，杜淡金苦笑了起来，带着无尽的酸涩，“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得靠测试，才能找到她……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得依赖害了她的东西靠近她!结果到最后……我这个懦夫呀……什么也放不下……”
安静。
幽幽的香味安静地缭绕在杜淡金家中，路过每一个U的足迹，触摸每一丝U的气息，缓缓飘入我们的思绪。
我可以想象。
可以想象杜淡金哪怕微米也不差地找寻U在家中的位置，可以想象他跪坐在每个香炉前，身影凄凉而孤寂，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说相同的话，只为真正的她能听到分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明知U不会再回来，可他还是近乎疯狂地执着。
我静静地打开手机，打开当年杜淡金的花心百分百测试结果，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这位所谓的测试中的花花公子，一生痴绝一个人；这位所谓的测试中的完美人生，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儿；这位所谓的测试中的美满婚姻，终究是阴阳两隔。
测试，多么虚假的骗局，多么空洞的言语。这一切的一切，却还是让杜淡金奋不顾身地投身其中，毅然决然地坚信不疑，迫不得已又情不自禁。
也许这便是爱情，即使自己的面前满是陷阱，可我们还是会微笑着，走下去。
(完)
何家豪
双料作家，九六年生人，小鲜肉&高颜值&有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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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师大杯”作文大赛，入围奖获得者
何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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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豪与《意林》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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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何家豪一起喊：
晚安就是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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