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节目模式流通:中国电视人的“学生时代”
2015/6/14 传媒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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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 综艺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推进,全球娱乐业的联动越来越深入,当前中国电视上播出的热门真人秀节目,其节目模式生产的背后都有全球大型娱乐制作公司的影子。在中国传媒大学广播电视研究中心研究员李继东看来,这些娱乐公司实际上制作了一个模板,就像标准化的商品和品牌如肯德基、麦当劳,然后在全球推行,只是他们换了一种玩法。“娱乐业的全球资本化会成为一个普遍现象。中国庞大的市场不可能不成为国际巨头瞄准的对象。不管是‘走出去’,还是‘请进来’,我们都得以一个开放的市场去竞争。”

     近日,对于中国综艺市场火热的原因、原创为何乏力、如何改变自身不足等问题,记者专访了电视研究领域的青年学者李继东,立足全球经济一体化,从另一个视角谈谈这些年的综艺市场。

    

    

     ?平台竞技模式日趋成熟

     10年前,国内真人秀节目模式还不成熟,市场力量弱小,但超女超男一类的草根选秀节目的运作很成功,甚至成为那时流行文化的标签。而近几年,中国综艺娱乐市场则是真人秀节目的天下,可谓遍地开花,如《中国好声音》、《爸爸去哪儿》等引进海外版权的节目火爆荧屏。为什么这类节目在近几年风生水起?李继东认为,当前中国市场上真人秀节目当道的背后是全球节目模式流通的一种表现。从原因上看,首先是由于新技术的发展,导致媒介环境发生变化。随着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的发展,创新了娱乐内容的传播方式,普通人参与、体验和个性展示成为电视节目的必然选择,如《中国好声音》、《中国达人秀》这类真人秀节目恰好满足了普通人参与和展示个性的需求。“娱乐是人的本性需求,很多真人秀节目其实击中了人性,展现了人最基本的特点。而激发这些特点,既能为竞争压力大的现代人解压,又不会触发敏感问题。”

     第二个原因是真人秀节目都是按照平台竞技模式来运作的,这也是近两年学界和业界讨论的热点。李继东解释:“平台竞技模式就是满足供需两端,普通人想成名,是供应方;相关影视公司有人才需求,是需求方,真人秀节目就是打通这两个端口的平台,如浙江卫视的《我看你有戏》,成龙、张国立、冯小刚、李冰冰4位导师,或有自己的演艺公司,或有自己的创意团队,可直接把参与竞技的普通人变为团队成员。”

     随着“一剧两星”政策的落实,电视台在电视剧业务方面难以有新的突破,综艺节目成为各电视台突围的出口。通常认为,真人秀节目比影视剧要赚钱,如《爸爸去哪儿》2015年冠名费达5亿元(含战略合作),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第三季仅冠名费、特约赞助就超过4亿元,即将登陆荧屏的第四季冠名费目前还未披露,但估计数额会有新增长。那么,这些节目的制作是否需要投入较大的成本呢?李继东指出,相对于影视剧的制作投入而言,真人秀节目的成本是非常低的。拍一部电视剧动辄几千万元,而很多真人秀节目制作连演员都不用找,普通人直接参与,演播就在现场。即使像《奔跑吧,兄弟》这类引进版权、明星参与的真人秀节目,制作成本同样比影视剧要低。

     “真人秀节目除了广告费、冠名费之外,还有其他盈利渠道。这是为什么真人秀节目在中国火爆的第三个原因:平台竞技模式会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价值链。”李继东说。《爸爸去哪儿》带动了相关旅游景点的发展,并衍生出一部大电影,斩获7亿元票房。江苏卫视的《最强大脑》已准备开发主题公园。“真人秀节目的产业链完成后,从人到道具,可以做出多个产品,收益就会很高。”李继东说。

     ?还需大量学习海外经验

     当前热门的综艺节目大多引进国外版权而来。对于这一现象,李继东认为这是中国娱乐业正在以开放的姿态融入全球娱乐化的体现。“中国加入WTO以来,在很多方面逐步放开了,现在全球成熟的节目模式很多,运作方式也很多,引进成熟模式便于操作运营。我们需要认识到,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和全球化的推进,我们身处的是一个全球市场,中国市场不可能不成为国际娱乐业巨头瞄准的对象。我们不管是‘走出去’,还是‘请进来’,都得以一个开放的市场去竞争。”

     大量引进版权从另一方面反映了中国综艺节目制作原创力严重不足。李继东说:“和国际上的娱乐公司相比,我们的市场力量总体来说还不成熟,电视台尤其是独立制作公司比较弱小,国际上很多娱乐公司自从有电视业以来就开始探索商业化运作模式,有很多电视台和制作公司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雄厚的资本和技术,我们在这方面还处于一个需要大量学习的过程。”

     在李继东看来,原创乏力的另一个原因是中国版权保护意识还不够浓厚、没有刚性的执法力度。“虽然我们有相关法律,但执行不到位,并没有做到法无例外。无论组织还是个人,都存在搭便车的行为。我们也没有规则意识,并没有把规则变成内化的约束。”

     那么,对于电视人而言,做原创综艺节目最难的地方是什么?李继东认为,由于版权意识和规则意识比较弱,造就了一个不尊重原创的环境,原创模式和作品出来之后就会被拷贝,而拷贝所得收益远远大于原创者所付出的成本。另一个难点是,中国综艺节目制作在技术和资本层面还与美国、英国、韩国等国家有较大的差距。

     电视人难以安心做原创、变得非常浮躁和中国大环境也有关系。“中国是一个快速转型和变化的国家,信息技术迭代非常快,社会转型快,两快相加,双重外力与双重机制让中国电视业处于一种浮躁的状态。”李继东说。

     ?文化类原创节目值得肯定

     在引进版权的综艺节目大行其道的当下,近两年,中国原创综艺节目诸如《汉字听写大会》、《成语英雄》、《中华好诗词》等节目也受到一定好评。李继东认为这类立足传统文化资源的创意节目可能是未来中国原创综艺节目发展的趋势之一。

     “这类节目再挖掘了中国传统文化资源,赋予传统文化资源传播的新模式,也是中国提升文化话语权的一个重要方式。”李继东说,“不管这类节目的制作模式是否在学习西方国家,但至少把我们的传统文化资源进行了整合,这是值得肯定的,也可以说中国原创节目的根在这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具有中国文化特殊性的节目模板,才能在世界上产生影响。”

     但李继东也指出,这类节目如果不把握好度会产生一个弊端:对汉字、成语、诗词过度娱乐化和商业化炒作,有时会伤害传统文化。“按照市场需求和吸引眼球的需要,片面的竞争机制一定程度上会扭曲深层次的文化。毕竟娱乐具有大众化的特点,是世俗的表达,会把多元、丰富、深刻的文化模板化,继而影响文化的深厚性和多元化发展。”

     对中国原创综艺节目发展,相关机构和电视人需要做出什么改变?李继东的建议是,一要尊重创意,敬畏创意。海外市场上节目的创意、技术和生产在整个节目流程中是第一位的;二要有规则意识,无论是管理机构也好,还是从业人员也好,按照法律和行规去做事;三要有版权意识,当一个产品推向市场后,不仅是有关法律法规来强制保护,每个电视从业者都要有版权意识,不能随意就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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