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变革】机器人不能完全取代战士
2014/12/2 瞭望智库
瞭望智库导读
美国《陆军》杂志2014年11月号上刊载威廉?马修斯的文章：Army Dismisses Completely Soldierless Battlefield。美国陆军认为，未来战场上将大量运用机器人，但是机器人必须由人类控制，尤其是否开火等重要决定必须由人类作出，因此不会出现机器人完全自主战斗，而没有任何战士参与的战场。文章编译如下：
美国陆军一支20吨军用卡车车队沿着佐治亚州一条乡村公路以每小时40英里的速度高速行驶，虽然驾驶座上没有任何人，但是这些卡车还是遵守交通规则，可以转弯避开障碍物，当小孩突然蹿到街上时会紧急停下来。
两架无人驾驶飞机在一座小镇上空盘旋，在下方的街道上寻找自己的目标。当它们发现目标时，用无线电将目标的GPS坐标发送给一辆行驶着将要拦截目标的无人驾驶越野车。
一队士兵蜷缩在他们即将要攻击的建筑物不远处的防护墙后面。他们从包裹中取出通用轻型自主机器人套件(CommonLight Autonomous Robotics Kit, CLARK)，掏出一个装有监控摄像头的手掌大小四旋翼直升机和一个滚动前进，可以爬楼梯的坦克状机器人。这些微型机器人将会先行一步，向士兵们显示下个转角处是什么以及隔壁房间里有什么。士兵们将留下一个小型固定传感器来监视其进出路线。
日益复杂的机器人正准备接手美国陆军最危险、枯燥和肮脏的工作。它们已经用于搜寻埋藏的路边炸弹，执行空中侦察任务和看守军事基地周边情况。无人驾驶车队已经通过日益复杂的测试，即将作好运行准备。
2010年在佐治亚州本宁堡，同无人驾驶越野车编组的无人驾驶飞机证明了自身的功能。同时，位于弗吉尼亚州兰利-尤斯提斯联合基地的美国陆军能力集成中心(Capabilities Integration Center, ARCIC)和位于本宁堡的机动卓越中心正在组装通用轻型自主机器人套件中装在背包中的机器人。
人类仍会有工作
美国陆军设想未来战场上充满了机器人，但不期待会出现电影中经常描述和报纸头条经常炒作的“终结者”类型的仿人型杀手机器人。美国陆军高级机器人专家说，也不会出现机器人相互之间战斗，而没有任何战士的战场。相反，美国陆军的机器人将更像现代化的“猎狗”和“骡马”：它们将为其人类主人提供更加敏感的感官和更强的支持。它们自身不会作出任何重要决定。
“美国陆军不打算用机器人代替士兵，”美国陆军能力集成中心研发负责人克里?克罗斯(ChristopherCross)上校，“我们正在寻找各种方法来整合自主系统，使它们能够延长士兵们的到达范围，减少士兵们所面临的风险。”
保罗?罗杰斯(Paul Rogers)是位于密歇根州沃伦市的美国陆军坦克机动车辆研究、发展与工程中心主任，他也认为机器人将“增强战士们的表现和效能”，但不会取代他们。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克罗斯估计，因将机器人送往阿富汗代替士兵摧毁简易爆炸装置，使今天有至少800名士兵还活着。
机器人可以做什么？
运用无人驾驶车队背后的主要动机是减少士兵伤亡。罗杰斯说，“我们相信，在2020年以前，甚至可能更早，我们完全可以实现向作战前哨运输水、食物、燃料和弹药的卡车上没有士兵。”美国陆军的统计数字表明，在伊拉克补给车队中每8名士兵就有1名受伤或者丧生。
美国陆军还可以用无人驾驶直升机运输物资。美国海军陆战队在阿富汗试验了，当派遣卡车或者有人驾驶直升机向前沿作战基地运输弹药、食物和水太危险时，使用机K-MAX无人机直升机运输这些物资。
罗杰斯说，美国陆军预计，在2025年之前将出现可以在受化学、生物或核材料污染地区运行的机器人。无人驾驶直升机可以投送配备了摄像头和传感器，进行侦察和环境采样的履带式或轮式机器人。这些机器人甚至配备了武器，用于从对于人员进入来说太危险的区域救回伤员。克罗斯说，十年之后，士兵们可以同机器人“僚机”一起作战。
根据僚机概念，机器人将受操作人员控制。罗杰斯说，这些机器人配备摄像头、传感器和从机枪到火箭弹等各种武器，将被送入“非常受限的环境”，而它们的操作人员仍然处于相对安全的后方。
在加利福尼亚州欧文堡国家训练中心的机器人技术课上，陆军官兵操纵iRobot公司Packbot510机器人越过废墟。
预期也会出现更大的机器人。“今天，一个排有4辆车，并且都是有人驾驶车辆，”克罗斯说，“在未来，一个排可能有8辆车——4辆有人驾驶，4辆无人驾驶。”这些无人驾驶车辆将具有类似于坦克或“布雷德利”战车那样的杀伤力，也可以携带非致命武器。
人类仍然实施控制
不过，美国陆军制定了建造机器人的原则，即它们不能自动实施杀戮。美国陆军能力集成中心信息集成处处长瑞基?史密斯(RickeySmith)说，“有一种致命性的机器人僚机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必须确保对其实施控制。在没有人类实施控制的情况下，它们不能作出任何杀戮决定。”
自2012年以来，这一直是美国的政策，当时美国国防部发布了3000.09号指令，其中规定：“自主和半自主的武器系统应该被设计成允许指挥官和操作人员在使用武力方面运用适当水平的人为判断。”
美国陆军已经运用了数千台机器人。大部分机器人由士兵通过有线或无线控制器实施控制。有些机器人是半自主的，也就是说它们可以作出一些决定，例如飞行，或者从一个预定点行驶到另一个预定点，或者当它们完成任务，或者失去了同控制器的联系后自行回家。
然而，这些决定已经由人类操作员预先编入机器人的控制程序。即使是像那些无人驾驶车队中最先进的机器人，在避让障碍和紧急刹车时，也是按照人类预先编入的指令行动。
关于自主性的讨论
史密斯说，至于真正的自主性——机器人能够评估形势，并决定该怎么做——在这成为可能前，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此外，目前尚不清楚完全自主的机器人是否可取。史密斯说，“我们就对机器人完全不管不问的想法——我没有看到美国曾经说，我们打算让机器作出所有决定”。即使是自主车队也带来了一些棘手的问题。史密斯说，“作战优势是什么？战术优势是什么？当一个孩子被碾过，谁来负责——是为车队编程的那个人吗？还是生产车上传感器的那个人？还有一些政策问题需要我们解决。”
此外，机器人加入到这一行列中并不一定会减少人类士兵的数量。例如，美国空军已经发现，它需要一个3人机组来驾驶“捕食者”类型的无人机——飞行员、传感器操作员和任务协调员——再加上其他人员来维护、发射和降落这种遥控飞机。
迈克尔?巴恩斯(Michael Barnes)是位于马里兰州阿伯丁试验场的美国陆军研究实验室的人类研究与工程主任，他说，“在美国陆军方面，我还没有听到有人建议用机器人代替作战部队。无人驾驶系统实际上可能增加所需的士兵人数。因此，美国陆军没有急于接受机器人。”
仔细推进
美国陆军在2007年将“特种武器观测侦察探测系统”(SpecialWeapons Observation Reconnaissance Detection System, SWORDS)武装机器人送往伊拉克在逼真实战环境中接受测试，当时担心流行起来。据其生产商福斯特-米勒公司称，这种3英尺高、大约100磅重的机器人像坦克一样前进，并且能够爬楼梯，越过石堆和爬过铁丝网。这种机器人配备相机和机枪，由一名士兵半英里外实施无线控制。
特种武器观测侦察探测系统是一种安装在“魔爪”机器人上的武器平台，使士兵可以从1000米内远程发射轻武器。
但是，当“特种武器观测侦察探测系统”机器人到达伊拉克后，它们被禁止开火。罗伯特?特斯塔(RobertTesta)是新泽西州皮卡汀尼兵工厂的陆军装备集成部远程武器分部的技术负责人，他说，2005年一台“特种武器观测侦察探测系统”机器人在没有接到指挥指令的情况下移动，此次事故后，美国陆军强加了不得开火的限制。“这次错误运动的源头是操作控制单元中的电线松动，”特斯塔说，“在任何时候，枪都处于安全模式，但是这次意外使美国陆军两年后在伊拉克还是担心其开火。”
“事实仍然证明‘特种武器观测侦察探测系统’机器人在战斗中非常有用，”特斯塔说，“使用机器人的摄像头，而不是它们的机枪，士兵们打发他们沿着道路寻找坏人。”
“试验性的特种武器观测侦察探测系统项目已经中止，但是美国陆军从已经吸取的经验教训受益，”特斯塔说，“我们在后继机器上采用了一大批安全措施，其中包括多余的接线。”
“谨慎地使用机器人是有道理的，”克罗斯说，“我们还真正处于实验性阶段。利用这项功能，并将其投入使用会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还有许多问题仍然没有答案。”
必须取得的进展
克罗斯说：“姑且不谈责任问题，如果使用机器人意味着更少的人员伤亡，那么会使战争更容易爆发吗？采用机器人将需要大量的机械和通信专家吗？我们还不知道答案。这将需要相当多的实验来了解机器人将如何去适应环境。这需要时间，所以我们必须有耐心，以便我们能使其正确发展。”
但是机器人技术公司总裁、军用机器人专家罗伯特?芬克尔斯坦(Robert Finkelstein)认为美国陆军在这方面的进展太过缓慢。“我们需要将这些东西放到战场上，以获得一些实际使用经验，”他说，“我的观点是，机器在这方面要比人类好很多。”
芬克尔斯坦认为，到2035年，应该可能出现几乎没有人类作战人员的战场。他设想战斗——常规的和非对称的——应由数千，甚至数万的机器人进行，“悍马”大小或者更大的无人驾驶地面车辆，将同无人机协作进行侦察，捕获目标和实施攻击。
芬克尔斯坦说，无人机可能是较简单的一部分机器人。同空中的飞行器保持通信相对容易，无人机不会碰上太多障碍。机器人在地面上运行提出了更多挑战。有很多障碍物、地形难以克服，并且视线问题使通信更加困难。地面机器人“就必须具有更高水平的自主性，”芬克尔斯坦说，“但是自主性也不会太大。”
InstantEye无人机可以实现对一个地区的远距离观察。
芬克尔斯坦认为，人类必须仍然控制军用机器人。他说：“人类将不得不告诉地面车辆是否开火与否。”但是他和其他人都强调机器人的优势：它们不畏惧死亡，它们服从命令，它们并不需要睡眠、食物和工资，当机器人被摧毁时，没有人感到伤心。
“技术并不是建立一支更大的机器人军队的主要障碍，”芬克尔斯坦说，“我们采用现有的技术现在就可以做到，但是我们需要这样做的动机。使军队重视无人机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地面机器人相当于20年前无人机的水平。”芬克尔斯坦认为美国陆军缓慢接受机器人的原因中，谨慎是次要的，主要是“标准惰性”和“饭碗问题”，如陆军中谁获得更多预算，谁控制这些计划。
“尽管如此，机器人正在走来，”芬克尔斯坦说，“无论是军方希望与否，在2020年前，无人驾驶汽车的商业使用都将出现。这将是破坏性的和变革性的技术。怎样才能阻止武装分子获得呢？怎样才能阻止它们成为武器化的自主车辆呢？那时，它们将不再需要愿意自我夸大的真正信徒。”美国陆军会需要用机器人对此作出回应吗？
作者简介
威廉?马修斯(William Matthews)是一名擅长军事和技术问题的自由撰稿人。除了给一些杂志和网站写文章外，他一直还是《防务新闻》、《联邦计算机周刊》、陆军时报出版公司和几家报纸的特约撰稿人。他住在华盛顿郊区。
(本文摘编自“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杜和编译自美国《陆军》杂志2014年11月号，以上摘编不代表新华社瞭望智库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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