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竟在幕后操纵美国大选？
2016/10/11 瞭望智库
超级大国掌舵人选举，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按理说这个过程应该非常严肃谨慎、有条不紊，然而，由于“大嘴”特朗普这样的“异类”加入，今年的美国大选似乎已经成了一出扑朔迷离的闹剧。
作为响当当的国际政坛“一哥”，普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出风头的好时机，他似乎对热衷于煽动民粹主义、一言不合就大放厥词的特朗普青睐有加，甚至在幕后操控俄罗斯黑客曝光民主党“黑材料”为其助选。这个老谋深算的政客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在本文作者Gregory Feifer眼里，普京、特朗普等均是聚集在“独裁主义”大旗下的“一丘之貉”，只有希拉里才能拯救美国。
文 | Gregory Feifer
本文由瞭望智库编译自编译自《Foreign Affairs》9月20日文章，原题《Putin's Meddling in the U.S. Elections——How It Helps Him Back Home》，作者观点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美国《纽约时报》网站10月7日报道，美国国家情报总监詹姆斯·克拉珀和国土安全部联合发表的一份声明称，出现在大量网站上的外泄邮件“意图干扰美国的选举程序”。
每逢四年一度的美国大选，俄罗斯均陷入一种沉寂的哀愁中。因为当世人将目光系数投入到自由世界的下一任领袖选举时，俄国人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在以前的选举周期，他们总是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以显示他们并不在意谁会赢得选举；然而，私底下他们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共和党，因为共和党的强硬政策与他们所熟悉的套路比较搭调。然而，今年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1
莫斯科正试图左右美国大选
唐纳德·特朗普从一开始就让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无法拒绝：这两人互相仰慕，而且同时致力于破坏美国的政治体制。俄罗斯至少10年前就开始将网络攻击作为政治武器使用，然而在美国大选期间发动网络攻击以助共和党候选人一臂之力，这还是第一次。当然，这成功地吸引了美国人对克里姆林宫的注意力；而不到一年前，克里姆林宫想要在美国达到这种影响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7月份民主党的“邮件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电子邮件泄露)，已经使该机构主席黛比·沃瑟曼·舒尔茨提出辞呈；而在亚利桑那州和伊利诺伊州发生的针对选民登记系统的黑客入侵未遂事件，则加重了人们对“莫斯科试图影响选举结果”的恐慌。激发美国民众对民主程序的质疑，能够让普京游刃有余地应对美国对其搞独裁的批评，同时让俄国人看到：美式体制下的腐败可能更甚于俄罗斯。
这无疑加强了多年来克里姆林宫对美国的宣传——长期以来，普京一直谴责美国蓄谋颠覆俄罗斯政府以及窃走了大量石油和天然气供给。同时，这也给美国人上了一堂栩栩如生的课程，显示了多年来莫斯科向欧洲国家——从乌克兰到英国——发起的挑战。
2
为了支持率，克里姆林宫在作秀
释放假情报以及在某些情况下发动战争，是莫斯科兜售影响力的主要惯用伎俩。通过这种手段，2014年，莫斯科曾经小心谨慎地试图对乌克兰大选发动黑客攻击。乌克兰专家在用于计数选举票数的服务器上发现了恶意软件，由于及时发现并解除危机，当年的乌克兰大选得以如期举行。
对乌克兰大选的攻击手段，其保密性水平在插手美国大选时显得作用有限。但克里姆林宫可能认为，它能够从破坏选举的行动中获得比任何特定战略更多的收益。普京将向美利坚合众国发起挑战视为高于一切目标，由此引发其一系列的“恶作剧”。但是，这些恶作剧带给普京的远不止是“挑战美国”。普京想要提升其在群众中的人气，以维持他极具个性的独裁体制以及保持80%以上的支持率，确定有效的方式少之又少。换言之，(克里姆林宫对美国大选的“恶作剧”)就像俄式治理的诸多迹象所表明的那样，主要是在作秀。
3
左右西方政局，普京在行动
俄国人插手西方国家内政并不是个新闻。莫斯科颇有技巧地展示出它在欧洲民主政治中扮演的特殊角色——逐步削弱西方国家的既有制度基础并增强自身在该区域内的影响。
*克里姆林宫暗地里至少花了10年时间持续资助捷克政党，包括其现任总统米洛斯·泽曼和他的劲敌、前任总统瓦茨拉夫·克劳斯等均曾从中受益。对此，这二位感恩戴德，也是莫斯科的常客。
*俄罗斯还雇用前德国总理格哈特·施罗德担任一个俄罗斯-德国的天然气管道工程的董事会主席，当然，也邀请其他前政府官员担任相似的职务，他们已经成了克里姆林宫在欧能源政策的出色代言人。
*并且，克里姆林宫还为右翼反欧盟的民族主义者提供财政援助，而这些处于壮大态势的力量正在想方设法地“凿开”欧洲共同体。
4
特朗普阵营腐蚀了美式民主
目前，通过探测试美国选举系统的结构性弱点，莫斯科正在寻找时机，推动美国一些达官显要和知名记者删除他们的电子邮件记录，并质疑一国投票机和软件的安全性能；而此前，选民极少对选举过程的诚信问题发出疑问。
特朗普赞扬普京，我们完全可以对其置若罔闻，因为他不过是个狂妄自大、愤世嫉俗的民粹主义者，同时是个没啥政治资本的小商贩。然而，他对我们民主制度的公然嘲笑正在制造出持续的祸害。如果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在选战中输给特朗普(多数民众认为特朗普将大获全胜)，他对于民主党操纵选举的种种公开谴责——被俄罗斯黑客加强了的——将会在一些选民中甚嚣直上，而这些人正是那些认为被剥夺了选举权的人。
哪怕特朗普赢得选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阵营也腐蚀了本来标准就极低的美国政治辩论，近乎完美地达到了普京想要的效果。这位纽约亿万富翁与普京在欧洲力挺的右翼领袖们几乎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后者包括法国的玛丽·勒庞、匈牙利的维克多·奥班以及意大利的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他们不只是对独裁政策体系(普京在老家搞的那套)有共鸣，还共同宣扬民族主义以及异口同声地反对支持西方秩序的各种国际机制。这些对克里姆林宫而言颇具利用价值。
俄罗斯插手美国大选，可以将美国人的注意力引向乌克兰、中欧、叙利亚以及其他俄正在寻求与西方利益与价值观过招的地区。
5
请把选票投给希拉里
虽然与完美的总统候选人形象相去胜远，希拉里·克林顿仍像任何政治家那样称职地应对着近年来我们所面临的威胁。2008年俄罗斯入侵格鲁吉亚，奥巴马总统的“重启俄罗斯”政策却没能改善美俄关系。然而作为一名前国务卿，彼时的希拉里在普京面前毫不退缩。她曾被普京直接攻击——指责她在俄罗斯引发抗议，试图推翻俄罗斯政府。实际上，她对普京如何操控此事心知肚明。
如果成功当选，希拉里将最终为“重启”政策制定一个姗姗来迟的后续措施，结束当前美国与莫斯科的谈判。举个例子，华盛顿应该终止与克里姆林宫在叙利亚问题上的谈判。这场谈判给予了巴沙尔·阿萨德支持、增加了死亡人数、造成了成千上万的苦难，并且单方面延长的冲突破坏了欧洲共同体基础结构。
普京对特朗普的支持使事情前所未有地清晰了：选择希拉里，她能制定积极的政策来对抗这位凭借诡计而蠢蠢欲动的前克格勃官员。
从长远来看，普京对西方民主政治发起的攻击只能进一步削弱和孤立俄罗斯，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只想要成为美国人在这个大选季中谈论的话题焦点。这个秋天，只要上述事件还在莫斯科升温，普京将继续挑战我们的民主传统。
附文：
美国应该如何应对？
本文摘编自《金融时报》，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没有教科书教该怎么做。美国在冷战期间以及之后都干预过其他国家的政治。但如今俄罗斯对2016年美国大选几乎毫不掩饰地加以干预，这还是美国首次明显成为此类“关照”的对象。而且，俄罗斯熊正在推的是一扇敞开的大门。要制造麻烦，普京只需让人们对美国大选的公正性产生怀疑就可以了。许多美国人已经怀疑11月的大选结果将会受到操纵。唐纳德· 特朗普(Donald Trump)也只需要这么做，他是首位邀请外国势力泄露会打击对手的资料的美国总统候选人。如果说美国民主什么时候容易受到蒙骗，那就是现在。
俄罗斯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已经成功了。在接受彭博(Bloomberg)采访时，普京公然做出了不是否认的否认，即俄罗斯从事了最近的黑客攻击活动。他带着心照不宣的微笑说道：“要做到这些，你需要紧贴脉搏，理解美国国内政治生活的细节。我不太确定我们的外交部专家是否足够敏感。”普京也可能是对着摄像机开玩笑。从研究美国政治机构遭黑客攻击的网络安全公司，到调查它们的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没有人怀疑俄罗斯情报机构是幕后黑手。
动机方面也没有多大问题。在今年7月希拉里· 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获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大会前夕，窃自民主党总部的电子邮件遭到泄露，这些邮件表明民主党内部偏向希拉里，而不是伯尼· 桑德斯(Bernie Sanders)。这让桑德斯的支持者怒火冲天，许多人已经认为希拉里操纵了初选。
躲藏起来的维基解密(WikiLeaks)创始人朱利安· 阿桑奇(Julian Assange)承诺，将会在今年11月前披露更多的邮件。之前是维基解密公布了第一批邮件。美国最大的网络安全公司之一CrowdStrike的联合创始人德米特里· 阿尔佩罗维奇(Dmitri Alperovitch)表示：“这不是俄罗斯是否会泄露更多数据的问题，而是何时泄露的问题。”受俄罗斯青睐的数据发布人阿桑奇承诺，将于今后几天公布一些“先导”邮件。
很容易假定特朗普在和普京直接联手让人们怀疑11月的选举结果，但这样假定很可能是错误的。乍看上去这种假定很有道理。今年7月，特朗普在接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时表示：“大企业、精英媒体和主要捐赠者正排队支持希拉里的竞选，因为他们知道，她将会保持我们受到操纵的体系。”就在同一周，特朗普方面的官员们抹除了共和党纲领中敦促支持乌克兰政府、反对俄罗斯的语句。4年前，当时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米特· 罗姆尼(Mitt Romney)将俄罗斯称为美国的“头号地缘政治对手”。
没有什么事情比共和党在俄罗斯问题上180度大转弯更能反映出特朗普对共和党的敌意接管了。每一次黑客攻击——最近的一次是上周亚利桑那州和伊利诺伊州选民名册“外泄”——似乎都有利于特朗普。一切让人们对希拉里11月可能的获胜产生怀疑的事情，都为特朗普利用。似乎只有他在质疑俄罗斯在这些泄露事件中的角色。特朗普向俄罗斯电视台表示，“我认为这似乎不太可能，或许这是民主党人搞出来的”(是的，你没有看错)。他还向这家国有电视台表示，普京比巴拉克· 奥巴马(Barack Obama)总统更像一个领导人。如我所说，特朗普和普京联手的表面证据看上去很明显。
然而，普京比特朗普更为老谋深算。普京政治生涯早期曾在克格勃(KGB)的“积极策略”部门接受过培训。克格勃专攻政治斗争，其目标是制造谣言破坏其他国家的政治。特朗普为普京提供了大好机会，让他可以利用如今先进得多的工具抹黑美国的民主模式。特朗普获胜不一定符合普京的利益，但破坏世界对美国制度的信心符合他的利益。
普京在战术方面也比希拉里精明。当2009年奥巴马上台的时候，他和希拉里试图离间普京和俄罗斯时任总统德米特里· 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之间的关系，但没有取得成功。2011年，希拉里支持莫斯科游行者抗议普京涉嫌操纵总统选举，结果也适得其反。华盛顿为那些在2014年支持推翻乌克兰亲俄罗斯政府的人士提供了关键的帮助。普京的回应是吞并了克里米亚。还有比干预美国大选更快乐的复仇吗？
而且这并没有那么难。根本不需要操纵选举——假设操纵是可能的。普京需要做的只是让人们对选举结果产生怀疑。特朗普及其媒体支持者会完成剩下的事。听起来不太可能？不应这样想。普京过去就擅长让民主国家鸡犬不宁。他深知，当听众愿意相信时，宣传最有效。忘掉美国的全球声誉吧。看看它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许多美国人有一些理由地相信他们的政治体系被富人和权贵掌控。这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孤注一掷地押注于特朗普。他们的押注可能失败。而普京则在这场赌博中大赚特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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