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应守寂寞,何故求知音?! ——仕隐两失孟襄阳
2018/5/18 10:20:19 子曰师说

     一首《春晓》,奠定了孟浩然千百年来在中国人心中妇孺皆知的地位。《诗选》说:“孟浩然是唐代第一个创作山水诗的人,是王维的先行者。”他在中国诗史上的位置,始终是“高山”,是“景行”,飘逸如李太白,也有对他“安可仰”的感叹:

     赠孟浩然

     [唐] 李白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

    

     这就是求仕前的孟襄阳,“骨貌淑清,风神散朗”,情趣悠闲,自得其乐。不知虚伪,不落尘俗。可惜孟襄阳终究不是陶靖节,“委心任去留”是他无法企及的境界。《旧唐书·文苑传》记载他“年四十,来游京师,应进士不第,还襄阳。”此时,就有了这首“一生失意之诗,千古得意之作”——

     岁暮归南山

     [唐] 孟浩然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他仕宦不成,也有重返田园的挣扎。既遭“明主弃”,遂愿“南山归敝庐”。只是,怅惘与矛盾,优柔与徘徊如魔鬼般侵神蚀灵,牢骚愤世之后,是不舍,是嗟叹,是进退皆难!

     留别王维

     [唐] 孟浩然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

     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

     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他最终找不回自己的田园,“举坐嗟其清绝”的孟夫子,原来求隐的那份修养,已破坏殆尽,从此不能安于隐居。可是假设当初明主不曾弃他,以他“业已隐,遑恤他”的个性,就真的能够适应“为官之道”,让自己有运筹帷幄之才吗?他已把自己置在夹缝之中,精神与物质都已失去。如此,仕隐两空的悲剧自然开始上演,于是就有了杜工部的《遣兴五首·吾怜孟浩然》:

     遣兴五首·吾怜孟浩然

     [唐] 杜甫

     吾怜孟浩然,裋褐即长夜。

     赋诗何必多,往往凌鲍谢。

     清江空旧鱼,春雨馀甘蔗。

     每望东南云,令人几悲吒。

    

     贫病交迫,失意落魄,“裋褐即长夜”的孟夫子,让我们如何想象他前半生的“风流天下闻”、“迷花不事君”。毒疮发作后,六十二岁的他,终于结束了后半生的艰辛。

    

     坚守一份田园,是世人心之所往。坚守住一份田园,却是心性与智慧的考验。孟浩然放弃了自己的持守,迷失在自己的“迷津”,若抱定“守寂寞”之志,则“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花好弟兄”。人世的知己,不求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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