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虽小,心中有光丨心理杂货铺
2022/3/2 中科院之声

     编者按: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PsyCh Journal 编辑王日出在中科院之声开了一个杂货铺,铺子里有各种有趣的心理学百货。欢迎大家没事过来逛逛。

     国产动画电影《雄狮少年》还没有正式上映,掌柜就去看了点映,马上被圈粉,浪漫现实热血搞笑,我心中的今年国产片TOP!刚看完就在自己的朋友圈直呼“太美了!”,再到社交媒体上一看,跟我一样的自来水比比皆是,夸它是国风动画片巅峰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也有少数的声音,认为CG虽美,但人物不够漂亮——他们的眼睛都太小了。

    

     (图片来自网络)

     眼睛小是最常被调侃或者自嘲的外貌特征之一。在多数人的审美中,“大眼偏好”在人际交往中是的确真实存在的。“大眼偏好”可能源于进化选择。为了整个种群的延续,成人对幼小有着天生的保护欲望。与成年相比,儿童的眼睛在脸部的占比更大;因此更接近儿童的面部特点(比如大眼睛、尤其是黑眼球更大、更清晰)也会更吸引人,觉得更加漂亮。甚至老师也会认为眼睛更大的学生更聪明、能力更强。

     为了显得眼睛更大,不少人在眼妆上下足功夫,或者带上“美瞳”让眼睛、尤其是瞳孔显得更大。比起眼睛的其他外部特征,瞳孔的大小相对没那么容易被控制。瞳孔大小会随着外界的变化(如明暗变化)而改变,也会因为内在心理生理反应(如情绪或认知状态)而引起变化。很早就有研究发现,当人们在进行记忆任务或者复杂心算的时候,瞳孔会放大;人们看到有兴趣事物的时候(比如看到异性的裸照),瞳孔也会放大。人们也会认为那些瞳孔大的人更可爱、可信。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人们看到大瞳孔的面孔时,杏仁核的激活程度会更高,这也说明,他们对这样的面孔更为警惕或者更有兴趣。

     除此之外,瞳孔变化也会影响他人对我们的印象和态度。比如在实验中,研究者被设计了同样的对手,只是调节了这个目标人物的瞳孔缩放。结果发现,与瞳孔缩小的目标相比,人们会对那些瞳孔放大的目标人物更加信任,也会认为他们更友善、可靠,也更有吸引力;在游戏中也会把更多的筹码返还给“放大瞳孔”。另一项研究中也发现,人们会更加认同在交流过程中瞳孔放大的人。

     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女性对男性瞳孔的偏好就有所不同:有人喜欢大瞳孔、有人喜欢小瞳孔、有人喜欢不大不小的瞳孔。有趣的是,研究发现这种喜好可能与女性的生理周期有关:与处于非排卵期或者服用避孕药的女性相比,处于排卵期的女性更喜欢大瞳孔。这可能因为“大瞳孔”是一种“好基因”的象征,因此女性在更可能受孕的时候会潜意识地受到这样的特征吸引。

     有人可能觉得眼睛甚至是瞳孔大小,只不过是外观的差异,影响的是他人对我们的判断和态度,所谓的“好基因”的标记说明不了本质问题。但有研究发现,瞳孔大小跟认知能力的联系有着神经基础。瞳孔大小受脑干蓝斑活动的影响,可以间接反映蓝斑去甲肾上腺素系统活跃程度。蓝斑释放的去甲肾上腺素具有兴奋作用,从而提高唤醒程度,这种作用又可分成任务相关“可塑模式”和自由探索的“基础模式”。基础模式对所有环境刺激都有应激,反映了认知能力的个体差异。因此其所对应的瞳孔大小的基线水平,也与认知能力相关,比如流体智力。

     流体智商是一种以生理为基础的认知能力,如知觉、记忆、运算速度、推理能力等。流体智力随神经系统的成熟而提高,年龄有密切的关系:一般人青春期后期流体智力的发展达到顶峰, 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而瞳孔大小也是随着年龄而增加直到青春期,之后逐渐减小,这与流体智力的发展曲线相一致。实验证据指出,流体智力和工作记忆能力与瞳孔大小正相关,也与瞳孔大小的变化正相关。

     不过以上结果主要是在成人中发现的,在“拐点”的青少年阶段情况可能有所不同。PsyCh Journal 曾经发表的一项研究就发现,在初中生中,流体智力高的学生,瞳孔相对较小,但变化较大。这可能是由于大脑功能连接随着年龄发展,而在青少年的神经功能网络的链接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高流体智商的人大脑皮层的可塑性更强,因为低流体智商的人虽然大脑皮层发育完成得更早但衰退得也更快。

     就像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每对小眼睛里也藏着潜能。《雄狮少年》的英文名叫I am what I am,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雄狮,眼睛再小,也能闪着最亮的光。

    

     (图片来自网络)

     参考文献:

     1. Kret, ME & De Dreu CKW (2019). The Power of Pupil Size in Establishing Trust and Reciprocit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GENERAL. DOI:10.1037/xge0000508

     2. Sammaknejad N et al (2020). Facial attractiveness: The role of iris size. Journal of Cognitive Science, DOI: 10.17791/jcs.2020.21.4.507

     3. Lu, R. et al (2021). Tonic pupil size and its variability are associated with fluid intelligence in adolescents aged 11–14?years, PsyCh Journal, DOI:10.1002/pchj.397

     来源:PsyCh Journal 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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