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抗战老兵暮年最后的牵挂
2015/3/20 党建网微平台

     《党建》杂志刊载

     2013年春天,山东省曹县刘岗村三位86岁的耄耋老农,联名给《菏泽日报》写了一封信,要求给70年前冀鲁豫边区一位叫秦兴体的八路军立一座碑,言辞朴实恳切:

     “我们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兵,我们心中的英雄——秦兴体的事迹,不能发扬光大,不能给这样的英雄树碑立传,这种精神不能弘扬,我们觉得愧对英烈,愧对历史……这是我们人生暮年最后的牵挂,办好这件事,我们可以无憾瞑目了……”

    

     70年,大半个世纪,几万个日日夜夜。

     三个耄耋老人为什么对这个叫秦兴体的八路军如此难以忘怀,刻骨铭心?

     1943年秋天,鲁西南抗日根据地五分区领导接到情报,商丘、兰考等地上万日军正在秘密部署,准备对鲁西南地区进行军事扫荡,“红三村”是重点。

     接到情报后,根据地领导决定对军队和行署机关进行转移。

     当时,秦兴体25岁,任五分区根据地供给部被服厂保管股股长。按照组织要求,秦兴体将边区货币、缝纫机、棉花和布匹等物资就地掩埋妥当。这时,敌人已在夜间将刘岗村团团围住,秦兴体已无法转移,换上农民衣服留下来。

    

     10月6日拂晓,1500多名日伪军把“红三村”全部包围,决心找到八路军后勤物资。秦兴体一边组织民兵阻击敌人,一边掩护群众突围撤离。由于敌众我寡,敌人很快攻占了刘岗村,秦兴体与1000多名群众,一起被赶到村外的“寨海子”里。

     寨海子,是村民防盗、防偷、防日寇,在村围子外挖的水塘。日寇让1000多名群众统统进入“寨海子”,冷水没胸,四周架起机枪,寨海子变成了一个大水牢。

     敌人在坑边放了一张刑床,不时从水坑里拉出群众捆在刑床上,进行严刑拷打,群众被敌人折磨得惨不忍睹。但不管怎么审讯,受刑的群众都咬定“不知道”。

     “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日军指挥官多喜成一恼羞成怒,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叫嚷着。

     秦兴体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在水牢中高喊:“我是共产党!我是八路军!”

     多喜成一脸上露出一丝奸笑,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的出来出来!”

     秦兴体挤出群众的保护圈,大义凛然地站到矮小的多喜成一面前。

    

     “你们八路军的军用物资放在什么地方?说出来大大的奖赏!”

     “你先把群众放了!”秦兴体坚定地说。

     日军指挥官命令把大家从寨海子里赶出来,然后又凑到秦兴体身边:“八路的军用物资到底藏在哪里?”

     秦兴体拍拍胸脯:“我告诉你,它全藏在这里!”

     “你的,这样的不好。谁是共产党?谁是八路军?谁是村干部?你统统地给我说出来,我不会杀你!”

     秦兴体铁塔一样站立着,开口大骂日军的暴行。

     多喜成一“嗖”地一声抽出日本大洋刀,放在秦兴体的脖子上。秦兴体还是泰然自若,昂首不语。日军指挥官把军刀一挥,用日语吼叫了一阵,日军翻译官立刻带领几个汉奸,把秦兴体绑在刑床上,用皮鞭抽打他,并向他身上滴洒特制的黑色硫酸液体,秦兴体浑身顿时烧起了许多血泡,疼得昏死过去。

     日本兵往秦兴体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待秦兴体苏醒过来以后,多喜成一又问道:“你说不说?”

     秦兴体沉思了一会儿:“我说。”

     日本翻译官喜出望外,立即让人把秦兴体放下来,年青英俊的秦兴体满脸的血水,转过身来,向群众大声说道:“乡亲们,抬起头来,不要伤心难过,中国人民是有骨气的!抗战一定会取得胜利!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回来,他们会给死难的群众报仇!血债终要血来偿!我们要坚持到底,和日寇汉奸斗争到底……”

     多喜成一被气得哆嗦着手,指着秦兴体大喊:“快!快!把他的喉咙卡住,别让他搞赤色宣传!”

     日本翻译官立即领着几个鬼子,急忙上前去掐秦兴体的脖子,秦兴体扬起一脚,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几个鬼子扑上来把秦兴体拖到墙根,像耶稣受难样用长钉把他钉在木板上,秦兴体大骂日寇不止。

     为了堵住他的嘴,日军用匕首从他身上割下肉,塞进秦兴体的嘴里。

     秦兴体大声喊道:“狗日的小鬼子,肉,你拿去吧,骨头是我的!”

     日军把门板倒过来,下面生上火,对秦兴体用了最残忍的酷刑——凌迟处死,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

     群众忍无可忍,纷纷冲上去和敌人拼命,敌人机枪开火,一百多名群众倒在血泊中。

     这天是中国传统的九月九重阳之夜,刘岗村的百姓没有一个进食的。他们用方板制了一副棺木,把烈士掩埋在刘岗村边上,秦兴体永远成了刘岗人。

    

     在刘岗村寻访时,老人们用手掌擦着泪痕:“今天住上了楼,吃上了白馍,可秦兴体还没有找到家。英雄没了,怎么也要告诉家里一声。一想到他,心里就难受啊……”

     三位老人,有一位已经坐上了轮椅。为筹资立碑,他们摇着轮椅,手托柳条筐,在“红三村”募捐,一角、一元、拾元、百元,竟从并不富裕的农屋里募集出了五万元……

     捐款人都没有留下名字,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被遗忘的名字——根据地!

     (作者:李延国、李庆华 摘自《党建》杂志增刊《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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