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只需要写出一部,就够了
2015/3/21 党建网微平台

     在世界文坛上,有一些作家,一辈子只创作了一部小说。这一本书,就成了他们一辈子创作生涯的全部。他们用自己的写作践行着这样一种态度:文学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斯嘉丽对爱的狂热,倾注了米切尔的初恋情愫

     玛格丽特·米切尔《飘》(1936)

    

     26岁的玛格丽特·米切尔在辞掉报社记者的工作,全心投入《飘》的写作时,应该想不到,完成这部小说将足足花去她10年时间,更想不到,小说面世后会取得怎样的成功和轰动。1936年,小说发表后,横扫美国书市,前6个月的发行量便高达1000万册,日销售量最高达到5万册。次年,《飘》斩获了普利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1939年,斯嘉丽和瑞德的故事被搬上了大银幕,影片中文译名为《乱世佳人》,由费雯丽和克拉克·盖博主演,包揽奥斯卡十项大奖,成为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

     《飘》的剧情,相信看过改编电影的人都不会陌生。作为亚特兰大市历史学会主席的女儿,米切尔从小听父辈们讲述南北战争中的传奇,还喜欢骑着马与老兵一同出游、聊天,因此,她笔下南部种植园在战争前后的风雨飘摇,就显得格外真实有力。事实上,《飘》中那个男孩子气的、任性的斯嘉丽,明显带有米切尔本人的影子,而斯嘉丽对阿希里的狂热,也倾注了作者对初恋情人、在一战中阵亡的青年军官的情感。她不喜欢用华丽的辞藻,也鲜用复杂隐晦的描述,文字干净、利落,用寥寥数笔就能生动勾勒出人物形象,尤其擅长从眼睛入手:斯嘉丽猫一般狡黠的绿眼睛,瑞德戏谑而带着暖意的黑眼睛,阿希里忧郁的淡灰色瞳孔,玫兰妮母鹿般温顺的棕色瞳仁……这一群年轻人都不是完美的,他们或自私,或怯懦,但是在战乱之中,他们展现出的倔强和勇气却令人动容。最终,斯嘉丽伫立在庄园废墟之中,对着夕阳默念的那句 “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成为不少人的座右铭。

     《飘》令米切尔一夜成名,但是她所钟爱的宁静生活也从此被打破。她在回复读者信件和应对版权官司中疲惫不堪,宣称在有生之年不再写任何东西。1949年,米切尔死于一场车祸。1995年,米切尔的儿子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她在15岁时写的一份手稿,描写了南太平洋一个小岛上的爱情故事。次年,这部名为《失去的莱松岛》的中篇小说得以发表。

     写出后工业文明加速中,美国青少年普遍的思想困境

     杰罗姆·大卫·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1951)

    

     尽管也写了几个短篇故事,比如《弗兰妮与卓埃》,但《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塞林格出版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塞林格凭借《麦田里的守望者》一举成名后,却过起了隐居生活,在乡间买下了90多英亩的土地,在山顶上建了一座小屋,做一名地道的“隐士”。他没有放弃写作,却极少公开发表作品。

     《麦田里的守望者》故事情节的时间跨度很小,仅仅框定在16岁的中学生霍尔顿·考尔菲德被学校开除后,到纽约游荡的三天时间之内。在意识流式天马行空的叙述中,塞林格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充分探索了一个少年的内心世界。霍尔顿的理想是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让孩子们可以肆意狂奔,而他则负责守护孩子的安全,避免他们跌落悬崖。但在现实世界中,满眼的虚情假意却让霍尔顿郁闷、愤怒,试图逃离都市,去寻求纯朴的生活。在他的迷茫和焦虑中,有着青春期男生普遍的躁动,但最核心的,是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异化”关系、道德的堕落,给青少年的内心所蒙上的阴霾。小说的写作背景是在二战后,在后工业文明的加速进程中,人们精神的空洞和人际关系的疏离也日益彰显。小说出版后,学生们争相阅读,认为塞林格写出了当时美国青少年普遍的思想困境。而茫然无目的地反抗周边环境的霍尔顿,也成了年轻读者心中的英雄,模仿霍尔顿的言行和穿着,成为一种流行时尚。

     随着《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风靡,书中口语化的“粗俗”用词和消极的主题也招致了猛烈的批评之声,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禁止学生阅读该书。塞林格的性格也逐渐变得孤僻,选择像霍尔顿一样避开闹市,淡出公众视野。隐居后,他对东方哲学和禅宗越来越感兴趣,其后期作品也显示出了这一倾向。他拒绝采访,也拒绝出版,排斥一切抛头露面。1965年在《纽约客》上发表的短篇小说《哈普沃兹16,1924》,是公众所能读到的他的最后一部作品,这部作品原本在1996年已经授权某出版社,准备出书,但塞林格却在最后一刻把新书撤回了。

     300万字的回忆,优雅托起的是现实的、充满激情的世界

     马塞尔·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1913-1927)

    

     虽然有300多万字、被分为七大卷、在15年中陆续出版,但《追忆似水年华》只是一部小说。普鲁斯特从1909年开始,夜以继日地伏案写作、反复修改,一直到1922年因肺炎去世前夕,才把整部作品完成。这部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完整剧情的鸿篇巨著,是意识流写作的代表,被公认为20世纪最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

     小说以第一人称叙述,叙事者“我”是一个患有重度失眠症、羸弱而又敏感的富家子弟马塞尔。“我”对自己童年、婚姻一直到战争的漫长追忆,串联起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社会百态,而大量人物、事件、感想、议论,则以一种纷乱、跳跃,接近于意识流动的方式向前蔓延。一个非常著名的例子,是“我”在尝到一勺带着点心渣的茶水时,突然浑身一震,联想起儿时在姑妈家蘸着茶水吃的玛德琳蛋糕的味道,由此打开了童年记忆的闸门。“当人亡物丧,过去的一切荡然无存之时,只有气味和滋味长存,它们如同灵魂,虽然比较脆弱,却更有活力,更加虚幻,更能持久,更为忠实,它们在回忆,等待,期望,在其它一切事物的废墟上,在它们几乎不可触知的小水珠上,不屈不挠地负载着记忆的宏伟大厦。”普鲁斯特的文字细腻到了纤毫毕现的地步,而一件事、一个人物的丰满往往需要用许多个交叉往复、颠倒错乱的记忆碎片来拼凑完整。许多评论者认为,整本书近似于普鲁斯特的自传,内容都是作者本人的回忆,但普鲁斯特反对这样的说法。他说,书中所有回忆往昔的形式,都是一根根茎秆,优雅地托起的,是一个现实的、充满激情的世界,而远不止于过去。

     在最初寻求出版机会时,普鲁斯特的厚厚一沓手稿受到了无数奚落,有一封退稿信中写到:“我实在弄不明白,一位先生写他睡不着,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怎么居然能写上30页。”最后,普鲁斯特是以自己预付费用的方式,出版了小说的第一部《在斯万家那边》。剩余的六部,都是在他反复的修改、扩充中陆续成型的。在生命的最后3年中,他几乎足不出户,白天睡觉,晚上彻夜写作,终于完成了全书。

     主人公在一种悲剧性的循环中变成自己所憎恨的角色

     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1847)

    

     艾米莉·勃朗特是著名的“勃朗特三姐妹”之一,她的姐姐夏洛蒂·勃朗特是《简·爱》的作者,而妹妹安妮·勃朗特也写下了《艾格妮丝·格雷》。1847年,艾米莉以笔名埃利斯·贝尔出版了她唯一的一部小说《呼啸山庄》,但是反响平平,不被当时的读者所理解。第二年,年仅30岁的艾米莉死于肺结核。一直到1883年,艾米莉的传记出版后,《呼啸山庄》的价值才被重新发现。有不少评论家认为,《呼啸山庄》的文学成就甚至在《简·爱》之上。

     嫉妒与仇恨所带来的毁灭性后果,是《呼啸山庄》一步步深化和确认的主题。故事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是一个吉卜赛弃儿,他被呼啸山庄收养后,与山庄的小姐凯瑟琳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但凯瑟琳因为虚荣和无知,嫁给了画眉山庄的少主人。希斯克利夫愤然出走,数年后回来对凯瑟琳一家进行报复。但最终,在他努力拆散的一对年轻恋人身上,希斯克里夫看到了昔日的自己与凯瑟琳的影子,他心中的仇恨逐渐消退,放弃了复仇。希斯克利夫的性格塑造极为复杂,读者也很难以普通的善恶标准来评判。他的凶狠来自于少年时受到的虐待,而他也将这份暴虐和疯狂加倍宣泄给仇人,在一种悲剧性的循环中变成自己所憎恨的角色。许多读者最初都以为作者是男性,因为全篇充满了阴郁、恐怖、神秘的气氛。呼啸山庄粗犷的自然力,以及残酷、极端的人物形象,对当时习惯于欣赏和风细雨、浓情蜜意的读者来说,是一种十分陌生、怪异的审美体验。但经过时间的推移,小说独特的魅力日益凸显,有评论家认为,《呼啸山庄》是维多利亚时代小说中“唯一一部没有被时间的尘土遮没了光辉”的作品。

     艾米莉生性孤僻,除了家人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她温柔热情的一面,更多向大自然和动物袒露。勃朗特三姐妹曾合作出版过诗集,其中艾米莉的诗作大都是描写大自然的,英国诗人马修·阿诺德曾评价,艾米莉诗中的热情、忧伤与直率,在“拜伦之后,无人能与之媲美”。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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