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只拍了他的前半生,他的后半辈子才叫人震撼...
2022/11/8 19:58:00 云音咖


来源:ins生活(ID:inszine)
《长津湖》又要拿奖了。
在刚公布金鸡奖提名中,《长津湖》一口气揽下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等八项提名,实至名归。
电影中易烊千玺饰演的伍万里,其实是很多长津湖参战士兵的缩影。

塑造这个人物时,创作组参考了很多原型。
16岁的新兵蛋子、雪山上的冰雕连,其实都是真实的故事。
虽然电影只结束在那句让人泪如泉涌的台词上:
“第七穿插连,应到157人,实到1人。”
但今天我想讲一个电影之后的真实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伍万里”的原型之一。
他的人生,远比《长津湖》震撼。
他叫朱彦夫,那一年,他17岁。
他的故事,要从这场战役说起。

冷,饿。
朱彦夫分不清哪种感觉更强烈。
这是他们守住高地的第3天,粒米未进。

12月份,长津湖南部的气温已经达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在这样饥寒交迫的处境里,他们只有少得可怜的弹药,和激战2天后仅剩的19个伤兵。
而远处,是美军两个装备精良的主力营。
二十多辆坦克、数十门火炮、飞机,都瞄准了这块风雪呼啸的高地。

战斗打响了,那晚的炮火前所未有的猛烈。
美军从空中、地面合围地毯式地轰炸,把整个山头都翻了个个。
当二五〇高地上的硝烟缓缓散去,被弹火耕翻了千百遍的碎石冻土之上,朱彦夫逐渐恢复了意识。
四周除了风声,只剩死一般的寂静。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右眼相当模糊,而左眼完全看不见了。
他想动动手和脚,却不听使唤。
与此同时,腹部和口腔内传来一股灼烧一般的刺痛。
“双手、双腿、双眼,还有脑袋,都完了?都报销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身子周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山谷突然传来模模糊糊的枪声。
这让朱彦夫迅速警觉起来——有枪声,就意味着有部队。
只要有部队,他就要想办法与部队取得联系。
朱彦夫开始了他这辈子最漫长、最艰难的行军。

依靠手肘和膝盖,一半靠爬、一半靠滚,他朝枪声的方向,一点一点艰难地行进。
不知是第几天,他爬到一条冰河上,突然一条腿掉进冰窟里去了。
几番拼命挣扎,终于爬上岸来,但已精疲力尽。
他再也爬不动了。

截肢,这是医生给出的建议。
朱彦夫被送到医院时,四肢已经被完全冻坏,他的双脚甚至已经与鞋子黏连在一起。
在朱彦夫昏迷的93天里,医生为他进行了47次手术。
颅内取弹、腹内排异、四肢截肢、面颊植皮......
他的两只手从手腕以上被锯掉,双腿则从膝盖以下7厘米处截断。

最后医生看着这个手术后已经不足60公斤的躯体,只能叹息着说:
“如果他能活上3年,就称得上一个奇迹!”
3天都难。
朱彦夫从长达三个月的昏迷中苏醒过来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活了”。
“我才17岁,失去了四肢,失去了左眼,和一个废物还有什么区别?”

有一天趁护士不注意,朱彦夫翻下床想要从窗口跳下去。
医生发现后,对着他痛骂了一通:
“我们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终于从死神手里把你夺了回来,现在你竟然想着去送死!
你的命是多少人换回来的?你在战场上连敌人都不怕,现在竟然怕了?”
朱彦夫痛哭流涕。
命是战友给的,他活下来,觉得羞愧,又觉得伤心。
但从那以后,朱彦夫开始配合治疗。
既然不能死,那就好好活。

朱彦夫和他的假肢

山东省沂源县张家泉村,是个数十年来与世隔绝的穷山沟。
这是朱彦夫的家乡。
他振作,就是想为家乡做一点事,做好事。
大部分村民并不识字,朱彦夫拿出自己的抚恤金,在村子里办起了扫盲的夜校。

那时男女老少,四五十口人挤在一间小草屋里上他的课。
朱彦夫用两只残臂夹着脆弱的粉笔写板书,总是写了断,断了写。
他创造了很多工具让自己能把课上得更顺畅。
比如给粉笔套上空弹头,这样写起来不容易断。

张家泉村的夜校办了5年,1800多个夜晚,朱彦夫的课风雨无阻。
字要一个一个地认,日子也要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1957年,朱彦夫被推举为村党支部书记。
那些跟着他学字的村民,将整个村子的前途托付给了这个特等伤残的年轻人。
从那以后,朱彦夫没停止过奔波。
没有水,就打井修渠;没有良田,就棚沟造田。

十几年的时间里,朱彦夫带着村民打了好几口大井。
修建了上千米长的水渠,整理出了110亩农田。
70年代初,朱彦夫又为村里通电的事开始奔走。
为了备齐架电材料,他不舍得多花一分钱。
晚上常常在马路边卸下假腿枕着睡觉。
不敢多吃饭、多喝水,因为出门在外要尽量减少解便的次数。
朱彦夫一年一年地奔走,收集的电料所能架设的高压电路公里数,也一公里一公里地增加。

1980年,习惯了黑暗的张家泉村第一次亮起了灯。
沿线的十几个村子,也因为这条线路光明起来,过上了亮堂堂的日子。
朱彦夫在任的二十五年,张家泉村从贫困村变成了先进村。
这个没手没脚的书记,做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1982年,60岁的朱彦夫从岗位上退休了。
距离他17岁那年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

有些事情会被时间冲淡,有些却不会。
指导员曾经对他说:
“一个连的消亡在战争史上不算什么,但如果有机会,你要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就是这句话,朱彦夫记了数十年,现在卸下担子,他要兑现承诺了。
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发生在二五〇高地上的那场战役,朱彦夫决定把它写成一本书。
动笔了,他写得很苦。

最开始,他尝试用嘴衔着笔写。
但口水经常顺着笔杆流下去,浸湿了稿纸,字也模糊一片。
他仅剩的右眼视力只有0.3,每天写不了几个字,眼睛就开始痛了。
后来他就用两只残臂夹着笔,再用嘴固定。

最开始写一个字有拳头大,后来慢慢的,越来越小,写得和铜钱一样大。
由于日复一日的过度用眼和缺乏睡眠,他的两只眼睛都出了很大的问题。
那只受过伤的右眼更是直流血水,去医院包扎也不管用。
朱彦夫没再管它,一旦写起来,他就分秒必争。

朱彦夫的手稿
七年,朱彦夫完成了这本三十多万字的巨著。
每一个句子都是他用嘴衔笔、用残臂抱笔,在半吨重的稿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
这本书出版那一天,朱彦夫在扉页上写下了2连每一个战士的名字。

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将这本书点燃,烧给了每一位战友。
“指导员,我把大家都带回来了。”
2010年朱彦夫因为心脏病发作,体内被放进了5个支架。
但之后数年,80多岁的他依旧坚持每天看新闻、看报、做笔记。
用他的话说:
“战士就意味着冲锋,生命不息冲锋不止。”

朱彦夫一生都在战斗和冲锋。
有人说,他是中国的保尔·柯察金,他的一生就是“三杆子”:
17岁那年,他扛起枪杆子,和风雪搏斗,捡回了自己一条命;
24岁那年,他挥起锄杆子,向贫穷宣战,惠泽了整个张家泉村的乡亲;
60岁那年,他拿起笔杆子,与自己抗争,告慰了牺牲在长津湖战役里的53条英灵。
那么就用保尔·柯察金那句名言向朱老致敬吧: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2021年朱彦夫寄语疫情:“我们一定胜利”
生命于他不止一次,因为他曾无数次重生过;
战士于他也不仅仅是一段经历,而是贯穿了他整个生命的注脚。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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