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如何打击医院号贩子
2015/3/11 医学论坛网
“号贩子”有着明确的岗位分工和职责，运用现代与传统的方式实施专业化、集团化运作。
我国大城市大医院尤其是北京、上海和广州等地的全国知名医院周围存在这样一个群体，他们不为看病而来，但对医院就诊流程、诊疗特色及专家出诊时间等信息了如指掌。这个群体内部有着明确的岗位分工和职责，运用现代与传统的方式实施专业化、集团化运作，目的是垄断紧俏的专家号源，转手卖给急于就诊但苦于挂不上号的、被病痛折磨的患者，从而赚取高额差价。这群人被社会俗称为“号贩子”，他们蓄意占用大量号源，高价倒卖牟利，扰乱正常诊疗秩序，剥夺患者以政府定价享受医疗服务的权利，破坏卫生体制改革成果。
1.号贩子产生的原因
医疗资源供需矛盾：与每年春运期间的“火车票贩子”一样，医疗系统的号贩子也根植于不平衡的供求关系，尤其是对稀缺的优势医疗资源。尽管卫生行政管理部门出台了一系列举措鼓励患者到基层医疗机构就诊，但民众仍然希望有病就能上大医院让知名专家诊治，但知名专家相对广大就诊的病人而言是严重的供不应求，因此，严重的医疗资源供需矛盾为医院号贩子的存在提供了市场。
实名制与信誉体系不健全：尽管北京市对实名预约和实名就诊有明确规定，即在预约挂号时必须登记患者本人的身份信息，患者来院就诊时凭有效身份证件取号，信息不符则不能取号。但实际上最终落实患者实名信息的环节是医院挂号处或分诊台，医院挂号处或分诊台仅仅起到“核对”患者信息的作用，即要求患者提供与预约信息一致的身份证件或其复印件，但并不能验证该身份信息的真伪。号贩子利用这一点在预约时捏造虚假身份信息占用号源，这样可以方便地编造虚假患者信息占用大量号源。
对号贩子打击力度不足：医院保卫科在打击号贩子时有相当的苦衷，保卫科没有执法权, 奈何不得号贩子。目前在如何处理号贩子的问题上，我国法律还是一个空白。由于法律的空缺，现在没有相应的罪名，因此，无法对号贩子提起公诉。目前，对于号贩子侵占患者利益的行为，以批评教育和行政处罚为主，但不能起到威慑作用。
2.号贩子的手段
抢占窗口号源：窗口挂号是最为传统的挂号方式，患者和家属在不了解预约和转诊等就诊模式的情况下，出于习惯还是首选到医院现场窗口挂号。一些相对紧俏的专家号往往需要长时间排队等候，早期的号贩子靠的就是“替人排队”，挣个辛苦钱。逐渐熟悉医院流程和各科室专长后，往往还提供些分诊导诊的服务以招揽生意。随着“替人排队”的队伍人数壮大，一些号贩子开始拉帮结派形成团伙，他们不再是单纯按顺序排队，而是临时雇佣一批社会人员，借口给亲戚朋友挂号的名义混杂在队伍当中，利用人数优势占据每天清早挂号队伍最靠前的位置，用以垄断挂号窗口的专家号源。
垄断预约号源：随着预约挂号的普及以及医院在预约平台上投放号源的增加，号贩子的“工作模式”也从在窗口排队挂号，转变为通过网络和电话预约挂号，再到医院周边实施倒卖。由于号贩子在人数、空闲时间甚至网络技术上较患者占绝对优势，已经能够做到24小时不断线地通过电话预约平台，以及开发类似春运“抢票”软件的工具通过网络预约平台恶意抢占大量号源。由于预约挂号环节仅仅登记患者身份信息，并不进行验证，号贩子只需编造符合系统规则的姓名、身份证号等虚假身份信息，就能大肆占用预约号源。由于大部分号源已经在预约平台上被争抢一空，患者急于就诊的情况下就更容易屈从于号贩子的高价专家号。
骗取加号号源：号贩子侵占预约和窗口号源转手高价出售，很大一部分病人在门诊时间后半段才会辗转到达候诊区，对于门诊工作会造成“前松后紧”的局面，医生不得不通过加号来尽量满足患者就诊需求。除了病情较重又确实挂不上号的患者以外，医生加号也会更多照顾自己的复诊患者和其他医生转诊来的患者。号贩子利用这一点，仿造加号条、转诊条，模仿医生签字和盖章，甚至仿造病历或高价购买就诊结束患者的病历，以冒充复诊或转诊病人骗取加号。
3.遏制号贩子的措施
打通从普通号向专家层级转诊的渠道：理想的医疗资源供给模式应该呈金字塔形，即基层医疗服务资源数量占优，帮助人民群众解决常见病、多发病，管理慢性病。当基层医疗服务提供者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时向上转诊，由高一级医疗机构接手，最顶级的医疗资源数量上所占比例最少。这样的模式不仅适用于宏观层面，也同样适用于医院的微观层面。医疗机构内部各层级医疗资源也应呈现金字塔形，即普通门诊所占比例最大，服务面最广，医院不对外挂专家号，如果患者病情复杂，就由接诊的普通医生将其转到专家那里去看病。这样患者第一步只需轻松挂一个普通号，就能解决医疗问题，那么号贩子也就再无生存空间，实现将医疗资源按需导向真正的患者。
现阶段完全实现医院内层级医疗还存在许多实际问题。住院医师和主治医师人数不能满足金字塔“塔底”的需要，不能做到所有科室全部开放普通号。即使门诊医生人数能够满足开放普通号所带来的巨大工作量，后续的检查检验、预约住院及预约手术等环节都将成为瓶颈。此外，专家完全靠转诊病人维持门诊运转也可能存在问题，一方面部分专家可能面临病源锐减，另一方面转诊患者通常难度大、风险大。
严格落实实名制：为从根本上斩断号贩子通过预约平台恶意占用号源的行为，必须严格对患者注册信息进行把关，不向随意编造的身份信息提供号源。一方面需要联合公安系统，引入身份信息验证的机制，检验身份证号与姓名的对应关系，剔除虚假信息。另一方面，需要将核对身份信息环节前置，在预约阶段实时或延迟验证身份信息真伪，避免号源浪费。
做好复诊预约，解后顾之忧：复诊预约能够有效减少号贩子对加号环节的干扰，免除患者复诊挂号难的担心。门诊复诊和出院复诊患者均应由医生在医生工作站系统内完成预约操作，避免手写复诊条给号贩子以可乘之机。
开通现场预约登记：为在现有资源基础上，更进一步提高实名预约质量，部分医院试验现场预约登记的方式。预约登记与预约挂号的区别在于预约登记并不是当场实现号源交易，而仅仅登记留存了患者身份信息和疾病信息，由后台工作人员进行筛选并完成最终的预约操作，其优势之一是实现了预约实名制，预约人持有效证件在医院指定窗口进行登记，现场拍照头像、身份证原件、以往的病例资料等。号贩子由于担心拍照其头像可能成为证据，一般不敢涉足；优势二是细化了分诊导诊服务，由后台专业人员对登记信息进行筛选，根据患者病情及就诊需求，由医院方面为患者进行分诊导诊并预约专家号,再通知患者本人前来就诊，避免了患者错误分诊，减少对专家号的盲目追求。现场拍照等措施能够对号贩子起到明显的威慑作用，现场预约登记几乎没有受到号贩子的干扰，是实实在在为患者服务的举措，得到了患者的认可和好评。但现场预约登记也存在不足之处，一是可能在预约窗口前形成新的排队队伍，二是多次往返医院在流程上未免繁琐。
解决法律上的空缺，加大打击号贩子的力度：制定、完善相关法律，使打击号贩子有法可依，加大打击号贩子的力度，增大号贩子的风险成本，让风险成本无法全部转嫁给患者，使号贩子得不偿失。
来源：《中国医院》杂志 作者：陈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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