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说猫论与三联善发源
2018/7/26 19:17:39 科学国学佛学论坛
关键词提要：嫌贫爱富， 初生牛犊不怕虎， 虎毒不食仔，狗仗人势，欺软怕硬，达尔文的狗，风水，三联善
我在四川南部县的乡下大山中长大，从小家里一直养狗养猫、养牛猪。但很不幸的是，小时被狗咬伤两次，小学时一时，初中时一次。当医生时，两次接触狂犬病人，打过两个流程的狂犬疫苗。
七十年代前后，中国穷，农村更穷，但大多数农家都养有狗。家贫值万贯吧，穷得实在经不起了偷了。比如，锅被偷了，马上就面临吃饭问题。村里有一对年轻夫妻吵架，妻子把碗砸了，丈夫更上层楼，把锅也砸了。可是，数小时后就发现，没饭吃了。坐在门前眼巴巴地瞅着别人家，其景甚为凄切，后悔着呢。因此，砸锅这事，干不得!
狗这东西，吃谁的饭，替谁家看门。有的人家的狗，特别凶，也特别灵。稍有声息，就冲出去，面对路人狂犬，又跳又冲又扑，很是吓人，不时有人被狗咬伤。我家养的狗，换了几条，却一点也不凶，怎么教都不行，很令我失望和生气。
我注意到，我家的狗是典型的嫌贫爱富的东西。当穿着体面的乡干部或亲戚来我家，虽是生人，基本没有反应，甚至凑上去，摇头摆尾，作亲热状。当有叫花子上门，或穿着破烂的村民来，便不遗力地冲上去狂犬一番，表演味十足，像是给主人看。但是，如果主人出来与来人打上招呼，它会迅速认清形势，停止攻击，知趣地退到一旁，老老实实地呆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家知道什么意思吗？其实，我以为我一直知道的，但就在此时，我才发现，我是才知道的。以前的知道，都不是真知道。我上高中时，一位初生毕业就参加工作的银行小伙，常常翻了字典再来向我解释，某成语是什么意思。我烦了，有一天对他说：成语词典上的每一条成语，我都会。现在知道，牛吹得有些大了。八十年代初期，我们接触的成语相当有限，所以，敢夸海口。直到我博士后出站后，猛然发现，某个熟悉的成语原来是某个意思。从那开始对成语进行第二次理解，迄今真正理解的成语，也不超过百个吧。
下笔千言，离题万里，这就是我。回到主题的偏题上吧，一是小牛犊没见过老虎追杀牛羊，当然不会害怕老虎。更重要的是，老虎也不会攻击小牛犊。这又得从虎毒不食仔说起了，一般认为，老虎再毒，也不会吃自己的孩子。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真正的意思是，老虎不会吃别的动物的幼仔。让我第一次注视这个问题是在大巴山寻虎，大巴山三大猎人之一的张明理，出生打虎世家，双臂如钢绞索，力大能扛八百斤。他说，他小时候在山坡上玩，一斗冲撞过去，被弹回来，定睛一看，一只猛虎，坐在那里，正着着它，银白的胡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看看老虎，没有理他，就回家了。看来，老虎对小屁孩没兴趣啊。
前面说到，山村里多恶犬，但在我第一次被狗咬伤前，却是从不怕狗的----初生年幼不怕犬。走村串路，如入无敌之境。我去乡上父亲那里，必然经过全乡闻名的第一恶犬人家的院子。因为那第一恶犬的威名，那家人的房屋两侧各有两条小路，都是躲犬之人，环绕经过时踩出来的，其中一条还穿过农田，可见不得已而为之。但我从前却从那院子里穿过，毫无感觉。稍大，有一次，正要爬上小坡，经过那家院子。那恶犬明显头直眼光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来。正好那家女主人在院前旁边推磨，立即大声说：娃儿呢，别人都走旁边的小路，你怎么能走大路呢，从那边过去吧。在听了张明理的故事后，才想起来，因为我太小，身带乳味吧，一方面，对狗不构成威胁；另一方面，乳味不会激起狗的进攻性，甚至会唤起亲近心，所以，才敢大摇大摆地在恶犬面前走。这一次，应该是我稍稍长大些了，在边界线上，那狗也犹豫不定，才只是看着我，没有出声。由此，我得出结论，幼童和幼小动物的乳香味，会激起哺乳动物的爱心，而不会受到攻击或成为食物。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证毫无反抗能力的幼仔可以长大，形成生生不息的动物种群。同理，未成熟的植物果子又酸又涩，避免动物采食，得以成熟，得以传播萌生下一代。
第一次被狗咬，是在亲戚家(奶奶的三女儿家)，是一方名医的四合大院。一帮村民在大院子下面的院坝里围着干什么，好像是给小牛穿鼻子，我想走过去看看。那家有三只凶犬，最厉害的那只正好站在中间偏右侧，盯着我，眼里露着明亮的凶光。我准备快跑，冲进人群里。但是，它从后面追来，我扑倒在地，腘窝被咬伤，留下深深的牙印。其时，哭声惊天动地，经久不绝，远近山村的人们闻之，毛骨悚然，纷纷打听发生何等大事。答曰：无它，狗伤人耳。回家后伤口化脓不愈，父亲从乡医那里带回一粒绿霉素，碾成粉末涂上，很快愈合，至今仍然残留着一块疤痕，成为历史性的证据。其实，我都到了那家里几天了，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去，那家伙盯上我，显然，是我又长大了，终于长成狗的敌人了。
第二次是从乡校回家的路上，经过山垭下某农家。那家养一只恶犬，我总是尽量悄悄从旁边绕过。常常被发现，每有一番恶战，且战且行，也算平安。某日，那家小伙伴发现狗在进攻，赶来驱狗。结果，那狗愈加凶猛，直扑上来，咬伤了我的手背。与过去对比，我立该明白了，对那小伙伴大喊：走开!不要靠近我!他离开我，狗也拉远了距离。伤不大，没有留下痕迹。但是，懂得一个道理：狗仗人势!仗势欺人!
有此两次咬伤经历，我非常怕狗，也非常善于与狗作战。其最基本战法是，如果恶犬来袭，又手无寸铁，赶紧爬下身子，作捡东西状，狗会立即躲开。原理是：狗怕人从地上捡起石块打中。
于某某，一老乡医，矮个，驼背，但全乡有名的恶犬皆惧之，便向其讨问斗犬之道。他说，背着药箱，背后藏一粗短棍棒或大石块，待恶犬接近时，突然出手，朝脊背猛砸过去。只此一棒或一击，那些恶犬从此看刚见他，便远远躲开，不敢吠叫，更不敢近身。这说明一个关于狗的道理：欺软怕硬!深记教训!
上大学第二年，暑假期间，家里抱来一小狗养，约20多厘米长。一个学期结束，寒假回家。从山沟深处下了长途车，再顺着山湾进去，爬上一个陡坡，就回到半山腰的家了。当我刚爬出那陡坡时，指头一看，在我家后面的高坡上，一只白狗坐在那里，我看见它，它也看见我了，马上拼命地从山坡上冲下来。我刚走到一个平坝处，它也冲到我面前。见到如此规模的俯式冲锋，我高度紧张与惊慌，立即脱下背包，拿在手里，抛出阻挡。狗围着我转圈，我也转着转阻拦。我很快发现，狗的姿势不对，尾巴向下，背下弯，头向上，是一种亲热状，而不是进攻状。我突然明白：这是我家的狗长大了!是来迎接我了!仅仅一个学期，已经是原来的三倍大小。当我刚进山湾时，它应该已经在房屋前边看到我了。当我走进深弯时，它看不见了，就爬到了后面高坡上看。于是，便出现那惊心动人的一幕。当时，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至今也没有消退似的。由此可见，狗的记忆力、视力和亲近力，是相当惊人的。
比这更重要的是，著名的达尔文的狗。在达尔文之前，人们对于动物是否有情感，争论不休。达尔文观察发现，他家的狗，进攻时头朝前，背挺直，尾也挺直。但表示亲热时，则是相反的姿势，于是，得出结论，狗懂得以相反的姿势表达相反的情感。从此，解决了哺乳动物的情感争论。嘿嘿，大家是否觉得，我当年已经有了达尔文先生的天赋了呢。也就是此刻才想起来，我建立的杂交进化论，推反达尔文的变异进化论。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内在联系或内在关系。对，我们都善于观察动物的细微差别并发现规律。
图：狗以相反的姿势，表达相反情感
八十年代末，我到东北上研究生后，过年回家，特地卖了一袋东北特产狗肉回去。母亲没说什么，多年后才说，那袋狗肉给扔了。我们家的狗死了，会深埋的。吃狗肉，是不能接受的。有一年冬天，在沈阳吃了一顿纯狗肉大餐，接下来好几天，全身热得像过夏天。看来，狗肉还真是大温大热之物，适于驱寒暖身。
自从90年代进入大中城市，基本上就没看见狗了，那时城里养狗的人极少。1995年，来到北师大，我住三楼，一楼一后勤员工养一只小狗，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有一天晚上，在楼下经过，忽然背后犬声大作，还有四脚蹬地的追跑感和扑将上来的咆哮感。侧目一看，当然是那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畜生。好个没眼水的小畜生，经常打照面，晚上难道不认人了。再回头一看，原来男主人正在旁边。老子气不打一处来，好个狗仗人势的小畜生，仗着主人，就肆无忌惮，目中无人，竟敢对我这“宠然大物”开口。狗东西，真不是东西。这再次提醒我，狗在有主人时，最危险。相反，路上遇见的游犬，从来没有对盯过，一般都是灰溜溜的怂样。
今天在此想解开的困惑是，为什么我家养的狗就是不凶，而有人家养的狗，总那么凶？这可令我困惑几十年啊。先说那严重咬伤我的那家名医吧，他有九儿十女，应该是把他父亲葬到了风水绝地吧，在他有生之年，十个女儿全部病死，最后的小女儿临终让人抬回娘家，以头叩地，希望迁坟求生，未果。再后，除了非亲生的那个儿子外，八个儿子全部死光，当然包括最小的那个儿子，我的姑父。其大儿子与我父亲年岁差不多，但才五十多岁就死了。以此类想，那些养恶犬的人家，似乎男主人都死得很早，家里别的恶事也是连连不断，贫穷、疾病和死亡，几乎长期相伴。我家的风水好在当地是有名的，当年风水先生定地基时，问我父亲：三年来小运，十八年来大运，你要哪个？父亲毫无犹豫：十八年。那风水先生后来常对别人讲：那老刘人家了得，能等长达十八年的大运。此外，我家算是佛家世家，祖辈信佛，还修建庙宇，兴办学堂。如此想来，我家乃善地，人善，狗也善。人不恶，狗又岂能恶。不光狗不恶，养的牛也温顺。相反，那养凶犬人家的牛，往往也是特凶特恨那种。
这个认识，未心就完全符合事实，但风水影响的，必然是全家生物。曾有风水大师说：善人所在之处，必是善地。我再说：善人所养之动物，必是善类。到此，我再不为当年凶不起来的家犬疑虑了：吾家犬善，不作恶也!
读者诸君若能从此文悟得人道之善与畜道之善，以及地、人人、畜的三联善，则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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