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文系列》Vol.1《死在威尼斯》
2014/3/3 11:22:22 近似于透明的深蓝

     让我们从柏林和亚文化的风格意义里短暂休息一下,回归到温暖细腻的古典情结里去。选择威尼斯是因为它和柏林的某种关联,它是从前古典时代里的柏林,一样离经叛道、卓尔不群。这种参差的对照也许更具一种零落的美感:)

     我想来穿插写一个专题关于人文通识学(我是故意炫耀我的学霸本色的:)。Humanities或者复数的艺术Arts是人类文明最珍贵的所在。有一本对我影响很深的人文学通识课本的名字叫作《艺术:让人成为人》---人是在什么时候由活着的生物体(Human being)近而成为人(Human)的,因而具备人性的。文化不可能必然地趋向文明,在一片全书和利益的江湖,人文教养的缺失就会造成铁石心肠和衣冠禽兽,沦落为人性最低等的物性存在和生命存活的诉求。

     有一本德国人Dietrich Schwanitz写过另外一本人文通识书叫做《教养:人所应该知道的一切》,他的意思是,这些人文艺术的知识是作为一个人应该知道的,是一种基本的教养,让人脱离物性和兽性,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是的,这些东西置换不了几个钱,带来不了任何实际经济利益,却可以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在阅读这些人文学科的过程中,遇见你自己。

     这一篇《死在威尼斯》是从前为某个杂志写的稿子。其实本身重点是写威尼斯的文学和艺术的延伸。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被无尽的论文写废掉,没有那么多学术腔和翻译腔以及论文后遗症里英文写作思维的长句子,总之文字比现在要好多了:)

     死在威尼斯

     威尼斯每天都在下沉,它并不是永恒的城市。埋藏在威尼斯它繁华烟尘里的宿命就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整个尼斯会沉到亚德里亚海的水底里去。就像吕克贝松的电影《the big blue》那样,完成人类最终回归大海的理想性的结局。

     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爱上这个城市。它潜伏着某种对于命运的比喻。于是连浮桥下的流水也象征着伤逝和无常的变迁和流转,甚至那座桥都有一个足够伤感的名字,叹息桥。

     每当你探问一个繁华似锦城市可以存在多久的时候,你就正在失去那个城市。城市不是由建筑.雕刻.神像.水道组织而成,而是由于活在城市中的人对其城的记忆堆砌而成。

    

    

    

     这个叹息桥在我在欧洲的那么多年里,印象一直就这样在修葺维护中。所有配图都是从前在威尼斯拍的,威尼斯我去了不下十次,所有记忆都混淆凌乱成一片。

     威尼斯公国昔日落幕了的繁华,海上帝国曾经也承诺着日不落。文艺复兴年代有威尼斯画派的不朽:丁托列托、韦罗内塞、帕拉迪奥、桑蒂维诺、卡萨瓦诺、提香、哥尔多尼。莎士比亚写了《威尼斯商人》,拜伦在这里完成了《唐璜》,还有雪莱、歌德、佩特拉克、邓南遮、卢梭、列宾、海明威,写《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巴雷斯、罗布莱斯、瓦格纳、阿拉贡、白郎宁夫妇、佩姬·古根汉、缪塞和乔治桑、李斯特、诗人威廉华兹华斯这些人的记忆铺设在威尼斯每一条水巷里,贡多拉摇撸缓缓经过,那些宿命的唱和声此起彼伏。然后托马斯曼最后下了结语:死在威尼斯。

    

    

    

     托马斯曼这部《死在威尼斯》后来被意大利的天才导演Luchino Visconti改编成一部始终覆盖在马勒第三和第五交响曲之中对白稀疏寥落的电影,也成就了一个世界电影史上最美丽的男主角:半百的艺术家阿申巴赫在威尼斯邂逅绝世美少年达齐奥,不论之恋让他灼痛沉沦,彻底粉碎了他所信仰的均衡节制的古希腊美学。原来人性里与生俱来的邪恶才是天才的粮食,而伦理和道德都抵抗不了人类对于美的追求。“几乎每个艺术家天生部有一种任性而邪恶的倾向,那就是承认“美”所引起的非正义性,并对这种贵族式的偏袒心理加以同情和崇拜。” 当霍乱来临的时候,他选择了留下来,深情凝望他天使一般的美少年,最终死于威尼斯,死在丽渡岛金黄色的沙滩上。爱和人类对于美的追求是超越性别伦理的,而死亡却是永恒的。电影里在马勒的第三交响曲响起来的时候,人们唱起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篇章 “世界是深深的/比白昼所想的还要深/你们的不幸是深深的——欢乐——比心的痛苦还要深/不幸说:灭亡吧!/但所有的欢乐都要永恒——要深深的,深深的永恒!”表面上是在讲述唯美的同性之恋,却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

     阿申巴赫的原型据说是马勒,也有人说是瓦格纳。而现实中的马勒,"当火车缓缓驶离威尼斯,车上的他突然流下了眼泪..."他没有死在威尼斯,而那一瞬间却让托马斯曼迸发出强烈的灵感,写下了他对这个城市宿命般的谶语。

    

     也许,威尼斯就是托马斯曼笔下倾注了那一种具有逾越了道德伦理力量的美少年达齐奥。那种凝固在阿申巴赫眼里的风华绝代,欲望激情爱慕留恋在这瞬间迸发出来灼伤了黑暗的轮廓。这一种让人为之疯狂为之狂热的邪恶是根深蒂固渗透在威尼斯的血液里的。于是那些艺术天才们前赴后继地跑到威尼斯来,他们隐秘地在这里幻想一场悲壮的死亡。就跟张爱玲的处女作描述一个女子爱情失败跑到西湖去自杀一样,他们相信,这是他们最美丽的结局。

     威尼斯承载着太多的爱恨离别和悲伤传说,终于不可避免地不堪负荷,缓缓下沉,最终也以将死亡做为它的寓言最生动的句点。

    

    

     威尼斯的美就是这样的邪恶,超越着世俗禁忌-----威尼斯的艺术是一种奇幻的组合,航海从东方带来了不同的宗教,语言,习俗,衣着.......贸易保护主义下的威尼斯呈现出一种在外族新鲜血液刺激下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穆斯林世界和基督教一直争夺着地中海的统治权,却在这里和平共处,透露出一种无政府主义和享乐主义的自由.它兼容并包,互相渗透耽美主义,色欲的理想主义,色彩的绚烂。那种和谐强调着感官的尊严,各种古怪和混搭显得理所当然,“亵渎”着自以为是的门派之见,古典主义,巴洛克,拜占廷,东方的马赛克和瓷砖画,阿拉伯风格和法国风格交替出现,波斯艺术,伊斯兰教清真,摩尔人的建筑,歌特建筑,互相借鉴和彼此和谐,在建筑史上是一种反常的奇妙,尝试着各种离经叛道的排列组合,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歌特式的穹顶镀上金色,把裸女的雕像装饰天主教堂的大门,罗马式的圆形拱顶注视着博斯普鲁斯的穹顶,而古罗马式的四马战车陈列在拜占庭的金碧辉煌的穹顶下。

    

     在意大利其他地方,华美的建筑体现在对于天主教的膜拜和歌颂上,是一种城市的愿望,而这里却体现在贵族和富商的府邸上。尤其是这里对于色彩大胆奔放的运用,处处强调着一种天马行空不拘礼法的自由。难怪,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阿申巴赫几年辛苦建立起来的人格结构和道德范式会抵挡不住人性里最原始的狂热泛漫而坍塌。

     几百年之后,艺术早就从宗教的禁锢里解放出来,杜尚把小便池送进了纽约艺术馆,而慌木经惟喊出"只有被禁忌的才是猥琐的"推翻了过去庄严沉重的陈列,可是威尼斯依然两年一度拥有着世界上最华美的艺术盛会"威尼斯双年展",而它隔壁的城市翡冷翠,文艺复兴的旗帜早已零落成泥,悄然成为一种集体记忆。

     它不像翡冷翠那样一开始就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预感的矛盾中,威尼斯画派几乎没有什么过渡,从一问世就走向成熟和颠峰,又因为速度惊人不合乎理智而迅速走向没落。威尼斯的艺术家似乎摆脱了柏拉图的理想主义的束缚,而取而代之的是古代的狄俄尼索斯的酒神主义精神。这种摆脱压抑和束缚的享乐主义,有一种放浪于形骸之外的不羁和狂放,他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这种情景有点类似于中国的魏晋年代。

     禁欲主义仍然残存在这个时代翡冷翠其他画家的血液里,那个时代他们致力于人体解剖和如何准确地画出有力的线条,但是不自觉的流露出痛苦还未腿去的神色谨慎的脸。而威尼斯的画家们,曼特尼亚画里真实的阳光和威尼斯的天空的湛蓝,卡尔帕乔的画里可以看到他追求的绝对的和谐,一种征服幻想的快感,提香的画里你可以明显地看出嫉妒,丁托列托表面雷霆万钧之下隐藏的是一颗脆弱敏感的心,韦罗内塞则是腼腆羞怯。威尼斯画派并不是只是试图阐述客观,而是艺术家自身对于世界的预感和个人情绪的理解。

     威尼斯画派的鲜活溶解在大自然之中。露出一副早就把基督教徒忘却的神态。如果按照法国人丹纳写《艺术哲学》的思路来分析,对比同时期的罗马和翡冷翠。威尼斯地处意大利唯一平缓宽阔的平原上,一面临着亚德里亚海,大运河从中穿越,尽头是泻湖,水和大自然赋予了它灵气和生命力。而托斯卡纳和罗马都处于内陆山地,又为宗教强权所统治,相比要狭窄逼仄很多。所以威尼斯画派呈现出一种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像大运河的分叉那样蔓延开去任其流淌。而那些跳跃在威尼斯水光的倒影摇曳着的光影给了画家们无限的灵感,各种色彩在水面里互相渗透,各种透明的暗影在互相着色,各种色调不会简单的自我重复,而是在此起彼和的召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提香就此奠定了他那一时代画坛霸主的地位。还一不小心地活到了九十岁的高龄,他的画实现了对于客观事物复杂性的统一和谐,启蒙了近代精神,他的画像交响乐震颤的音符——仿佛巴赫那首著名的长笛室内乐,《B小调第二组曲》。每一个细节都在彼此唱和战栗。还有提香的名字:TIZIAO,意大利语里(提-茨-阿-诺),读起来也像一个颤抖的音符。(尽管他的人品我不甚欣赏,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技艺是几近完美的)

     在威尼斯各大教堂美术馆你可以到处看到收藏颇丰的丁托列托的作品。这个被提香所嫉才而一早被踢出画馆的天才终身都在跟自己拼命,用一种惊人的勤奋交出了高产的答卷。力量,对抗命运,层次丰富的黑色,悲剧在天空轰鸣的声响。在提香的阴影和控制下,迎接他的一再失败和失败,然而他就那么站起来了,充满了角斗士令人恐惧的兽性,而他的作品里也时常流淌着宽阔而狂放的一种情绪,而丁托列托终身都在抵抗或者制造着这种情绪。那种具备着分崩离析一切的摧毁力,精神在燃烧,而生命力永恒不朽。

     韦罗内塞身上没有丁托列托的悲剧性,却是一位调度色彩的天才,他的观察力和感受力与生俱来的,威尼斯从日出到日落,每一秒的光线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光影流逝最后都成为了人们视网膜上残存的记忆。而他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并把这种记忆凝固成画布上流动的封印。

    

    

     亚得里亚海的轮廓带来了新鲜的东方的空气,模糊地让人感觉到世界的震颤,似乎揭示了威尼斯的天性里包罗万象的感官论,企图用一种自然的(甚至毫不掩饰人性自身丑陋面)盲目乐观的气势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哪怕它的命运一早就做了寓言式的定论,有朝一日沉沦覆灭,像被上帝遗弃的索多玛城,充满了财富,肉欲,情爱,死亡。它让无数耽美主义的艺术家文学家音乐家前赴后继,让满口仁义的道学先生走开。西方的道德伦理学家孟德斯鸠就曾经发表过他对威尼斯的不满:"我不喜欢一个不致力于使自己变得可爱,变得有道德的城市。甚至它给我们的逸乐,那些作为补偿夺去了一切的逸乐,也开始教我不悦。"

     即使17世纪之后,它沦落为全欧洲的妓院。蒙田的《随想》里就记叙了当时的盛况,然而在卢梭的《忏悔录》之中,那个威尼斯的妓女徐丽埃妲依然美丽得像女神一样。那个晚上,卢梭跟阿申巴赫犯了同样美丽的错误,他忍受不了内心的痛楚而热泪盈眶,哭的像一个孩子。

    

     当然卢梭不是惟一的一个阿申巴赫。如果说当年司汤达第一次到翡冷翠的时候,因为受不了翡冷翠那震慑人心的美而晕眩过去,从此医学上留下了一个名词"司汤达综合症"。据说今天翡冷翠的医生每年都要治疗好几十病例-----那么,威尼斯也应该像那一年的霍乱一样到处蔓延着一种"阿申巴赫综合症"。翻开艺术史,这样的病例比比皆是,再高明的医生恐怕也束手无策,因为他们孩子气地把自己的命运也一同交给了威尼斯。

     当乔治桑还没有遇到肖邦的时候,曾经跟比她小六岁的天才诗人谬塞在威尼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后乔治桑移情别恋于巴给罗医生,谬塞伤心欲绝愤然离开,而这一段爱情成了他生命之中无法愈合的伤口,最终化为他泛滥自灵魂深处不朽的诗篇"於宴乐中,将自身遗忘,直至天明。/在意大利/谁人不怀著疯狂的种子 /谁人不把美好的时光/付与爱恋 /让古老的钟,向宫中老迈的首长/细数它夜间的/漫长的烦忧."

     当伊丽莎白巴莱特遇到了罗伯特白朗宁,她哀怨的生命从此打开了最灿烂的篇章。他们最后的四年就是在意大利度过的,在他们共同度过的十五年幸福生活里。从不知道有一天的分离。“她和他谈心说笑,用最温存的话表示她的爱情,后来她感到倦,就偎依在白朗宁的胸前睡去了。她这样地瞌睡了几分钟,她的头忽然垂了下来。他以为她是一时的昏晕,但是她去了,再不回来了。” 而白朗宁余生最后的日子就孤独孑孓地在威尼斯度过,成为又一个"死在威尼斯"的诗人。

     很多人猜测理查德.瓦格纳就是阿申巴赫的原型。而事实上,瓦格纳的确是死在了威尼斯。他在这里完成了抒情悲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在他死后,威尼斯凤凰歌剧院(Teatro la Fenice)演出他的史诗般的歌剧《尼布龙根的指环》(Der Ring des Nibelungen),四联剧最终《众神的黄昏》结束后,全体乐手在船上又重新搭起乐队,在大运河上演出了一场纪念音乐会以安大师在天之灵。同样死在威尼斯的伟大的音乐家还有帕格尼尼,而《威尼斯狂欢节》是他一生最负盛名的作品。

     说到三度浴火而重生的凤凰歌剧院,威尔第的《茶花女》便在这里首演。当我走过这座古老的歌剧院,依然贴着威尔第的海报,一刹那时光流转,今夕何夕。

     "我的贡多拉小船顺着小运河河道而行,运河好比精灵的魔首引导我穿越这东方的迷宫。" (《追忆似水年华》)普鲁斯特的记忆里也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威尼斯,"追忆似水年华"大概没有什么比威尼斯婉转千年的流水更能隐喻那些失去的时间吧。在他的时光蒙太奇里,穿插在他的意识流的是威尼斯的水巷和小糕点。他忧伤地写"几乎所有有趣的、吸引人的、伤感的、难以忘怀的、奇特的东西造就了今日的威尼斯……"

     拜伦在威尼斯达到了他创作最巅峰的时期,在这里他完成了《唐璜》和《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他煽情地渲染"如果我的生命像锦缎的纺织,上面也织着一些快乐的时日,那么,美丽的威尼斯,你的颜色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在另外的诗篇里他也写道"威尼斯是各式人等的欲望的游戏场所,意大利的嘉年华会。"

     为威尼斯写下爱恨缠绵诗句的,还有雪莱。当19世纪的雪莱拜伦他们发现了丽渡岛(Lido)连接亚德里亚海的那一片蓝的海滩,从此这里就跟上流社会紧密相连,且不说每一年有多少欧洲的王公贵族来这里的海滩度假,单是每年在这里举行的"威尼斯电影节"就负载了多少人的光荣和梦想。

    

     从前我们在Lido岛夕阳下无人的海滩上,不管一切地奔跑着跳进了海里,莫非也是潜意识里“死在威尼斯”的情结作祟?

     这里还曾是歌德逃离小城魏玛的世外桃源, 在这里他从压抑里释放出来,仿佛成了亚德里亚的主人,他呼吸新鲜的空气,听贡多拉船夫的歌唱,方才真正明白了歌唱的意义。受到贡多拉船夫唱歌影响的还有李斯特,威尼斯的旅行激发他创作出《旅行岁月》。在他的十三首交响诗的第二首《塔索》就是他1837年漫游威尼斯所听船夫哼唱的歌做的开头。

     说到李斯特,想起了人文主义之父彼特拉克。李斯特曾用他的诗句'到我去世仍一直爱我的你,当你的芳名从我的嘴里迸发出来时,在对我来说是属于我的一切的你的名字上,请赐予惠赠。你的芳名永不磨灭,我的思念也将永恒不逝。" 创作了不朽的交响诗.彼特拉克也曾经大张笔墨盛赞威尼斯港口五光十色的世景人情。而他的同乡但丁也是在威尼斯感染疟疾,回去不治而亡,间接地死于威尼斯。

     海明威在一段无法成就的忘年恋之后,在威尼斯创作了《过河入林》。他常常去哈里酒吧至今仍然在圣马可广场附近。不仅是这样,那些在拜伦、狄更斯、劳伦斯、巴尔扎克笔下读到的佛罗里安咖啡馆,诸多名人下榻的Danieli酒店还依然能在威尼斯水巷的各处找到容颜未改的痕迹。

     还有一位完成了死在威尼斯夙愿的女子叫佩姬·古根汉姆,她留给了威尼斯一座著名的古根汉姆现代艺术馆(Peggy Guggenheim Collectian)。这是她生活了三十年的寓所。1997年,这位八十一岁的斯坦因式的女强人过完了她惊世骇俗的一生。将无尽的争议和与显赫艺术家们的恋爱绯闻以及旷世的收藏留给了后人。这里有毕卡索、达利、米罗、基里柯、马里尼、夏加尔、培根、马格利特的作品,

     我们还可以开出长长一串名单来讲述威尼斯的"阿申巴赫综合症"。就在那个时代里,徐志摩和朱自清也曾流连于此,在他们的诗篇和散文里,在安东尼奥尼的电影里,在阿拉贡和莫泊桑的文字里,甚至在没有到过意大利的莎士比亚的戏剧里....威尼斯的身影无处不在。

     而几百年前,有个从海上丝绸之路来到中国的威尼斯青年叫作马可波罗。在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里,他向忽必烈讲述了无数座城市,当忽必烈问他,为什么从来不谈起他的故乡威尼斯的时候,这个青年笑了,他对忽必烈说"你以为我一直在说些别的什么城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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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轶

     摄影师,策展人。从事影像创作(摄影&Video),Audiovisual arts(Visuals & DJ) 以及写作。嬉皮风格的旅行者是她的终身职业:)

     曾游学欧洲多年,毕业于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艺术管理专业,曾在奥地利维也纳从事Audiovisual arts.

     热衷于研究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以及跨文化跨学科研究,在各种大学里把理工科文科艺术科以及经济管理都学了一遍,是个书呆子气十足的技术宅,立志当一个呆萌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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