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柏林》Vol.10 彩虹的天堂
2014/3/20 14:35:21 近似于透明的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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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这个是《反骨柏林》最后一辑了:)欢迎大家在对话框里点播内容。预告:这个《欧洲亚文化深度系列》下一个写的是我又爱又恨最刻骨铭心的城市维也纳。

     彩虹的天堂

    

     柏林曾经是,并且现在仍是欧洲的同性恋之都。“曾经是”说的是它在德国魏玛共和国(1919-1933)时期是世界同性恋首都;“现在是”说的是它现在的同性恋人口总数是城市的七分之一,甚至前任市长Klaus Wowereit 也大方公然出柜 “我是同性恋,我觉得这样很好。”

    

     柏林的明星市长Klaus Wowereit

     世界政界出柜的其实有很多例子,比如冰岛女总理约翰娜·西于尔扎多蒂就是携她的夫人约尼娜·莱兹多蒂访华的。

    

     It's OK to be Gay (做同性恋很好) Photo by Romina

     同性恋这个词语“Homosexual”就是一位德国人Benkert于1869年发明的。次年,另外一位德国人Magnus Hirschfeld在柏林创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科学人道主义委员会”为同性恋者争取权利,使德国在法律上废除了反同性恋法。在他的努力下,柏林有了同性恋的图书馆和研究所。而在当时的英国,王尔德正因为同性恋而获罪入狱。那时隔壁的法国人就干脆把同性恋叫做“德国病”。20年代,弗罗依德在一份请愿书上签名支持同性恋运动,从精神分析学角度明确表示,同性恋不是病。

     而社会学分类上把这个群体叫做LGBTQ:分别指代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以及Queer(酷儿,对其性别认同感到疑惑的人(Questioning),而另外一个新鲜名词 “Pansexual"(泛性恋者)则更有意思,代表的是无论对方性别,仅仅是被气味相投的特定人群所吸引的恋爱。这仅仅代表的是一种性取向的差异和性别认同而已。

    

     计算机之父Turing(图灵),Mac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Logo就是为了纪念他的。本科计算机专业的我曾经因为那个老师上课用鄙视的口吻说“可惜图灵是一个gay ",于是一个学期没去听他课,我年少的时候有一些激进。我并不是一个同性恋,才因而感到义愤填膺。仅仅我觉得一个思想如此狭隘的老师不配教我,听他的课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这是一组记录了柏林街头由“Enough is Enough"组织的人们反对俄罗斯普金政府反同性恋法律的照片。俄罗斯政府于2013年颁布了一系列法律限制同性恋的权利,包括居住权以及对外国同性恋的访问俄罗斯的限制。全球很多国家的人们都联合起来抵制俄国产品和当时即将到来的冬奥会。普金的法律在21世纪真是骇人听闻,蠢哭了大众。

    

    

    

     “爱没有错,亲爱的俄罗斯,停止对同性恋的憎恨与恐惧”

    

     “不要和普金分享可口可乐”

    

     “我们爱俄罗斯,我们讨厌Homophobia(对同性恋的歧视和厌恶)”

     其实游行中虽然有很多同性恋,但是相当一部分人是异性恋,他们抗议和呼吁的,是人权的平等。

    

     “不要玩弄人权”(图片来自网络)

     你不是同性恋,只是处于与之平行不悖的异性恋的目录栏目里。你也可以不理解他们,但是仅仅处于对人权(Human rights)的尊重,就不应该有任何增恶和歧视。

     如今世界上大部分文明国家的人们都开始正视并且接纳同性恋,并且有很多国家通过法律承认同性婚姻。他们和异性恋仅仅因为双方性别不同,可是正如我在整篇《反骨柏林》里一再强调的那样:不同不代表不平等。

     那些没有接纳同性婚姻的国家,有的如奥地利,承认同性恋地位并且国家以接纳同性恋同居的有效性为间接默认,比如我有两个好朋友就书面承认自己是同性情侣的身份争取到国家的廉租房;有的国家如意大利,因为宗教的原因迟迟不予以承认(可是矛盾的是,意大利又是一个同性恋遍地开花的国家,根据非官方文章“世界1/6的同性恋在意大利,而意大利的1/3又我曾经所在的城市Bologna,所以我震撼地得出结论,世界上1/18的同性恋和我曾同在一个城市)。我们专业素以出同性恋著称,我们这一届竟然所有男生都是直的:)却有各种同性恋或者双性恋女生,大家丝毫没有什么目光不一样,并且开心地接纳她们的伴侣。

    

     每年Bologna的Gay pride大游行号称是全世界规模之最。这是在城市标志的双塔之下的彩虹旗(图片来自于网络,我会告诉你这其实这是在我大学的主街道口么?)

     我个人坚决支持同性恋婚姻合法化,让每一种真挚的爱都正大光明地活在太阳底下。比如以到了适婚年龄父母和舆论疯狂逼婚某国,起码不再有小姑娘害怕相亲相到同性恋以及几千万同妻那么血淋淋的数字背后的不幸。更重要的是,那些发现自己不同性向的人们,人格上不会因此而世俗压抑而不健全,ego和自尊自信的建设不会遭到社会压力的困扰。

     不仅如此,如果一个社会环境是宽容而多元的,人们足够包容人与人之间的不同,那么任何发觉自己与主流有不一样的人们都可以勇敢地撕去伪装,真正做自己。而不需要背负上种种世俗压力而清朗矫健地舒展自己。其实最致命的并不是一个政府的法律,而是人群里那些不理解歧视的目光。

     主流只能说明是大部分人的选择(以及大部分没有主见人的为了安全感的从众)而不代表他们就此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小众进行道德绑架。而小众也不需要因为被边缘化而妄自菲薄,或者故作姿态地去证明来引起别人主意(seak attention),或者潜意识里因为自卑,于是刻意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从而加剧了主流的反感和敌视----这大抵迎合了青少年叛逆期时候“Being cool,看起来与众不同"的心理诉求。很多时候亚文化因此而系统化。

     事实上没有经过独立思考种种给自己和别人贴标签的行为,在我看来这不是酷,而是没有脑子。

    

     Gay这个词语在英语里曾经的意思是 “快乐”“愉悦”,之后引申为“Colorful,Bright and attractive"鲜艳而引人注目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历史的碎片里一步一步从cheerful变成了“放荡而不正经的快乐”,最终成为一个略带歧视性的同性恋的专属名词。

     在二战以前,柏林是世界同性恋中心和先锋艺术大本营;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到今天,柏林又恢复了它作为整个欧洲亚文化的中心,这其中包括同性恋文化。不知道曾有多少同性恋曾经因为仰慕柏林自由的空气和宽容的城市文化而投奔而来,单在文化史上我们就能发现一长串的名字:摇滚明星戴维鲍伊和伊基波普,作家毛姆和哈克斯顿,诗人奥登和依修伍德都曾在柏林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以及那些不羁放浪的岁月。

     我曾经和英国以及奥地利的朋友争论过一个话题:同性恋是正当的平等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特别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说?标榜时尚前卫也好,呼吁解放和尊重也好,都刻意地把这个群体和大众区分开了,正当的态度是把它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样平淡和低调。

     如今有着超过50万人口同性恋的柏林没有纠结在这些关键词上,而是如同包容了各种不同的亚文化一样,也恰如其分地给予了同性恋群体平静和存在的正当性,大方节制,从不回避也从不刻意。同性恋有自己的酒吧,咖啡,餐厅,药店,杂志,电视频道,电影院,造型店,俱乐部...都从容地杂揉在诸如嬉皮小酒馆,女性美容店,朋克唱片店,EMO(非主流)服装店,艺术家书店里面。

     TIPS:柏林著名的同性恋酒吧(女生如果想避开骚扰又想一饱帅哥艳福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Kreuzberg的M?bel Olfe

     隐藏在 Melitta Sundstr?m里面的Schwuz

     Barbie Deinhoff

     Zum Schmutzigen Hobby

     Silver Future

    

     位于Nollendorfplatz的Gay柏林熊(图片来自于网络)

     同性恋者在这里可以合法地结婚;市中心有一座政府拨款60万欧元建成的为被纳粹杀害的同性恋者建造的纪念碑;甚至在柏林Nollendorfplatz 和Motzstrasse区域内还有一座以克拉斯特街为中心辐射出去1公里范围内看不见女性的同性恋社区(Gay getto),在那里还有一座同性恋者的永久居住楼。

    

     柏林被纳粹杀害的同性恋纪念碑

    

     柏林同性恋街区地理位置示意图。除了这个著名的街区,柏林的Kreuzberg和Prenzlauer Berg 以及 Freidrichshain也有这样同性恋的规模略小的Neighborhood。其实这样的同性恋district在世界各地其实有很多。比如荷兰阿姆斯特丹的Warmoesstraat,加拿大多伦多的Church and Wellesley.美国芝加哥的Boystown,巴西里约热内卢的Ipanema海滩。

    

     柏林同性恋博物馆Schwulesmuseum外墙

     在Mehringdamm有同性恋博物馆(Schwulesmuseum);柏林电影节有专门为同性恋题材设立的奖项泰迪奖(Teddy),1998年关锦鹏《越快乐越堕落》,2007年台湾电影《刺青》获得过这个奖项,因为性质的原因,某国主流媒体往往对这个奖项视而不见;Kreuzberg有着以著名的S036同性恋俱乐部;城市每年有世界Gay Pride组织的克里斯多夫街道纪念日(CSD)的游行---那一天无数代表着同性恋的彩虹旗高高飘在柏林的苍穹之下。而同时,彩虹旗也代表着和平,代表着包容一切种族、国度、政治、性别及性取向。

    

    

    

     克里斯多夫街道纪念日(CSD)游行。图片来自网络以及Romina。像彩虹那样色彩鲜明斑斓,正如Gay这个词的原意:多彩而鲜艳缤纷。

     这个每年六月全世界的游行被叫做“Gey pride"--同性恋的骄傲。

     号称是“美国新闻史上最知名的同性恋工作者”安德森·库珀(Anderson Hays Cooper)说过一段话:

     “作为一个正在朝更包容,所有人更平等发展的社会。当人们不再隐藏自己而使立场更为鲜明瞩目的时候,历史的潮水往往涌向于此。基于他们不同的性向,太多的青年遭到虐待,包括对于各种年龄不同的歧视和暴力。我相信,我代表了一种清晰的价值观和立场。而事实上,我是同性恋,以前是,以后也是,但是我却不能为我自身感到快乐,舒适和骄傲。”

     彩虹旗上不同的色彩代表的各种不同的人群,而这个世界之所以美好,是因为这些缤纷的色彩共同交织出来的和谐画卷。在肤色斗争中,彩虹旗第一次被引申为和平的象征,如今它指代着各种不同的价值观以及生活方式。

    

     这是我在意大利学运时候拍到的一面彩虹旗。PACE=Peace在意大利语是和平的意思。

    

     CSD游行上彩虹旗和犹太所罗门之星的组合。

    

     全世界反消费主义的嬉皮部落组织叫做“Rainbow gathering"(彩虹聚会),这里的彩虹指代的不是同性恋而是各种不同的色彩以及和平:每年夏天在世界某个地方组织万人的小规模乌托邦集会,人们搭建起帐篷,禁止金钱交易,用原始的方式一起生活一个月,重新建立那种回归原点的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他们现实身份可能是大学教师,企业高管,社会精英,也可能有学生,社会边缘人...各种行业各种身份,却分享着一种朴素的价值观。当人们不再被社会身份迷惑和绑架的时候,回到最淳朴的社交群落。每个个体都不同,却是和而不同。

    

     上图是加拿大Gabe Kirchheimer摄影师拍摄的Rainbow gathering

    

     他们亲切地称呼同类为“rainbow people"(彩虹人)。这是11年的夏天,我在捷克波西米亚州和一群rainbow people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拍摄的一个project.因为相似的价值观,几乎没有任何过渡,我们就从陌生人变成了亲如手足的友爱大家庭。你是否也被他们真挚的笑容所感染了呢?

     这就如我写柏林的初衷:我并非是具体写一个城市,我讲述的,可以是柏林,也可以是纽约,也可以是未来中国某个城市,太平洋的某个岛屿。

     柏林仅仅只是我讲述我所认可的一种价值观的一个完美载体,一个我理想中的公共社会-----一个充分包容和尊重多元并立的社会形态,一个“和而不同”的大同世界。正如一首曲子之所以动听,绝对不是因为只有一个声音,而是由各种不同音高不同音节完美的和谐。

    

     (图片来自网络)

     一个不具备宽容胸襟的人会因为自身的狭隘而变得愚昧偏执。一个只听得到一种声音的政府也会因为独裁自大而加速毁灭。西班牙的弗郎哥政府,纳粹的希特勒政府,冷战时代的苏联...莫不如此。

     感谢每一种不同,每一个拥有尊严的独立的个体存在。世界因此而丰富充满生命力。如果我们用Gay这个词的原意---Colorful,Bright and attractive"多彩,鲜艳而引人注目的。那么我再次为这句“Gay pride"而鼓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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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轶

     摄影师,策展人。从事影像创作(摄影&Video),Audiovisual arts(Visuals & DJ) 以及写作。嬉皮风格的旅行者是她的终身职业:)

     曾游学欧洲多年,毕业于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艺术管理专业,曾在奥地利维也纳从事Audiovisual arts.

     热衷于研究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以及跨文化跨学科研究,在各种大学里把理工科文科艺术科以及经济管理都学了一遍,是个书呆子气十足的技术宅,立志当一个呆萌的学霸。

     微信公众帐号:derblau (近似于透明的深蓝)

     邮箱:yizhengcc@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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