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2017/3/21 14:11:38 近似于透明的深蓝

     "With all the changes and uncertainties in the world, I often think the old idea the pathless path, That you're on the path,but it kind dispeares, then you have to make a path. That makes me think of the great poem by Theodore Roethke "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变化以及不可确定性,让我总是想到那个古老的概念“无路之路”。--你走在路上,然后路消失了,然后你需要重新找到你的路。这让我想起了Theodore Roethke那首美妙的诗《苏醒》:

    

     除了特别注明的,本次图片都来自于我的台湾之旅,Iphone拍摄

     The Waking

     苏醒

     I wake to sleep, and take my waking slow.

     我苏醒,为了睡去。慢慢来,这苏醒。

     I feel my fate in what I cannot fear.

     我知我的命运,我不畏惧。

     I learn by going where I have to go.

     我从我必须走过的旅途中学习。

     We think by feeling. What is there to know?

     我们用我们的感觉来思考。那里,什么在等着我们?

     I hear my being dance from ear to ear.

     我听得到生命的舞蹈。

     I wake to sleep, and take my waking slow.

     我苏醒,为了睡去。慢慢来,这苏醒。

     Of those so close beside me, which are you?

     世间万物,你是其中的哪一个?

     God bless the Ground! I shall walk softly there,

     愿上帝保佑的大地!我会轻柔的走过,

     And learn by going where I have to go.

     我从我必须走过的旅途中学习

     Light takes the Tree; but who can tell us how?

     有了光,才有了树。但是,谁能告诉我们为什么?

     The lowly worm climbs up a winding stair;

     低微的虫子爬着盘旋的阶梯;

     I wake to sleep, and take my waking slow.

     我苏醒,为了睡去。慢慢来,这苏醒。

     Great Nature has another thing to do

     大自然有另一件事要做

     To you and me; so take the lively air,

     对你,对我,都一样;所以,享受这活着的空气

     And, lovely, learn by going where to go.

     并且,愉快地学习,让脚下的路带领你。

     This shaking keeps me steady. I should know.

     战栗使我稳健。我当明白。

     What falls away is always. And is near.

     逝去的终会逝去。在不久的将来。

     I wake to sleep, and take my waking slow.

     我苏醒,为了睡去。慢慢来,这苏醒。

     I learn by going where I have to go.

     我从我必须走过的旅途中学习。

    

     圣诞节的时候,我在泰国,我参加了一场三天两夜的嬉皮派对。离曼谷5个小时大巴,在泰国与缅甸边境的深山里,人到齐之后,船缓缓开到湖中间,与世隔绝。

     某个黄昏的时候,我在湖里游泳,那是一个奇妙的“超觉知体验”的时刻,在大自然的山水之间,我体验到了无数哲学家曾经提到过的那个“令人敬畏的大彻大悟”的瞬间,它突如其来地降临,没有预兆。又如此妙不可言。

     美国最重要的心理学家William James曾经反复强调“ 我们平常清醒时的意识只是意识的一种特殊类型,非常微薄的层层屏障隔离了它及与它相关的一切,在这些屏障的后面可能还有很多与清醒时的意识完全不同的意识形式。”

     那一刹那,所有的人,所有震耳欲聋的音乐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以及灿烂燃烧的夕阳,未曾被人类文明污染的湖水,群山环抱,我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万物的呼吸,一草一木与我以同一个频率的能量振动。如此前所未有地理解了万物皆有灵,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只是在寂静处保持一种沉默的尊严和优雅,一切美得振聋发聩,无法言述。我诚恳地体会到一场来自大自然的美学救赎。

     这就是我们所有中国人都不陌生的那种体验:天人合一

    

     与世隔绝的泰国深山之湖

     后来我看到Ken Wilber的《No Boundary》里面写,这种体验从根本上感到自己是与整个世界、整个宇宙同为一体的,没有高或低、神圣或世俗之分。人的“认同感”(sense of Dentity)扩大开去,远远越过了心灵与肉体的狭隘的局限,拥抱着整个宇宙。

     这种体验,R.M.巴克将这一觉知状态称为“宇宙意识 (Cosmic consciousness),穆斯林称之为“终极认同(Supreme Identity) ——所谓终极,是因为它认同了万事万物(The All)。这在常青哲学(The Perennial Philosophy)里称为一体意识(Unity consciousness),这是一种与浑然一体的宇宙充满爱意的拥抱。而所谓的常青哲学(The Perennial Philosophy),是那个写《美丽新世界》的赫胥黎(Huxley)命名的,世界上的主要宗教以及宗教前的泛灵哲学都普遍以这样一种“一体意识”为知识核心的。因为,我们能够有所根据地讨论“宗教信仰的超越性统一(Transcendent unity of religious)和原始真理的一致性。用Huxley的话来说,在那一个刹那,我体验到的是一种,doors of perception 打开的瞬间。

    

     我发现我仿佛就像一条鱼--在湖中,如鱼得水,我能感受到暗涌,温度,风速,涟漪,任何一个微弱因素对水流的影响,并且迅速调整我自己的肌肉,以适合变化--我本能地知道我该怎么游动,I feel it without thinking,这仿佛就是顺理成章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游泳,每一个人都曾经在母体的羊水中游泳了9个月才出生。我们长大之后只是忘记了,正如我们同样忘记了我们许多超能力一样。

     很多人溺水的时候,被巨大的恐惧所淹没,他们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越是挣扎就越是沉溺。很多人溺死的地方,事实上站起来会发现水甚至不到胸口。他们那个时候只需要放松身体,和自己连结,就自然浮了起来,甚至回忆起在母体中游泳的本能。

     我们很多时候,不是被水淹死的,而是被自己的恐惧。

     而我们的人生就是一场洪流,所以英语里说The flow of life。有很多事件和时刻触动了我们的原始恐惧,人们被这种恐惧所控制,下意识地争执,最终败在了自己的恐惧里。而人类最不可超越的偏执之一就是对永恒的执着,害怕一切不可确定性,害怕生命的无常和变化,谨小慎微地用一个confort zone把自己蜷缩在Bubble life里,束缚在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幻觉里。

     然而,生命的本质就是无常,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佛陀的智慧就是讲述我们如何去应对瞬息万变的无常以及拥抱不可确定性的。我们只有接受了无常,才能获得解脱。

     正如那个时刻我在水里,在停止思维的当下,我去感受水流,自然而然地知道我该如何去调整以顺应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顺势而为。

     那么面对人生的洪流,The flow of life,我们也应当如此。仿佛无常也并不足以令人畏惧了。往往打败我们的,并非无常和变化,而是我们自己的恐惧。

     一个美国朋友讲述了他战胜抑郁症的故事,他说,在抑郁症之中,那些负能量如同一个连着一个的巨浪,我站在那里,被迎头痛击,苦不堪言。当巨浪袭卷过我的时候,那些痛苦拍打在我的身上,无法自救。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何不顺应那些波浪,跟着一起上下起伏,那么我就跟他们保持了一个相对的静止,无所谓巨浪的来去。于是,困扰多年的抑郁症不药而愈。

    

    

    

    

    

    

     一组我从前的作品:《Resistantism不抵抗主义》

     这就是顺势而为,以静致动。不去对抗,不去尝试制服彼此,而且学会与之共存与相处。这就是道家“道法自然”的无为态度。我们靠感受而不是去思考那个“势”,在每一个无暇思考的瞬间,进入当下。

     在泰国西部的那个与世隔绝的湖里的夕阳中,我领悟到了“无为”的智慧。Accept whatever comes to my life. 不去耗费生命的能量抵抗它,而是接受它,学会与之和谐相处。而当你与自己连结,与万物连结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调整脚步。

     Accept it, feel it and go through it.

     生命,就是我们一呼一吸的寂静之处。

    

     我从派对上回来,去了泰国的象岛,在lonely beach上和一个住在柏林的舞蹈家奶奶聊天。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是美国那个嬉皮年代的一员。我们聊哲学聊时代,她走了之后又蹦跑着回来,对我说,“我记得是尼采说的,‘Everyone is a dancer'每个人都是舞者“。

     每个人都是舞者,在人生这场汹涌流动和滚滚红尘之中,感受自己的身体与环境的变化,与生命起舞。

     我们熟悉的那个版本是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旧榜和新榜》这一章第二十三节里说的: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后来我读到了美国诗人Theodore Roethke的这首《苏醒》,它讲述的,就是那么一个天地之间最简单最质朴也最有力量的道理。

     尤其在这个时代,和农耕时代相对缓慢和静止不同,科技加速度逼迫着我们感知到了“无常”的如影相随。这是在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无法装聋作哑假装看不见的事实:在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里,我们无法计划。我们无法规划行业,因为还未等你学成,这个行业也许就消失了;我们无法规划爱情,因为爱情是最无法控制的事情--我们走在一条Pathless Path上,我们在一条路上走着走着,路就消失了,我们必须重新找到一条路,然而我们脚下走过的路会教给我们如何去寻找它。

    

     我们为什么要一直把目光放在远方的目的地,匆匆赶路,而不从脚下的每一步上去感受,去体验,调整自己,寻找到一条最合适的路呢。

     我们无法规划未来,然而我们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在计划一个尚未到来的时刻,却无视我们所拥有的当下,把它视为达到未来的一个步骤,我们永远都在追逐远方,而无视脚下的路。

     我们的问题,也许在于我们只是想着已经逝去的昨天,以及尚未到来的明天,而未曾想到那些都是幻觉,我们所唯一拥有的,只有当下。我们活在昨天因为经验的束缚里,活在对明天未知的恐惧里,那些都是大脑思维做构筑的假象敌,思维创造了时间的概念,而真正我们拥有的,只有当下的瞬间,停止思考,去感受这个瞬间,去拥抱生命。你就自然而然知道你该怎么走了。

    

     不要带着期待而上路,那是我们因为恐惧而自我设限出来的一个Vision,它把我们的目光局限在一个有可能让人失望的点上,从而让我们无视一路风景和对“当下”的感受,目的性太明确的结果,就是让我们受困于自己思维所创造出来的条条框框里。佛家说的”我执“就是我们目的性太明确的产物。

     正如旅行,不是到了景点才是观光,真正的风景在一路的serendipity之中--这个被称为是最美丽的英语词汇说的是“机缘巧合的意外惊喜以及珍贵的事物”。

    

     我所尝试做的,不再让过去因为经验而造成的心理阴影影响我,“谁无法遗忘过去,就一直重复过去”,我终于打破了这个不断重复的looping patten的束缚;我也不会再让对未来不可确定性的恐惧影响我,“I never worry something yet happen,otherwise I suffer twice"。我只希望用心感受,不去判断,去体会当下的每一个瞬间,保持spontanity,如同初生婴儿那样待着自发性和好奇心一路向前走,走在这条Pathless path上,走在属于我的路上。

     我在尼泊尔喜马拉雅山区ABC徒步的时候,有的时候抬头看着山那么高,顿时我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觉得那是一个无法完成的壮举。于是我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朝前走,不知不觉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到达了山顶。

     抬头看天,低头走路。与大家共勉。

    

     我在ABC的大本营

     With all the changes and uncertainties in the world the old idea of the pathless path has great relevance.

     On the pathless path we have to learn by going.

     Our shaking has to be the thing that keeps us awake.

     In the Renaissance, another time of great radical change and deep uncertainty, people knew there were urgent things to do, but they used to say, ''festina lente'", make haste slowly.

     Maybe slowly we take our waking to a different world and take it slow so we can find by waking and feeling our way along where we each have to go.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变化以及不可确定性,它们和那个古老的概念“无路之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无路之路“上,我们必须学会前进。

     我们的颤抖必将保持我们清醒。

     在文艺复兴时代,那个伟大而激进的变革的时代,带来了深刻的不可确定性。人们知道那些迫在眉睫需要去做的事情,于是他们说“festina lente”(拉丁语,意思是从容不迫地),让一场疾风迅雨变得缓慢下来。

     也许我们让这场走向另外一个世界的“觉醒”缓慢下来,脚步放慢,于是我们就可以找到觉醒之路,并且真切地去感受到我们走向那个地方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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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轶

     摄影师,策展人。嬉皮风格的旅行者.从事影像创作(摄影&Video),Audiovisual arts(Visuals & DJ) 以及写作。曾游学欧洲多年,毕业于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艺术管理专业,曾在奥地利维也纳从事Audiovisual arts.

     热衷于研究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以及跨文化跨学科研究,在各种大学里把理工科文科艺术科以及经济管理都学了一遍,是个书呆子气十足的技术宅,立志当一个呆萌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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