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选择的并不是灵性，而是灵性逃避
2018/6/19 10:57:33 近似于透明的深蓝
--关于如何理解王阳明“知行合一”？
--知道却做不到，等于不知道。(来自知乎)
灵性逃避(Spiritual Bypassing)说的是用灵性观念掩饰、逃避的防卫机制。我之前写过一篇引来众议的文章《我为什么反对“灵修”》。时隔一年，想接着来聊一聊“灵性逃避”这个话题。
今天的配图是一系列计算机算法艺术，如分形艺术噪波艺术等等，艺术和科学本是殊途同归，本质上都讲述了数学之美。
这是一个“灵性”产业空前繁荣的时代，这是一种集体意识的产物。
我昨天在艺仓美术馆做了一个关于“人工智能时代的艺术与意识变革”为话题的讲座里谈到，艺术作为一部人类意识历史的书写者，在不同时代分别对应着不同的主题。
狩猎采集文明时代，我们抱着对着宇宙万物的敬畏之心，艺术起源于萨满的音乐与舞蹈，本质是一种与“诸神”沟通的语言，“艺术与灵性”成为这个阶段的主题。
在农耕文明时代，有神论宗教作为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补充说明，艺术成为“插画师“的角色存在去注解，“艺术与宗教”是这个阶段的主题。
工业文明让人类中心主义发酵到极致，科学取代宗教排山倒海地成为了新时代的信仰，“艺术与科学”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重点。
而人工智能以及量子力学不断拓宽我们认知的维度和坐标，而人类的脚步也走出了地球，迈向了星辰宇宙。仿佛就像走出了一个人类文明成熟到极致的舒适圈，我们再次面对着太多的未知，太多无法掌控的规律，与太多不可确定性狭路相逢。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人类文明初始阶段相似的语境。
如果说那时是萨满文明1.0版本，那么现在就是萨满文明2.0版本。艺术的主题融合了此前所有，将科学、技术、感知与意识结合在一起。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灵性”的需求再次成为集体意识：过去有神论宗教讲故事的方法已经被科学和现代文明所撕毁，而基于牛顿体系的认知价值观在量子系统里分崩离析，时间不再是线性的，未来与过去并无关联--我们再次在这个新鲜的时代里谈论“灵性”这个词语的时候，其实所寻找的是一套全新的语法去定义那个能够赋予我们内心安全感的存在。
我们被时代推动着不可避免且不可逆地迈出了熟悉亲切的人类文明舒适圈，随着安全感像地心引力那样渐行渐远，我们战栗在寒风中嗦嗦发抖，不知道这条Pathless path的何去何从。
我们从来都不是匀速前进的，一旦启程，加速度就开始不断上升。原始社会以千年万年为变化单位，农耕时代以百年计算，到了工业文明几十年就翻天覆地，互联网计算机时代十年就面目全非，到了人工智能和量子时代，我们一旦停止更新认知模式、停止学习，就被时代狠狠地用离心力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并没有诞生一种能够像从前的宗教一样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权威口吻为我们解释万物保驾护航。到了科学取代信仰的时代，我们并未意识到我们所根深蒂固相信的东西如费曼所说的那样：科学与宗教的本质区别是--“不确定性”。它随时随地都可以低头承认“我错了”。就像量子物理那些系统性颠覆我们认知模式的东西，到目前为止，它们都是以一个又一个推算，一种又一种假设而存在的。
就像是在一片迷雾森林的暗夜里，你试图找到回家的路，然而你所跟随的那个向导，你曾经对他坚信不疑，把他当作是你穿越这片毫无头绪的迷宫所依赖的精神支柱。他曾经说服你离开了之前的领队，信誓旦旦地表现得胸有成竹，然而走着走着，他忽然一摊手对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路在哪里。
你忽然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于是在“安全感”与“寻求真理”面前，很多人饥不择食地选择了前者--他们已经不在乎寻找走出森林回家的方向，恐惧已经率先吞噬了他们。
只有足够勇敢、坚毅以及拥有智慧的人，这个时候才会保持镇定与冷静说，好吧，我也不知道，那么我们就一起探索吧!
然而为虎作伥的是，这又是一个煽风点火制造焦虑、消费焦虑、贩卖焦虑的时代。诸如“罗辑思维”宗教式的营销方式，其核心就是对人们获取知识信息“焦虑感”的操控。这令“灵性”产业趁虚而入有机可趁，也令无数人前赴后继此起彼伏地，有意识或者有意识地选择了“灵性逃避”--与其说他们用灵性的手段去逃避的是真实的自我，不如说，他们逃避的是这个时代所不胜负荷排山倒海般的焦虑感。
那些最勇敢最清醒最智慧的人们，即使没有向导，他们也不会放弃寻找真理、寻找回家的路。因为幸好我们抬头的时候，还有漫天繁星的指引。
也就是他们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带领人类走出黑暗和愚昧，迈向星辰大海那永无止境的征途。
信仰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一种信仰的系统崩塌，必然有另外一种新的模式来弥补我们精神性上安全感的缺失。在这个人们陷入空前迷茫的时代，我们被排山倒海般的不确定性所追逐，人类“灵性”属性被剧烈地唤醒，这是一种集体意识的复苏。它给了我们探索内心宇宙的契机，重新审视自己与万物的关联。
然而也正因为这种对“灵性”功利性的诉求，让我们置身于最危险的境遇之中而不自知。很多人似乎忘记了，我们身处于一个物质的现象世界之中，而我们又是一种难以摆脱头脑思维操控的生物，擅长趋利避害，以及自圆其说去证明合理性。
因此“灵性逃避(Spiritual Bypassing)”说的就是这样一种利用“灵性观念”来掩饰、逃避的防卫的机制，它赋予了人们一种庇护所一般的虚假的安全感，它是一种情感慰借的刚需。这其实跟中世纪的暗夜里人们迷信宗教的权威以及在科学时代里盲从各种“专家说”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仿佛就像是我们在这片黑暗的迷雾森林里所寻找的是回家的路，而不是原地闭上眼睛假装一切都看不见，在短暂的片刻里你获得了宁静，然而当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还在那里。
灵性逃避的方式方法有很多。我们通常理解的是陷入对某一种灵性理论、方法论的迷信和盲从之中。有很多人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种身心灵课程工作坊，对于某个团体以及上师Guru精神导师以及其理论无条件地追随，尽管很多听起来极其荒诞和愚蠢，甚至带着浓重的传销式色彩。这一类我在《我为什么反对“灵修”》中列举了很多身心灵产业之中乌烟瘴气的现象，在次不再赘述。
即便是禅修佛法这样经历了千年考验的体系，也经不起他们一厢情愿地无视修的是“智慧”与“慈悲心”，而是运用“宗教”的信仰方法惯性，一而再地消费停留在表面仪式感所带来的幻觉和快感。这样很容易遁入自以为是想当然的一种虚无，很快又陷入一场一场幻灭之中。并不是佛法本身有问题，而是他们打开的方式不对。
古往今来无数前辈为我们指引了通向智慧之路的方向，尽管撰写地图的语言不同、材质各异，密钥的代码语法有所差别，却都是惊人的殊途同归。然而我们的头脑里有属于自己的一整套算法系统去转译破解，我们的动机发心一旦偏离了正道，就有千万种误入歧途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一旦我们的发心动机带有“修行”是为了趋乐避害的功利心，就需要保持警惕了。因为修行的本质不是为了逃避痛苦--痛苦无论如何你是逃避不了的，不同的人生阶段不同的语境就有不同的烦恼和痛苦。
就像“有钱人为什么还会有烦恼痛苦”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痛苦本身和贫富没有任何关联，只不过在穷人的视野里，他们以为“缺钱”是现阶段烦恼的主要根源罢了。
修行无法帮助你逃避烦恼和痛苦本身，却能够让你安于种种不安，能够让你更好地与痛苦烦恼共处。当你的视角改变，痛苦也不再成为一种主观感受上的痛苦罢了。这，就是智慧。
大多数人们对于“灵性”本质有所误解，对“智慧”本身并没有兴趣，他们追逐的是“神通”这种又酷炫又容易令人陷入自以为是的东西，追逐的是逃避现实的庇护所以及隔绝恐惧的安全感，追逐的不是“道”而是“术”。
还有种种隐性的“灵性逃避”。
有一种就是坚决抵触和灵性有关的任何信息，以顽固的“唯物主义者“的姿态，拒绝承认灵魂的存在，用无数理论去合理化和无视那个科学无法解释范畴之外的精神世界，坚守“人类中心主义”的傲慢自大，缺乏对万物的敬畏之心，抗拒对自我和内心的探索。
事实上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未知的世界里，“灵性”这个词语只是一种对“比生命更宏大的存在”所语焉不详的一种命名方式。我们都应该保持着一颗对万事万物开放、谦卑、好奇之心和探索的热忱。就像那些激烈的“恐同主义者”那样，他们过激而保守的态度深深暴露了内心的一种恐惧。这些抵触灵性的人们也一样，他们因为内心恐惧的投射，因此成为了另外一种“灵性逃避”者。
还有一种“灵性逃避”是沉溺在感官体验以及致幻剂和药物中的人们，他们通过捷径开启了那扇知觉之门，并且获得了一些穿越意识维度的体验，就此对现象世界产生了居高临下的态度，并且一再利用这样的方式进入门背后的世界，以此短暂地逃避现实中的烦恼痛苦。
然而他们忘记了，这是一种欺骗的伎俩，并非他们通过实修一步步所走到的地方。就像一个小学生伪造了高中毕业证书，顺利地进入了大学，他可以坐在大学校园里，却无法消化教授上课所讲述的知识。
当一个人的智慧无法去处理他所收获的信息的时候，就会陷入到一种“妄想”之中，就会出现意识上的“乱码”。视幻反应其实就是一种头脑无法处理感官捕获的信息所出现的bug。当时哈佛教授Timothy Leary在嬉皮运动中因为推广LSD而被美国政府驱逐，在尼泊尔遇到了一个高僧，他偷偷在高僧饮用的水里滴入大剂量的致幻剂，结果高僧丝却毫不受任何影响。
而这句话放在我们的人生中也是同样的，当我们因为无明，没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去处理当下生命里的种种流动与发生的时候，一样会出现乱码--我们称之为“烦恼”与“痛苦”。
而最常见也最容易被忽视的“灵性逃避”就是停留在理论上，停留在头脑层面，而不去真正地实践。
他们热衷于空谈，并且满口大词：振动、能量、维度、高维世界、觉醒、使命、前世今生等等...以及滥用那些“慈悲”、“爱”这样的词语。
最开始接触灵性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我们都会有这样的过程，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逢人就大谈灵性的时候，现在感觉十分羞愧以及当年的自己是何等的轻浮。
互联网让人们获取信息非常便捷迅速，已经不再是唐三藏西天万里才能取到真经的年代了。我们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到古今中外各种典籍理论学说，这造成了一种虚假的幻象：我们以为自己读过了，头脑理解了，ego以为自己懂了都等于这些东西属于自己了。
王阳明在几百年前一再强调“知行合一”，其实一语道破了一个极度简单的真理：实践你所知道的东西。“知道”但是“做不到”，其实等于“不知道”。
“修行”这个词语就是“Practise"--实践。除此之外都是虚妄，你知道的越多，理论再丰富，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就像玩任何桌游，讲解了一大堆游戏规则，参与者还是一脸茫然，于是总有人这个时候说一句“玩过一轮大家都明白了”；就像看了一千本食谱都没有亲自开火拿起平底锅自己体验一下能够让人明白做菜这件事情。
我们掌握任何一门技艺都是在一次一次实践中感受到个中的微妙之处的，这些经验无法分享给其它任何一个人。除了天分的因素之外，无法就是四个字：熟能生巧。
我在过往的文章里说到的“身体逻辑”、“感官记忆”，其实就是想说明我们不是靠头脑思维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而是靠体验。所有成文的经书定律其实都是前人总结的tips，让后来者少走弯路，但是绝对不是让人止步于前不去实践。所谓的“体验”、“体会”说的都是用身体逻辑去经历去领会。
所以你们看真正拥有智慧的人不会去空谈什么大道理，也很少用到那些酷炫的大词，甚至也不跟人去谈论“灵性”。他们只是用极度平实的大白话去分享自己靠实践而获得的体会，也没有什么非此即彼的攻击性。
所以到了禅宗就“不立文字”--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就去实践吧，多说无益，再解释也只会引起误解。
我写朴门永续文化的时候，也是尝试讲述这样一件事情：停止对这个不美好世界的不满和抱怨，停止谈论灵性，而是去做，去实践。不要忘记抬头仰望星空，让双脚结实地踩在大地上。Be the change you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
只是说而缺乏行动力不去做，或着也是缺乏勇气面对现实，缺乏改变现状困难的决心和毅力。这本身就是一种逃避。
这一类的“灵性逃避”是很难自知和自我觉察到的，因为头脑会操控着我们误会我们所知道的知识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有点像我们读书的时候死记硬背公式，需要大量的“应用题”去消化它，让它在一次一次不同语境下得以应用实践，才能得以转化成为你能够真正理解的东西。
很多时候最难证悟的其实是所谓的知识分子，他们理所当然地用头脑思维在学习佛法，以为从哲学层面上理解了就是参透了，从而忽略了实修，还不如村口不识字的老太太念了一辈子不明所以的经文--他们在这种无意识的冥想方式中明心见性。满腹经纶却没有实践，只能算是一个宗教学学者而已。
实践是一个需要不断重复枯燥练习的过程。就像习武之人需要练功，僧侣需要早晚课诵经打坐...一旦心存任何急功近利，就容易产生这样的“灵性逃避”，它的本质上也许就是偷懒。
我从前一直在哲学层面上去理解所有的智慧，一直不明白实修的意义所在。有一天我明白了，于是我就皈依了。
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去宗教化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仪式，结束此前种种不自知的“灵性逃避”。
当时皈依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从逻辑算法的角度聊一聊，为什么我们人类需要信仰》，理清了逻辑，从此安心去实践。有兴趣的人可以点击标题看一看：)
我不再谈论那些玄乎的道理，谨慎地使用那些“大词”，而是尽可能平实地分享我的心得体会，我开始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身体逻辑和感知力上面，去做去实践，一步步在自我观察中缓慢成长。
我把我的社交生活降到了最低，不再试图从外界其他人身上获得养分，而是更多地选择独处与自己的内在沟通连结。取关了那些神神叨叨的“灵性”公号，我过了“以幻修真”的阶段，对那些外星文明前世今生高维世界觉醒字幕组以及各种或者或假的知识信息一笑了之。我甚至也没有每天打坐冥想做功课，只是努力去拥抱生活，带着mindfulness的觉知去感受每一刻真实的存在，去观察情绪的运作，去实践我所知道的东西，并且在生活中把它们转化为智慧。我甚至对“证悟”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就，一步步踏实地走下去好了。
“灵性逃避”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价值观和境界的差异所造成的。“灵性”世界和我们的现象世界并无本质的不同，都是一个乱花迷人眼的大千宇宙。
初入这个花花世界，一下子眼花缭乱，会被最炫目晃眼的东西所吸引，这时各种神通法术显得最是诱惑人心，它同时也勾引着我们ego之中呼之欲出的虚荣与傲慢自大，一旦沉溺此道就很容易舍本逐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当我们的心智逐渐成长，沉淀安静下来，慢慢发现那些最开始显得毫不起眼如此朴素本质的东西才是宇宙大道，如同北宋徽宗年间低调含蓄的汝窑代表了中国古代最高级的审美情趣那样。
这种取舍是价值观的递进，是人生格局与境界的豁然开朗。这跟我们在人世间的旅途是何其相似。我们在年轻的时候也容易被虚荣所诱惑，轻狂自大，追逐种种虚妄颠倒梦想，有过迷茫浮躁的一场场自我逃避，沉溺在感官快感之中，满口大道理却过不好人生。直到逃到无路可逃，终于转身奔向生活。而当我们脚踏实地地在生活中体验平凡琐碎，体验起承转合，方才恍然大悟：人生才是一场真正的修行。
"The “God” created the world through its visible objects, let people understand our spiritual teaching and marvels of our own wisdom. ” The world is a VR game, life is our school. 现象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清醒梦，一场虚拟现实的游戏，而生活一所学校。
我之前的文章里曾经提到过今年一月在维也纳参加国际传统医疗大会的时候，组织者Dr. K?gler医生用西方传统的五种元素来描绘人生的不同阶段的核心理论：
我们出生和死亡都是“水”的状态；而“以太”状态是我们认知理解物质世界，吸收信息和逐步建立自己知识体系的阶段；之后我们进入“火”的阶段，这个时候我们学会理解“人”以及“社会”，通过种种戏剧化的体验爱恨情仇去学会与人的共情能力；下一个阶段则是“土”，在火燃烧过后，我们开始沉静下来了，浮躁退去，逐渐稳定，日趋成熟，去体验真实的人生；老年是“风”的阶段，我们在生活中积累，这个时候我们从一生的阅历中去提炼出真正的智慧。
人生没有捷径，正如“修行”没有捷径一样。真正的修行在人间烟火，在于火的轰轰烈烈与戏剧性之中，也在于土的沉静平稳之中。回到生活中来才是迎着更高智慧走去。
“灵修逃避”也许是很多人开始无法回避的一个阶段和过程，就像我们都曾在“火”的阶段所做出的种种自我逃避的荒诞不经的行为，经历了无数困惑和迷茫。就像我们都曾在“以太”阶段的象牙塔里误会读懂了所有书本上的知识就是掌握了生活的真理一样，重要的是能够及时清醒过来，不再逃避自我。
就像我告别冗长的”火“，决定“入土为安”踏实去生活的时候，我也瞬间明白了“实修”的重要性：这仿佛就是此前的两个阶段是积累和学习，然后到了实践的阶段。
但凡是让人离开现实、脱离生活本身、陷入幻想妄想以及虚无主义的修行方法都值得警惕。避世隐居固然是一种人生选择与生活方式，但是那些从未入世没有实践和体验的年轻人，选择去终南山之类的地方修行，有多少是打着灵性的旗号，其实是逃避现实中的压力、焦虑与烦恼的呢？
我的禅宗皈依师父对我说，出家的僧侣是一种“职位”，为的是保护法的传承。而真正研习法修行智慧，为的是更好地在世间生活。
黑塞在《悉达多》里写悉达多遇见佛陀的时候说“ 尊敬的佛陀，我是这样认为：没有人能够通过讲经而获得救赎，尊敬的佛陀，您无法用语言或教化告诉别人，在您大彻大悟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我为何继续朝圣之旅的原因--并非是要寻求其它更好的说教，而是为了远离所有的说教和所有的导师，以独自达成我的目标或者死去。”
悉达多选择离开佛陀，是因为他选择不去逃避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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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轶
策展人，新媒体艺术家。嬉皮风格的旅行者.从事影像创作(摄影&Video)，Audiovisual arts(Visuals & DJ) 以及写作。曾游学欧洲多年，毕业于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艺术管理专业，曾在奥地利维也纳从事Audiovisual arts.
热衷于研究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以及跨文化跨学科研究，致力于研究基于人类学萨满文化与认知神经科学的艺术治愈理论的研究。在各种大学里把理工科文科艺术科以及经济管理都学了一遍，是个书呆子气十足的技术宅，立志当一个呆萌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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