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降低“新冠病毒后遗症”的发生率及严重程度?再谈“精准医疗”思维
2021/1/23 12:22:13 虹说健康

    

     今天是2021年1月23日,一年前的武汉,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因为疾病对一个千万级大城市进行了封城,现在看来我们真的要为武汉骄傲,封城是一项极其有效的措施,武汉为全世界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去年武汉解封时,我做了封面这张图片,向武汉人民致敬,我写了这样一句话:“武汉是最早遭遇新冠病毒的城市…….”,现在这句话我觉得应该修正一下:“武汉是最早发现新冠病毒的城市”,也许新冠在其他地方早就存在,只是没有被发现,是武汉吹的哨,武汉人民完全有资格为自己的智慧、勇敢和努力而骄傲,武汉人民用自己的团结、守纪、包容、善良为全世界抗击新冠病毒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虽然一年前的场景依旧深深的刻在我们的记忆里,不愿触碰,虽然武汉2020年4月就解封了,疫情得到了完美的控制,但1月至4月的每个日日夜夜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以至于我很长时间都难以走出那个悲伤的时空,因为,我可能是直接面对新冠患者最多的一个专业人士之一,我最能体会他们那时的恐惧、无助,他们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们害怕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可能很少有人像我一样同时面对几千双恐惧的眼睛,无数个无助的家庭,灾难性场景不断的储存在我的脑海里,1月至4月的那段时间里,我反而一滴眼泪不曾流过,因为我不能恐惧、不能无助、不能悲伤、不能弱小,我必须展示给朋友们强大的一面,成为他们的靠山。

    

     2020年4月以后,我写了一篇公众号,“该是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要开始新的科学研究了”。那以后,每每回忆1月至4月的武汉,才敢泪流满面。2021年1月,时隔1年,面对新闻媒体的镜头,提到1年前的武汉,我还是会忍不住痛哭,因为我独自储存了太多太多的悲伤。

     当记者问到:你如何看待“中国学者跟踪1年的新冠患者,在《柳叶刀》发表研究论文,76%新冠患者有长期严重后遗症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如果我们能做到“精准医疗”、充分发挥“医学人文精神”,我们可以将新冠后遗症的发生率及严重程度降到最低点。因为,很多后遗症并不完全是新冠病毒引起的,其实是药物叠加病毒导致的伤害。2003年非典余生的患者,其痛不欲生的后遗症“股骨头坏死”,不是病毒导致的,是药物导致的“药祸”。

     据统计,在所有疾病治疗中,全世界不合理用药占到了住院总死亡人数的53%,很多人并不是“病死的”,是“药祸导致的死亡”。我前段时间报道了几例“因普通咳嗽,住院,最后因用药不合理,导致死亡或肾衰竭”。

     药物可以治疗疾病,药物也可以导致疾病甚至死亡,请大家务必牢记。不该用的药坚决不用,能用一个药治好的病,坚决不要多用药。

     “精准医疗”的核心是:“狙击性点杀,不多打一枪解决战斗,不做过度医疗、不做无效医疗”。相对的是“泛概念医疗”,本来可以用一个药控制的病,由于没有“精准医疗”的思维,习惯性用很多药进行“地毯式轰炸”,我们有些方舱隔离者,都不一定是新冠感染者,每天服药量多达十余种,将一个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炸的体无完肤”,众多药物的副作用,让服药者认为是“病毒的危害”,导致焦虑,放大病症。

     我最早承认新冠病毒感染者,有除“肺炎”以外的症状,我后来命名为“新冠综合征”,它包括“心肌损伤、消化道损伤、嗅觉、味觉损伤、外周神经损伤、肌肉损伤、生殖器官损伤”,而肝脏、肾脏的损伤,更多来源于药物。药物叠加了新冠病毒的“消化道损伤、心肌损伤、嗅味觉损伤”,如果早期能精准用药,减少用药数量,新冠后遗症的发生率及严重程度会极大降低。

     从我诸多的新冠肺炎群调研看,大部分患者恢复良好,确实也有极少数患者有严重后遗症,至今未完全消除,这些患者主要前期没有得到很好的精准治疗,我们的群里也还有一些心肌损伤、消化道损伤没有完全恢复的,这些人其实都有前期用药过度的问题,药物叠加了病毒的伤害,那些没有吃太多药物的患者,大部分在半年内都恢复了,即使稍有不适,症状也非常轻。

    

    

    回顾新冠疫情中我的“精准医疗”逻辑

     01我的“抗炎鸡尾酒方案”与武汉早期“抗病毒抗菌四联方案”

     2020年1月至2月15日,当时我面对的患者大多是38.5度以上,有呼吸困难的人群,表现为典型的中、重症“新冠肺炎症状”。我给予朋友们的治疗建议是“抗炎鸡尾酒方案”:甘草酸二铵+VC+芦丁。完全没有采用任何“抗病毒药及抗菌药”。因为,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短期内找到有效的“抗新冠病毒的药物”,采用“抗艾滋病病毒药物、抗流感病毒药物、抗乙肝病毒药物、抗合胞病毒药物”,90%以上的概率属于无效治疗,而这类药物的不良反应极大,根据精准医疗思维,不做无效医疗,我没有采用“无效的抗病毒药物”去安慰病人,我安慰病人的方式,不是用“有伤害性的药物”,而是花时间,与他们聊天、科普,告诉他们,病毒大多是自限性疾病,我们只要保证自己“活着”,给自身免疫力时间,我们的免疫力可以战胜病毒。

     那么病毒是如何导致人死亡的呢?与艾滋病病毒导致人体免疫系统“抑制”不同,大部分病毒导致人死亡的原因是:“炎症风暴及氧自由基风暴”,因此,我只要有效的阻击“炎症风暴和氧自由基风暴”,我就能让大家活下去,人体免疫力就有时间去战胜病毒。

    

     我用“甘草酸二铵”抗炎症风暴;用“VC+芦丁”抗氧自由基风暴。目前临床标准的“抗炎症风暴”药物是“皮质激素”及“羟氯喹”等。

     为什么我不用“糖皮质激素”抗炎症风暴,因为2003年北京非典时,我参与了用药方案讨论,当时就提出激素的剂量过大,会有不良反应,没有被采用,不良反应果真发生了,成为最严重的“病毒感染后遗症”。那以后,我开始研究替代激素的“抗炎药”,发现了“甘草酸”,没想到17年的坚守,自己在一线正面遭遇了“新冠病毒”,我很欣慰,这个研究用在了刀刃上。甘草酸二铵有较好的抗炎作用,但没有激素那么强大的“免疫抑制作用”,因此,加快了患者的康复速度,减少了患者的后遗症。一对新冠感染的母子,母亲没有用激素治疗,恢复速度较快,后遗症也较少,而儿子用了激素治疗,恢复较慢,后遗症众多,1年过去了,依旧存在不适的症状。因此,我不认为,新冠感染者有那么高的后遗症发生率,精准医疗可以让我们可以极大的降低后遗症发生率,降低后遗症的严重程度。

    

     为什么我反对用“羟氯喹”治疗新冠。当我们一些专家公布羟氯喹对新冠治疗有一定效果时,包括他们自己都认为羟氯喹具有“杀新冠病毒”的作用,其实对于我这个做药学的人来说,羟氯喹对新冠有效可以理解,它不是“杀新冠病毒”,而是“抗炎和免疫抑制”,因为,羟氯喹目前主要用于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红斑狼疮等免疫性疾病”。但我为什么反对用羟氯喹,不用临床试验,推理都知道,它的副作用大于“治疗获益”,在临床药学的角度,这就是要直接放弃的治疗方案,没必要去“临床试验”,因为,羟氯喹有致死性风险。仔细分析当时风靡一时的羟氯喹治疗新冠的论文:“羟氯喹配合阿奇霉素第5天左右病毒核酸转阴,转阴率100%,单独使用羟氯喹组转阴率为57.1%;对照组转阴率12.5%”,多么激动人心的结果,但仔细分析细节,细思极恐。羟氯喹组: 26例患者中:6名患者退出了治疗组:3名进了ICU,1人因恶心而退出;1人离开,1人死亡。对照组: 36例:人数没有减少,无人进ICU。虽然对照组转阴率慢点,但大家都活着,而羟氯喹组有超过10%人进入ICU,有1人死亡。

     因此,为什么一定要大家牢记:药物可以治疗疾病,药物也可以导致疾病和死亡,药物的威力有时是巨大的,它导致死亡的速度,有时快于“疾病本身导致死亡的速度”,因此,一定要对药物心存敬畏。中国人太喜欢吃药了,皮肤上有个小疙瘩,都会问:“吃点什么药”?

    

     2020年1月20日至2月15日,是武汉最至暗的时刻,此时的新冠患者都是中、重症“新冠肺炎”,有生命危险,面对如此危重症,我只采用了“1个抗炎药,2个营养强化剂”,没有用“抗病毒药、抗菌药”,我们的朋友们也都活下来了,与同样活下来的朋友不同,他们遭遇的“药祸”要少很多,因此,后遗症发生率及严重程度较低。

    

     武汉早期常用的“4联新冠治疗方案”

     武汉早期常用的“4联新冠治疗方案”是“奥司他韦(抗流感病毒药)、阿比朵尔(抗流感病毒药)、莫西沙星(副作用极大的抗菌药)、连花清瘟”。后来的临床试验证明,奥司他韦、阿比朵尔抗新冠无效,但大家已经用了几个月了,本来这个药,说明书也规定了只能用1-2周,但大量的患者使用长达数月,不良反应可想而知。下面列举“奥司他韦、阿比朵尔、莫西沙星”不良反应,很多人完全可以看到“新冠后遗症的影子”,其实,你现在的症状,很难说是“病毒引起的还是药物引起的”。

     莫西沙星不良反应:下面的不良反应中,新冠患者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病症,而莫西沙星是抗菌药,对治疗新冠无效,直到新冠后期,《新冠治疗指南》才告知临床,尽量控制使用抗菌药,然而,患者已经用了很久了。

     1%-10%的不良反应:

     中枢神经系统:头痛(4%)、头晕(3%)、失眠(2%);

     内分泌代谢:血糖下降(≥2%)、高氯血症(≥2%)、血清白蛋白升高(≥2%)、低钾血症(1%);

     胃肠道:恶心(7%)、腹泻(6%)、淀粉酶下降(≥2%)、便秘(2%)、呕吐(2%)、腹痛(1%-2%)、消化不良(1%);

     血液学和肿瘤学:嗜碱性粒细胞减少(≥2%),红细胞减少(≥2%),嗜酸性粒细胞减少(≥2%),MCH(平均红细胞血红蛋白量)增加(≥2%),中性粒细胞增多(≥2%),白细胞增多(≥2%),凝血酶原时间延长(≥2%),贫血(1%);

     肝:血清胆红素降低(≥2%),血清胆红素升高(≥2%),血清丙氨酸转氨酶升高(1%);

     免疫学:血清球蛋白升高(≥2%);

     肾:电离血清钙升高(≥2%);

     呼吸系统:缺氧(≥2%);

     其他:发烧(1%);

     上市后的不良反应病例报告:腹胀、腹痛、步态异常,肝功能异常,粒细胞缺乏,过敏性皮炎,过敏性休克,过敏反应,心绞痛,血管性水肿,厌食,焦虑,再生障碍性贫血,关节痛,乏力,哮喘,运动失调,心房颤动,听觉障碍,背痛,视力模糊,心悸、胸痛,支气管痉挛,念珠菌病,心力衰竭,胸部不适,胸痛,寒战,胆汁淤积性肝炎,艰难梭菌相关性腹泻、艰难梭菌性结肠炎、精神错乱、耳聋、食欲减退、脱水、神志失常、抑郁、定向障碍、注意力障碍、困倦,感觉迟钝,味觉障碍,呼吸困难,排尿困难,水肿,嗜酸性粒细胞增多,皮肤红斑,重症肌无力加重,面部水肿,面部疼痛,疲劳,气胀,真菌感染,胃炎,胃肠炎,胃食管反流病,幻觉,溶血性贫血,肝衰竭,肝坏死,肝炎,肝毒性(特异性),高血糖,多汗症,高血脂,过敏性肺炎,过敏反应,高血压,感觉减退,低血糖,低血压,特发性颅内高压,淀粉酶升高,血尿素氮升高,γ-谷氨酰转移酶升高,颅内压升高,乳酸脱氢酶升高,血清碱性磷酸酶升高,血清天冬氨酸转氨酶升高,血清肌酐升高,血清脂肪酶升高,血清甘油三酯升高,尿酸升高,间质性肾炎、黄疸、喉水肿、嗜睡、白细胞减少、肢体疼痛、意识丧失、不适、记忆障碍、肌肉痉挛、肌肉骨骼痛、肌痛、肌无力、紧张,中性粒细胞减少,恶梦,盗汗,疼痛,心悸,全血细胞减少,偏执,感觉异常,周围神经病变(可能是不可逆的),咽部水肿,静脉炎,光毒性,多神经病,部分凝血活酶时间延长,心电图QT间期延长,瘙痒,肾衰竭综合征,肾功能不全,烦躁不安,肌腱断裂,癫痫,血清病,皮肤光敏性,皮疹,史蒂文斯-约翰逊综合征,自杀意念,自杀倾向,晕厥,心动过速,肌腱炎,血小板增多症,血小板减少症,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刺痛感,耳鸣、尖端扭转、中毒性表皮坏死松解、中毒性精神病、震颤、荨麻疹、阴道感染,血管炎、室性心动过速、眩晕、视力丧失、外阴阴道瘙痒、气喘、口干

    

     奥司他韦不良反应:奥司他韦最常见的不良反应是恶心、呕吐、腹痛等。少见皮疹、鼻出血及神经系统不良反应,如妄想、幻觉、谵妄、抑郁、焦虑等。

     阿比朵尔不良反应:不良事件发生率约为6.2%,主要表现为恶心、腹泻、头晕和血清转氨酶增高。

     腹痛、腹泻及抑郁是新冠感染者常出现的症状,但奥司他韦、阿比朵尔等也有这样的副作用,因此,新冠感染者,到底是病毒所导致的后遗症,还是药物导致的不良反应?有待研究,但这几个药物都是不能长期服用的,在中国,很多患者服用长达数月,甚至有人将它们作为预防用药,不仅做了“无效治疗” ,还额外增加了“伤害性治疗”。

     02我的“营养神经鸡尾酒方案”及临床常规治疗的“抗焦虑、抗抑郁药”

     2月15日以后,前期的“新冠肺炎患者”基本都康复了,新进入“肺炎群的患者”,让我敏锐的感觉到,他们的症状与“新冠肺炎”不同,他们大多数人核酸检测“阴性”,因此,不被承认是新冠感染者,一开始,我也认为是封城久了导致的抑郁和焦虑,他们表现出的心脏、消化道症状非常像“心脏神经官能症、胃肠神经官能症”,体温在37.3-37.5度之间,可以用焦虑来解释,所以差不多有10天左右的时间,我也是拿他们当焦虑对待的,直到后来,有人抗体测出了阳性,我觉得我们必需承认他们,同时我也在紧张的思考,为什么“新冠会导致这样一系列类似焦虑的症状”?终于有一天想通了:“新冠病毒对有些人,主要侵犯肺部,导致肺炎;对有些人可能侵犯外周神经,潜伏在神经部位,潜伏的部位不同表现的症状不同”,我后来定义为“新冠综合征”。

     依据精准医疗原理,这类人群没有过度的炎症反应,所以我果断的否定了自己的“抗炎鸡尾酒方案”,全面启动了“营养神经鸡尾酒方案”,由于我们干预的非常早,很多严格按照营养学方式进行康复的患者,恢复很快。具体方案请看虹说健康公众号以前的文章。

    

     但有些患者依旧存在许多后遗症,是因为,他们又多方看病,被当作焦虑、抑郁治疗,又吃了很多药。常见药物包括:奥氮平(抗精神分裂症)、黛力新(抗抑郁)、氟西汀(抗抑郁)、阿普唑仑(催眠、抗焦虑)等等。同时很多患者还做了大量的过度检查,包括创伤性的“血管造影”,也加剧了身体的不适。

     奥氮平常见不良反应:头晕,嗜睡,外周水肿、心动过速,口干,便秘,焦虑,也可出现震颤和静坐不能等轻度的锥体外系反应。

     黛力新常见不良反应:神经系统:常见:头晕(2.1%)、震颤(2.1%)、不常见:疲劳(1%)。精神障碍:常见睡眠障碍(6%)、不安(2.5%)、躁动(1.7%)。视觉功能障碍:常见:调节障碍(1.5%)。胃肠道不适:常见:口干(5.4%)、便秘(1.5%)。以上不良反应也可见于抑郁症本身的症状,一般来说,这些症状削弱了抑郁状态的改善。上市后情况:有出现胆汁淤积性肝炎的个例报道。

     从上面2个药物的不良反应看,这些精神类药物,虽然可以让失眠迅速改善,但其副作用叠加了焦虑及抑郁的一些症状,并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用营养的方式改善神经症状,用心理疏导的方式改善精神症状,应该是更安全的康复方式。

     03医学人文精神在降低“新冠后遗症”发生率及严重程度中的作用

     此次新冠疫情中,我觉得最应该向同行们推荐的经验是:“医学的人文精神”有时比药物更有用。

     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充分展现了伟大的医学人文精神: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

     安慰应该成为广大医务工作者重要的工作内容。因为我们目前的现状是:1/3病有药可治;1/3病药物只是帮助;1/3病医学能做的是安慰。面对新冠疫情,我们必须理性的承认,我们真的没有“安全有效的药物”,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患者的生命,让他们安全的活下来,将抗病毒的任务交给患者自己的抵抗力。因此,新冠疫情中,我的重要工作就是成为患者心理上的靠山,让他们看到我们的“镇静、沉稳、逻辑”,我们不慌乱,他们就不慌乱了。那时,我没有让患者看到过我的眼泪,也没有让我的声音传递出一丝的恐惧和焦虑,甚至疲惫都不能让他们感受到,因为他们需要去安慰和希望。

    

     新冠患者虽然大多表现为焦虑、失眠,但用奥氮平、黛力新这么重的药物去解决,还是有点“过度医疗”了。因为这些药会有严重的不良反应及停药反应,对于焦虑,如果实在需要药物,我更愿意建议“舒乐安定”,不良反应小很多,停药反应也非常少。大部分时候,我更愿意花时间与患者聊天,排解他们内心的焦虑,帮助他们建立战胜病毒的信心,焦虑和抑郁更多的是心理问题,药物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因此,在解决焦虑、抑郁的症状方面,很高兴,我没有让患者们再承受药物附加的不良反应,对于不懂医药的患者来说,这些不良反应常常会被他们误认为是“新冠后遗症”,从而加剧对这个病毒的恐惧。

     请大家放心,只要我们精准医疗,新冠病毒并没有那么可怕,大家是可以战胜病毒的,不要害怕,我们对病毒已经越来越了解,一年前我们没有害怕,我们走过来了,一年后我们更加从容,新冠病毒是可以战胜的,做好防护,天冷换季节的时候,请戴好口罩。一年来由于大家自觉戴口罩,呼吸道疾病已经下降了30%-60%,呼吸科的门诊量急剧下降,这说明戴口罩是个好习惯,请大家保持。

    

     04武汉的硝烟已散,转身离开后,留下几点反思,供大家参考

     虽然国际上新冠疫情依旧形势严峻,但中国因为体制的严密、民众的律己,我们只要保持警觉、做好基本的防护,大的疫情是不会发生的。我也该开始进行其他的研究了。毕竟拼过命,离开后还是会不断反思与总结,希望能让国家和民众突遇另一个疫情时能够更从容。

    

     (1)构建通用型的“应急生命救治程序”

     我们以前遭遇了“非典”、现在我们正在经历“新冠”,未来我们还会面对“X病毒”,每个病毒都可能是新的,我们不可能立即幸运的找到“有效的抗病毒药”,我们不应该再象此次“新冠”一样,全世界不同的地方尝试不同的方法,2020年3月,短短不到2个月,全国上了200多项临床试验,连大豆提取物治疗新冠都上了临床试验,最终的结局是一地鸡毛。要知道,任何一个临床试验都涉及患者的生命,必须建立在有理论基础及前期的实验基础之上。新治疗方案的临床试验是否要做?一定要,但不能全国无序开展,而是要在同一计划下,先小规模在指定医院迅速开展,在没有结论时,其他医院“采用应急生命救治方案”而不是盲目的采用“抗病毒治疗的攻击性医疗方案”,将失败和药物风险限制在最小范围内。

     “通用型应急生命救治方案”最基本的原则是“先救人,后治病”。在我们没有把握用药物可以对抗病原体时,我们首先思考的不应该是如何“杀病原体”,而是如何“让患者活下来”。如同治疗癌症,不能一味的增加化疗的强度,如果患者被化疗药杀死了,那么杀癌细胞就没有意义了。

     “通用型应急生命救治方案”它的思维逻辑是:首先思考病原体是如何导致人死亡的,虽然不同的病毒或细菌,导致死亡的症状不同,比如“呼吸衰竭、或心衰、或肾衰、或循环衰竭等等”,但导致这些衰竭的生化原因可能是类似的,大多是“炎症风暴或氧自由基风暴”,此次新冠病毒,导致了肺部的炎症风暴,引起呼吸衰竭。因此,牛津大学发表文章,“皮质激素这个抗炎剂,是唯一一个可以降低重症新冠患者死亡率的药物”,其机制就是抗炎症风暴。败血症多为细菌感染引起的“多器官功能衰竭综合症”,其主要原因也是“全身炎症性反应”,糖皮质激素对败血症的抗炎治疗,同样是重要的应急生命救治方案。只是由于皮质激素不良反应众多,在未来的“通用型应急生命救治程序”中,如何合理的使用皮质激素,或寻找新的替代激素的药物,值得研究。

     这是我想向国家提出的小建议:倡导“精准医疗”。当我们对一个药物没有明确把握时,尽量控制使用它的欲望,处方权不意味着可以随意用药,我们应该对每一个药物的使用都能“讲出道理”。当一个新的病原体出现时,应该迅速的建立全国联动机制,有序的开展“杀病原体的临床研究”,在没有结论之前,大多数医疗机构应该稳步采用的是“通用型应急生命救治方案”,先让患者活下来,而不是匆忙上“各种杀病原体的药物”,导致“无效治疗”,伴发“药害事件”。无论是“非典”还是“新冠”,我们都感受到了“药害事件”带来的伤痛,希望以后我们的医疗能做的更好。

    

     (2)构建社区网格化医疗健康咨询平台,避免无医学价值的盲目就医

     以政府为主导,构建公益性质的“社区网格化医疗健康咨询平台”,应成为我国民众健康的一项基础公共设施,它的优势是:

     ①可以实现合理的引导性诊疗,遇到疫情,可以避免了恐慌性就医

     武汉疫情,1月20日至2月5日,是交叉传染最严重的时期,其中恐慌性就医导致的传染率,占了整个传染链条非常大的比重。我通过网络咨询,很好的将很多患者安抚在家中,安静、有序的进行隔离,真正需要去医院就诊的人,通过社区预约医院,这样可以非常大的降低“就医途中的传染及医院就诊时的传染概率。如果在常态下,我们有很好的“社区网格化医疗健康咨询平台”,那么遇到紧急情况,民众有地方咨询,通过平台进行合理的“导流就医”,就不会出现当时武汉的情景。

     ② 可以实现分级诊疗,给专家级医生思考和分析问题的时间,提高医疗质量

     有时我对一个疑难患者的病例分析需要数个小时,并需要长期的追踪。但当今三甲医院的医生大量时间和精力消耗在“可程序化的轻症患者”中,每天诊疗百余人,每个患者几分钟,患者的就诊感受很差,医生的价值也没有体现。社区化网格咨询,可以用“朋友圈”交流的方式,亲切、友好的进行交流,不仅有利于及早发现慢性疾病,而且可以阻止大量不必要的“医院就诊”,极大减轻临床医院的压力,医生就有时间深度思考难治性疾病。目前我有将近20个公益健康咨询群,我感觉在中国,大概有60%以上的问题,都不需要去医院,或不需要去三甲医院,我们优质的医疗资源被消耗在了大量无意义的诊疗中。

     ③ 可实现全病程、全方位立体实时跟踪,发现问题,及时排除隐患

     医生不是神,我们有时候并不能通过三言二语的交流,迅速发现病因,找准治疗方向,我们有时候需要通过与患者不断的交流,才能发现真正的病因。比如,疫情期间,一个患者胸口痛,那时很容易判断是感染了新冠,但多方交流后,排除了新冠,最终他只是一个食管反流,不是新冠,合理的药物治疗,很快就康复了;再比如,患者胸闷气喘,通过他以前的检查单,我知道,他不是新冠,是间质肺炎,采用吸氧和抗炎治疗合理控制症状;此次疫情我成功的从肺炎中排查出许多不是病毒感染的肺炎,比如“军团菌肺炎”,这是一个致死率高达40%的肺炎,远超过新冠,如果不是全方位24小时跟踪,我也是发现不了,也会按新冠进行治疗建议,在数千名新冠肺炎患者中,我筛查出5例“军团菌肺炎”,及时建议调整治疗方案,患者获救。

    

    

    总结:如何降低新冠病毒后遗症发生率及严重程度?

     在治疗期间,尽量采用“精准医疗”思维,尽量少用药物,将药物不良反应降到最低点,预防因药物叠加的“新冠后遗症症状”;

     新冠后遗症没有明显的炎症反应,也没有危及生命的症状,建议主要采用“营养支持疗法”。

     (1) 心血管系统问题(心肌、胸痛等):不需要整天跑医院检查,做个心电图及酶学指标足矣,一般新冠导致的后遗症,除了心率较快以为,其它指标均正常,此时常规服用营养补充剂:VC+辅酶Q10;强化保健期,VC 0.6g/天,辅酶Q10 100-300mg/天,3-6个月疗程;康复期,VC 0.1g/天,辅酶Q10 30-60mg/天,3-6个月;

     (2) 消化系统问题(胃食管反流、胃痛、腹泻):也不需要整天跑医院检查,不需要做胃镜,除非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胃癌,因为胃镜查出来是“溃疡、胃炎、糜烂、食管反流”等,我们采用的方法是一样的,不会因为胃镜的结果,药物有什么不同。做一个幽门螺杆菌的无创检测就可以啦。对症治疗胃部问题的药物一般是:奥美拉唑、达喜,抑制胃酸,减轻疼痛;吗丁啉,促进胃动力,减轻反流症状;康复的方式是,吃比较软的饭菜,减轻对胃肠的负担,少吃甜食,减少刺激胃酸;少吃辣食,减少刺激;补充“谷氨酰胺营养粉(胃肠能量补充剂)”,一天10-20g;

     (3) 外周神经问题(游走性疼痛、嗅觉味觉异常、耳鸣):也不需要整天跑医院检查,做肌电图、血管造影都是有创的,对治疗也没有太多指导意义,主要采用营养神经鸡尾酒疗法;

     (4) 精神问题(失眠、烦躁、抑郁):也不需要整天跑医院,对于这些症状,标准的临床治疗方案是给予“抗焦虑和抗抑郁药”,而这些不良反应极大,主要还是需要靠患者自己做好心理调整,多社交,忘记自己有病,积极投入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转移注意力,靠药物解决精神问题,一定是最后万不得已采用的方法。目前药物多是对症治疗的,少有对因治疗药物,因此,疾病的痊愈,还是要取决于患者自己的“自愈力”。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快乐,对待疾病,多点理性,少点盲目。

     如果你同意“精准医疗”,请实践它、推广它。

    

    

    END

     文字 / 武汉大学药学院丁虹教授

     排版 / TING

     图片 / 来源网络

    

     用不懈的探索

     向生命致敬

     武汉大学丁虹教授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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