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天新增 37 例确诊，早茶引起超长传播链，广东疫情带来什么启示？
2021/6/1 20:08:27丁香园 DXY 丁香园
本文作者：炒饭 & huskyqi
截至 5 月 31 日 24 时，广东全省新增新冠病毒肺炎确诊病例 37 例，主要分布在广州、佛山、茂名、深圳四地。 这一轮本土疫情，起步于 5 月 21 日。自 26 日起，无症状感染者和确诊病例开始涌现，目前仍未出现拐点。 本轮疫情为何暴发？又为何分布在这几个城市？对确认患者的信息进行梳理后，不难发现其暴发与交通、人口流动、疫情管控之间的关系。而这些信息，也为我们之后的疫情防控作出警示。
启示 1：一顿早茶开始的超长传播链，警惕新冠病毒变异株5 月 21 日，广州卫健委通报了第一个本地病例，75 岁的郭阿婆。而传播链也许就始于郭阿婆 5 月 19 日一次茶餐厅的早茶。 根据广州市卫健委通报的病例流调信息，笔者整理了如下信息： 5 月 19 日，郭阿婆同往常一样到茶餐厅吃早茶，来自广东茂名的姚女士是茶餐厅当值服务员并为郭阿婆提供了服务(当时姚女士并未佩戴口罩)。同一天早上来茶餐厅吃早茶的，还有 73 岁的宋阿婆。 5 月 21 日，郭阿婆确诊新冠，23 日，郭阿婆的丈夫检出新冠病毒阳性。25 日，宋阿婆陪发热头痛的孙子到荔湾区人民医院就诊，均被检出新冠病毒阳性。同日，回到茂名老家的姚女士经当地疾控确认为无症状感染者。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阿婆的儿媳、侄女、侄女的母亲、孙子的同学、同学家长、邻居等都相继被确认为确诊患者或无症状感染者。宋阿婆的儿媳雷女士，又将这一链条继续向佛山扩展。 5 月 27 日后，佛山相继报告了本地无症状感染者和确诊病例。 5 月 28 日，广州海珠区又报告了佛山无症状感染者密切接触者中出现的新无症状感染者。 以发现的首个病例郭阿婆为第一代病例来计算，病毒现在已传播到第 4 代，与她相关，由此引发的感染人数已经达到 15 人。 而根据昨日下午广州市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报告，广州这次疫情中所有感染者的病毒基因测序高度同源，均为在印度发现的变异株：新冠病毒印度变异株 Delta(B.1.167)。
该突变株并不是第一次在国内出现。2020 年 10 月，这个首先在印度发现的 Delta 新冠突变株目前已传播至 40 多个国家和地区，仅通过测序证实的感染者就有 4500 多人，我国浙江、重庆等地也曾先后检测出 。 2021 年 5 月 10 日，WHO 正式将 B.1.617 突变株列为全球关注变体(Variant of Concern，VOC)，WHO 日前主对要 SARS-CoV-2 突变株进行了重命名：B.1.1.7 被称为 Alpha，B.1.351 为 Beta，P.1 为 Gamma，B.1.617.2 则为 Delta。 在所有突变株中，B.1.617.2(最先于印度发现)传播速度最快。(详情可查看丁香园往期推送：WHO 警告：印度突变株造成国际威胁，已蔓延 40 多国) 除此之外，该变异毒株还有几个其他特点：潜伏期短、病毒载量高。 5 月 27 日，家住广州荔湾区海南村的 53 岁 A 女士因喉咙痛就医，医院排查新冠病毒核酸阳性，28 日的报告中确认其为新冠无症状感染者。 3 天内，A 女士的密切接触者中又出现了 8 名无症状感染者或确诊病人。这一数字距离 WHO 对超级传播者累计传染给 10 人以上的定义标准已相距不远。该变异株「传播速度之快，传播力之强」可见一斑。 目前，广州本土疫情的源头仍不明确。根据广州市卫健委的公告，不排除是意外暴露造成的偶发感染。 针对这次疫情，冯子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 31 日召开的疫情防控和疫苗接种有关情况发布会上表示，「近期，一些地方出现本土的感染和传播病例，说明目前新冠疫情防控形势依然严峻，需要继续按照常态化防控的要求落实各项防控措施，时刻紧绷疫情防控这根弦，不能因为国内有一段时间没有发生本土病例就麻痹大意。」
启示 2：病例新增存在断层时间窗，第一时间铺开大规模筛检很重要截至 5 月 31 日，广州市新冠病毒采样检测逾 300 万例。 相比于 2020 年伊始，因为有了高效的检测试剂和完善的防控预案，加上疫苗的支持，广东对于疫情的反应已经更为迅速。 
6 月 1 日，广州市越秀区，医护人员在学校为师生做核酸检测。(图源：作者拍摄)
只是，由于可以通过无症状感染者或尚在潜伏期的患者在人间快速传播，变异病毒的超强传播力还是「快了一步」。 23 日 18 时，在第一例本土病例(郭阿婆)相关的重点区域，已经累计采样逾 12 万份。但本次「早茶传播链」关键人物宋阿婆，却直到 25 日晚间才被发现，并于 26 日凌晨复核新冠病毒阳性。 这提示我们，对于这样潜伏期短、传播速度快、病毒载量高的变异病毒株，在当地首例本土病例出现后的时间窗内，铺开更大范围、覆盖更多人群的筛检，是需要被重点关注的。 针对此，早在去年 11 月，中疾控流行病学首席专家吴尊友就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就肯定过大规模核酸检测的必要。 「第一，它灵敏度高，很快就能把疫情的规模确定下来。第二，核酸检测是科学的，用混检的方式能够及时发现感染者，又符合成本效应，能大规模开展检测。第三，核酸检测是目前能及时发现早期病例的方法。」
而及时检出病例，摸清楚流调轨迹，对防控有着至关重要的指导意义。
启示 3：城市包围圈传播，警惕人口密集流动的城市 在这次疫情中，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点是「多个城市先后发生」。 抛开深圳的 Alpha 变异株疫情，佛山，茂名的疫情都来源于广州。21 日，广州发现第一例本土病例；25 日，茂名发现一例无症状感染者；27 日，佛山发现当地第一例无症状感染者。 佛山是与广州人口流通关系最密切的城市，从广州到佛山，乘坐地铁广佛线仅需 1 个小时。而佛山恰恰是继广州和深圳(非同源)在 5 月 21 日出现本土病例后的第三个城市。 根据卫健委公布的信息，27 日以后，佛山市禅城区报告的患者都与广州市 26 日报告的无症状感染者雷女士有着密切关联。28 日，广州海珠区报告的一名无症状感染者，也恰好是佛山新增无症状感染者的密接对象。
广东省主要城市间人口流动强度 TOP 10(图源：作者制图；数据汇总自「高德迁徙」 2021 年 5 月 15 日至 5 月 31 日的每日人口迁移实际迁出指数) 仔细研究就会发现，本次疫情的一个明显特点，是感染者往往以无症状感染者的形式被发现，而这些无症状感染者也可以形成快速传播链条。 由于无症状感染者往往十分隐匿，这一周的时间窗给新冠变异病毒通过城际交通抵达其他城市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也因此，交通管控显得格外重要。 广州作为大都市，以其为中心，包括周边佛山、肇庆、清远、云浮和韶关在内的都市圈，涵盖了 3700 多万常驻人口。但通过比对高德迁徙的每日数据，在 21 日后至 29 日前的一周内，广州至周围城市周围的城际交通与之前无异，没有减少。 直到 29 日起，广州启动一系列的交通管控措施，根据高风险核心圈、中风险警戒圈和外围圈进行差别化管控，城际人口流动才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部分管控措施一览：自 29 日，广州地铁 1 号线和广佛线涉及进入防控区域停靠的 7 个站点采用「只出不进」的措施，二号线南浦站停止对外服务。
30 日起，广州进一步加强了离穗车辆和人员的管控。与此同时，广州市荔湾区则从 31 日起在白鹤洞街、中南街全域实施封闭式管理。
今日，广州已实行对 38 个地区的封闭管理，广州市新型冠状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通告称，全市所有区域一旦发现新增阳性感染者，该区域立即执行封闭管理。
21 日至 29 日的这个时间窗，很可能就为病毒传播埋下了隐患。 尽管目前，除了广州，佛山，茂名以外，其他城市尚无广州本次疫情相关的新发本地病例的报告。但根据高德迁徙广东省的城市间迁徙数据，东莞，深圳等和广州有着较高人口流动交换的城市，依旧需要警惕本地病例的发生。 同理，对于高流入人口的上海、杭州等大都市，在做好外防输入的同时，也要警惕离穗无症状感染者的流入。
启示 4：口罩佩戴的重要性至此，疫情还没结束。回看这次广东疫情，铺开筛查、管控人口流动等，其实都需要很大的成本。 以第一时间铺开大范围筛检为例，实际上存在很大难度。就疫情最先出现的广州市荔湾区而言，人口密集(近 2 万人/平方千米)，人口流动频繁，常住人口超过 100 万，要在短时间内全区全员检测绝非易事。 在这样的基础上，口罩佩戴的重要性可以被提到另一个优先级。毕竟，这次广东疫情中，传播事件与是否佩戴口罩也关系密切。 在传播链条起点的那次早茶中，茶餐厅服务员姚女士为后来被确诊的郭阿婆所在餐桌送餐，期间未佩戴口罩。25 日，经茂名市疾控确认，姚女士为新冠肺炎无症状感染者。 此前，虽然疫苗覆盖率逐步上升，但国外疫情形势严峻复杂，国内疫情平稳但远未结束。
由于病毒传播轨迹无法预知，一顿看似与往常无异的普通早茶中，传染力极强的新冠病毒可能就已传播。 因此，对于茶餐厅、公共交通区域等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佩戴口罩仍旧应当常态化。
信息来源：广州、佛山、茂名、深圳市卫健委，高德迁徙，世卫组织官网，央视新闻策划：carollero、gyouza、Leu.题图来源：作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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