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未准备好面对故乡
2015/7/23 十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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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点,陪你读书

    

     文 丹妮·阿特金斯(英)

     摘自《撕裂的记忆》

     那封结婚请柬被堆在壁橱架上,几乎隐没在一堆账单和快餐外卖单里。我一定是故意使它被埋没的。也许不去看它能让我有理由自称将其不慎遗忘,最终错过婚礼时间。也许不去看它便能假装一切都未曾发生。当然了,在这请柬送来的数月之前我已经礼貌地回复了一封接收函。这算不上什么难事,回到家乡赴宴是很久以后的未来,不过是个抽象的概念,用不着细思。然而如今距离请柬上的日子仅剩下两天。当我站在我狭小的公寓内,看着已经打开了一整夜的行李箱,我开始怀疑我怎么能够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做到这件事:回家。

     我暂停收拾行李,走到壁橱取下那张印着凹凸字母的请柬。

     我用手指轻抚过她的名字,那一刻的感觉同一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感觉一样——我一定会去的。我不能随意找些可悲的借口而不参加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仅仅因为婚礼的举办地点是我的家乡。况且我真正害怕的究竟是那个镇子,还是在那儿等待着我的抹不去的回忆?那些多年来我不断让自己将其埋藏,并从不肯任其浮起的记忆?

     抚摸着奶油色的婚礼邀请函,我抬头看着自己倒映在镜中的影子。我在镜中人的眼中看到了真相:回到家乡仅仅是问题的一部分。我真正的恐惧在于,这将是我多年来第一次与所有人重聚一堂。好吧,几乎可以说是所有人。失魂落魄的神情浮上我的脸,我明白与在世者的重逢并不是最大的难题。

     我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全然不在乎自己往包裹里放了些什么。只需要在那里待三天我就能回自己的公寓,让自己再度成为这偌大城市内的无名小卒。这对于许多人而言一定很奇怪,然而我似乎更乐于待在一个无人知道你名字的地方。所有行李中,我唯一花了心思的只有为单身夜准备的小物件以及为婚礼当天新置办的深红色天鹅绒礼服。谢天谢地莎拉好不容易不再坚持让我做她的伴娘。

     合上行李箱前,我在床头柜上取下一只棕色的小药盒,打算将它装进我的洗漱包。感受到药盒内的重量,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握着药瓶,试图在窗外洒入的十二月的日光下数清药片的数量。药片的数量比预计的少得多,显然撑不到最后几天。这不可能的,不是吗?我查了一遍处方签上的日期,这盒药是十天前开的。我意识到自己的偏头痛越来越严重,却未想到自己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吃下了这么多止痛药。我突然打了个寒战。

     我不知道我们究竟打碎了多少枚镜子才招来如此多的厄运,也不知道是多少吉卜赛诅咒导致了我们家族不幸的历史。先是妈妈,然后是我的事故,接下来是爸爸的病,而现在又来了这该死的头疼。真想知道是否有些家庭被许下了二十多年的健康和好运,因为我们看上去不仅承受了自己的不幸,似乎还分担了他们抛来的厄运。父亲说他的病怪不了任何人,但我知道自我的事故之后他便再次开始吸烟。吸烟是他应对压力的方式。而他如果不那样做的话,现在或许就不会生病了。

     那么多糟糕的事都和那可怕的夜晚紧密相连。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痛过我此刻最严重的头疼,这疼痛让我不能思考,让我再也无法回到那条街道,直到今天才敢涉险踏足。

     火车渐渐驶离车站,开始了为期两小时的旅途。我想着那天晚上可能见到的人,我旧日的朋友们。从前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纽带是牢不可破的,但现在看来它似乎不如我想象的坚韧。我们的友谊并非在长长的岁月中被消磨,不,它仅仅因为一个年轻人的疯狂之举和一辆失控的失车而告终。

     说到那群老朋友时,莎拉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回家探望父母时,莎拉还顺便探得了不少小道消息。马特和凯西,他们的历史如今已密不可分。从莎拉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我能感觉到她叙述时有多么艰难。字斟句酌,想要选出那些对的词,生怕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从莎拉那儿得知凯西和我的前男友成了一对儿差不多已有十八个月。挂掉电话之后我等待了一会儿,想要等待这消息带来的痛苦。然而什么都没有,我所有的仅是惊讶。惊讶的并非这对帅哥美女走到了一起,而是凯西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达成她的目标。

     列车的节奏渐渐放缓,我这才意识到两小时的旅程比想象中快得多。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远未准备好面对故乡,这局促感比五年中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明显。

     *作者:丹妮·阿特金斯,英国畅销书作家。凭借《撕裂的记忆》跻身一线作家,《撕裂的记忆》还在电子书阶段即被推到亚马逊畅销榜前十名。代表作品有《我们的故事》《当时和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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