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痴绝的快乐
2014/12/13 冬吴相对论粉丝汇

    

     林曦,1983年生于重庆,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现为职业艺术家。2012年作为嘉宾,与梁冬完成7集《国学堂》节目录制,后一起录制音频《冬曦好讲究》。

     天冷,我和儿子拉着手去公园散步,顺路去吃饭。路过常去的餐厅,他突然扭过头,认真跑过去跟门口的保安说,“我们今天不来你们这里吃饭了”。

     保安楞了,然后看着他直乐。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答,“因为我们今天要去别的餐厅,所以我要跟他说一声。”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想起魏晋那些“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的人物。小人儿对他每周都来的餐厅也如此钟情,我觉得真好。

     换家口味吃吃,还要认真交代一下。

    

     吃饭的时候听隔壁着聊起正在热映的电影,令我有些出神。

     不知道你是否过这样的感受,看完一部电影很感动,不小心看了影评,热情的温度顿时降了一半,再找朋友聊聊,曾经的热情又直接变成了笑话。这个资讯过于发达的世界,常常将我们困在羞于表达的孤岛上。

     我反省自己,也常常被吓得不敢多谈论自己的热情,因为这显得不聪明。大家都害怕自己不够聪明,任何事件的发生都要用“背后的故事”去扫描爆料,一场聊天下来,多好看的电影都有漏洞,多么美好的事情都全是“孔雀的屁股”。

     最后的结论总会停留在此,“事实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很不喜欢这个感觉,依然跟寻自己的版本,相信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分析。质疑分析,变成了日常的思考。分析就像一个定位系统,只锁定已知,基本漏掉未知。

     可是我们的世界里,未知比已知多太多了,分析出来的元素,永远小于心灵感知到的整体。

     有一些人类脑子里面全是机会和元素,就不知道很多事情看似合乎逻辑,但经不起反推。

     一堆元素永远不能合成一个生命,就像一箱脂肪、骨头和血液加起来,不能给你等量的拥抱、温暖和感动。

     鲜活的生命,是“神意”的幽光,唯有他,才能创造真的感动。

     也是顾恺之所说的“传神写照”,“天雨粟,鬼夜哭”。

     创意是一场魔术,魔术背后是一个你不熟悉的世界和漫长的准备,请参看电影《Now you see me》。

     渐渐习惯很少跟人谈论我的热情和喜好,因为这些经不起聪明的分析,大家更喜欢讨论策略和机智,不喜欢冒失的热情和投入。

    

     昨日有盛大的婚礼,就有很多聪明人说,某某某当时结婚的时候也说了生死誓词,现在还不是分道扬镳了,就差补上一句“你别看他们现在好,不信走着瞧”。我想问一声,你昨晚吃的米其林三星今天早上也变排泄物了,为什么你吃的时候还那么开心。

     俗称的“露精”,其实是一种内在的恐慌,这种恐慌是担心平庸,害怕受骗的代偿。当他人的美好其实都是表演时,自己的一切困境就随之合理了。

     站在餐厅外面,观望饕餮,隔着玻璃说,“看着就不好吃。”

     其实,是种酸楚。

    

     “渐入佳境”的顾恺之有三绝,画绝,才绝,痴绝,痴绝最不可及。

     有人用一片柳叶骗顾恺之说,这是蝉用来遮蔽自身的,你拿来遮蔽自己,别人就看不见你了。顾恺之很开心,就举着柳叶遮蔽自己,相信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并且一直很珍视这片柳叶。

     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

     袁宏道说得更狠,“余观世上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耳”。

     我最爱的两个时代——动荡的魏晋和晚明,总觉得那个时代的那么一小群人,了解生命的真正价值。

    

     儿子去跟餐厅保安的交待,和古人敬告天地的各种祈祷的初衷也许是一样的,求得心安。

     我很开心他天真地怀有“这周我不去你们家吃饭的了”的歉意,而且找到了表达的出口。

     敢于显露自己无知的热情和投入的疯狂,证明生命透过你鲜活地活了出来,这也许就是赤子的天真。

     人生的意义难道不就是这样,幻灭,失望,都是终究的未知,于是承担此刻的真心,率性投入,游戏一场。

     本文转自《林曦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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