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中拥抱星辰
2022/12/9 0:08:34 认知演化论
PS：此文文末有成长计划推介，若介意，请到此为止。
1/
我以前抽烟，最喜欢在深夜12点以后。
当时我还在北京，家住19楼，对面很空旷，不时有车辆平稳穿过街道。路灯营造出温暖的氛围，而星辰清冷，上下反差剧烈。我开着窗户，吸1~3支，深深地吸，缓缓地吐，烟雾飘散在夜色，没有任何声响。
此时万籁俱寂，我好拥抱孤独。
叔本华说：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爱独处，那他就是不爱自由，因为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是真正自由的。
我认同叔本华的这个观点，叔本华也确实在人生哲学方面启发了诸多人。一个热爱自由之人，不可能不爱孤独，孤独和自由是同一的。人只有在孤独时，才真正属于自己。
人，生而孤独，却不愿与自己相处，这是天生的矛盾。愈是想要靠伴侣、狂欢和聚会来排遣，就愈会招来更庞大的孤独。因此别无他法，只能拥抱孤独。如此才能真正沉静下来，不再受旁人的目光扰动，徜徉在独属的精神领地，感受前所未有的丰盈。
如今我戒烟许久，但夜深人静时，还是会仰望星空，感受宁静的孤独。人如天地沙鸥，渺小而盛大。
2/
苏格拉底是我最钦慕的哲学家，我钦慕他的纯粹。他说过三句话：
1、认识你自己。
2、我只知自己无知。
3、不经审查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但大多数人都在竭力避免认识自己，因为这时他会突然发现，自己并非那么干净——期待别人做到的，自己做不到；厌恶别人所做的，自己也在做。认识自己。首先要承认自己是个人，人性的那些幽暗自己全都有。在这个前提下才能坦然面对残缺，以认知提升理性，进而向神性靠拢，远离兽性。其次要承认自己的无知，不决绝于是否，而游走于程度。与未知相比，我们所知的，不过沧海一粟，何其微渺。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接受了自己的无知，就接受了不确定，同时意识到，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自己。所有对人生的思考都在向我们展现同样的答案——孤独是人的本然属性。一个无法和孤独相处的人，获得不了真正的宁静和幸福。
3/
多数人认为，“自我”意味着不考虑他人感受。但那不是自我，而是逾越。逾越才会打扰他人，自我只是审查自己——反省和接纳。“不经审查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有的许多人活得谨小慎微，生怕照顾不到别人的感受，于是丢掉了自己。对于每个人而言，只有自己才是最珍贵的。一个丢失自我的人，不可能带给任何人正向的影响——因失去自我而造成的负向影响远远超出正向——这就是“爱之悖论”，许多妈妈以丢失自己的方式“爱”孩子，却造成巨大的隔阂。一个人最大的悲剧是丢失“自我”，而这是一个普遍现象。这会让人感觉自己活在套子里，套子越来越紧，渐渐喘不上气来。但你不是任何人的你，你首先是自己的你。这是每个人都需要铭记的，如是，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不受别人干扰，也能克制自己去干扰别人。以自己的节奏去生活，而不至于被人牵着走。我们不应该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评价中，而应该活在自己对人生的审查中——反省和接纳自我。带着好奇心独自体验生命，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从细微处开始，和自然保持互动，坚持走进自己的世界。
当我们求知不是为了获得知识，当我们行动不是为了展示于人，当我们生活不是为了度过时间，我们就会走向真的生命和美的世界，真和美是同一的，它们都是幸福的土壤，共同培育善。
4/
在很多年前的大学课堂上，一位教授居高临下的问：各位，请仔细想想，你有资格追求你的理想吗？大学毕业几年后的某个下午，我在南锣鼓巷一家咖啡厅的天台上又看到苏格拉底临死前的演说，想起这位两千多年前的思想巨人慨然赴死，从容坚定，突然觉得“资格”这个词真是多余。
大一的时候我喜欢一个姑娘，在喜欢的人面前，人难免会自卑。当时我没有想我有没有资格喜欢她，有没有资格追求她，来不及想，就已经行动了。制造了很多“偶遇”，第一次跟她说话是在图书馆里，我“不小心”坐在她对面，问她看什么书，好不好看。
她当时在看《月亮与六便士》，不久后我们就开始在学校的食堂共同交流了这本书——为了增加和她说话的机会，我花了一整天看完了这本书，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平复。
她问我怎么看待思特里克兰德对梦想的追寻。我对此发表了长篇大论，首先我或许也会像他一样选择逃离平庸的生活，倒不一定是为了追求梦想；其次我或许无法像他一样，在磨难面前依然能不妥协。
后来她说，那次和我聊《月亮与六便士》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我也没那么丑。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分手很平和，她要出国，如今尚有联络。
把喜欢的姑娘比作理想显然不太合适，但她们具有同样的属性，爱与资格无关，而是一种冲动，这样的爱何其难得，当然值得守护。生命的色彩源自于此。有人低头去捡六便士，有人抬头去看星空，如果自得其乐，都是理想，并无高低。
5/
亚里士多德认为，最高一层的幸福来自于沉思的生活。
然而当下这个时代，“思考”是一种太奢侈的行为，如果你不把胡思乱想当作思考的话。大多数人只停留在了物质的满足中，这种满足短暂、飘忽且吞噬性强——它会吞噬掉人的宁静、自由和喜悦，而让人沦入一种浮躁、压抑和攀比的生活状态中。
安宁的幸福一定来自内求。
康德说：“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与日俱增，这就是我头顶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令。”
内求的生活就在于当仰望星空时领受敬畏，并在天道之下塑造内心的道德律令以领受安宁。这需要我们阅读、体验、感受、思考、面对、行动、反馈、对话、拥抱和独处；需要我们慢下来，不以消磨时间为目的进入生活，偶遇和相聚。
所有欢庆都是以清冷收场，一切盛大都是以孤独结尾。
我们的生命来自偶然，正因如此，更应认真对待。面对星空璀璨，那些光或许是从十几亿光年之外跋涉而来，今天或许早已不在。它们每一颗都孤独而特别，发出自己的光，它们共同镶嵌在星空，构成了如此的和谐和盛大。
6/
这是2022个人成长计划序言，旧文重发，稍作感慨。
2023个人成长计划的slogan更为：拥抱绝望，构建希望。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再拥抱星辰，而是基于此——以头顶的星空为伴，以人类群星闪耀为伴，明知终点是死亡，明知世事无常，在尘埃里构建对当下的希望。
人生就是由每一个当下的瞬间构筑的，无论好坏，皆有意义。所以不必选择上路，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只要意识到这一点，就会迎来一段新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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