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马王堆帛书版译注道经篇(4)
2024/4/1 大川之道
《 道 经 》
第10章本章节对应王弼本第10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无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甲本】载营魄抱一，能毋离乎？抟气致柔①，能婴儿乎？涤除玄蓝(鉴)②，能毋疵乎？爱民治国，能毋乎以智乎③？(此段残损)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长而弗宰也，是谓玄德。【乙本】载营魄抱一，能毋离乎？抟气至(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蓝(鉴)，能毋有疵乎？爱民治国，能毋乎以知(智)乎？天门启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毋以知乎？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长而弗宰也，是谓玄德。
【注释】①抟气致柔：“抟”通“团”，聚集。柔，柔顺，比喻极致和谐。聚集阴阳之气，使之达到最和谐的程度。②涤除玄鉴：涤除，清洗掉。玄鉴：明镜，比喻高明的见解。涤除玄鉴：打磨明镜、清洗明镜上的尘垢，这里指清洗心灵之镜的尘垢。③能毋以智乎：传世版为“能无知乎”。“毋以智”是“不使用智巧”的意思，与《道德经》第六十五章“以智治邦，邦之贼也，以不智治邦，邦之德也”相呼应。
【译文(甲本为准，乙本参照)】形体与魂魄合抱为一，能不分离吗？聚集阴阳之气到最和谐的程度，能像婴儿一样吗？清洗心灵的尘垢，能做到没有瑕疵吗？爱护百姓，治理国家，能做到不运用智巧吗？天门开合，能做到万物起源那样吗？知晓天下，能不依靠智巧吗？大道生出万物，滋养万物，生了万物却不占有万物，滋养了万物而不主宰万物，这就是最高深的德行啊!
【解析】功成身退的圣人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形神合一不分离，阴阳和顺如婴儿，心如明镜无瑕疵，爱民治国不用智巧，俯仰之间如同大道般无私，他深谙大道的玄德，并不断让自己的德行接近于大道!
第11章
本章节对应王弼本第11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甲本】卅(三十)辐①同一毂②，当其无，有车之用也③。埏埴为器④，当其无，有埴器之用也。凿户牖，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乙本】卅(三十)辐同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也。埏埴为器，当其无，有埴器之用也。凿户牖，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注释】
①辐：车轮中连接轴心和轮圈的木条，古时代的车轮由三十根辐条所构成。此数取法于每月三十日的历次。
②毂(gu)，是车轮中心的木制圆圈，中有圆孔，即插轴的地方。
③当其无，有车之用：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无"指毂的中间空的地方。
④埏植：埏，和；植，土。即和陶土做成供人饮食使用的器皿。
【译文(甲本为准，乙本参照)】三十根辐条一起汇集到一个轮毂上，正因为轮毂中间是空的，所以才能产生车的作用。用陶土做成器皿，用了中间空洞的地方，才形成了器皿的功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四壁内的空的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之所以能给人以利是因为中间的无能让人使用。
【解析】第四章“道盅，而用之又弗盈也”，说道像个容器一样，是中空的，填不满也用不竭。我们处于大道之中，实际处在大道这个中空的空间利，我们真正需要的也是这个空间，车轮中间的空洞提供的转动空间，陶土圈成的碗内空间，墙壁窗户围成的室内空间，有形的物质围合而成无形空间，看得见的东西给看不见的空间提供了庇护，有了“有”才有“无”，有了“无”“有”才有意义，这就是有无相生的道理，而“圣人”治国应当把国当成“有”，建成铜墙铁壁，围合成一个中空的“无”的空间给百姓安居乐业。
第12章本章节对应王弼本第12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甲本】五色使人目明(盲)；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方(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令人之耳聋。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乙本】五色使人目盲；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仿(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令人之耳聋。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而不为目，故去彼而取此。
【注释】
①是以圣人之治也：传世版少了“之治”二字，意思相差极大。“圣人之治”，对应第三章：“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讲的是圣人如何治理天下，属治国方略。去掉“之治”，就成了个人修养，描述的是两个层面的问题。
【译文(甲本为准，乙本参照)】五彩斑斓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丧失分辨能力；纵情追捕猎物让人心浮气躁难以平静；稀有难得的珍宝会妨碍人的品行，容易产生窃取之心；美味佳肴能让人沉迷口腹之欲；美妙乐曲会扰乱人的听觉。所以圣人治理天下，注重温饱而不是声色浮华，所以摒弃这些扰乱人心的东西，而选择“实其腹，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
【解析】《道德经》的章节顺序自古就是有争议的，结合前后文，该章节应是对第三章的补充，第三章讲了圣人治国应该怎么做，即“实其腹，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这一章则讲了不应该怎么做，即摒弃五色、五味、五音、驰骋打猎、追求难得之物等等扰乱人心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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