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烟丨无关江山美人，只与唾沫分泌有关
2019/11/2 20:14:15 应鸣阅读与写作
男人与烟丨无关江山美人，只与唾沫分泌有关
王清铭
秋天的黄昏，一人独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烟头白灰之下露出红光，微微透露出暖气，心头的情绪便跟着那蓝烟缭绕而上，一样的轻松，一样的自由。
这是林语堂在《秋天的况味》中写到的抽烟感受。他在文中还打了个比方：“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露，香气扑鼻，宛如偎红倚翠温香在抱情调。”不过高雅的他说的是抽雪茄，我辈俗人所享用的只是街上随处可见的香烟。
(现代作家林语堂)
我要说的是吸烟的爱好，它与唾液分泌有关。爱茶的苏东坡曾说“从来佳茗如佳人”，示其爱好高雅。我辈俗人，最风雅的是把书籍比作耳鬓厮磨的“情人”，喝茶只停留在《红楼梦》中所说的“驴饮”阶段，至于抽烟，是很难登大雅之堂的。
有人给香烟下了个“魔鬼定义”：不分阶段贵贱的吻，嘴唇的恋人，寂寞的朋友。最后一句说到香烟能消遣寂寞，倒让我想起以前附庸风雅写下的句子：寂寞有时是一支烟雾萦绕的香烟，时间如火星一闪一灭。寂寞者的特点是顾影自怜，一支烟却让我感受轻松和闲适，还有点自我陶醉。烟不是我寂寞的寄托，不茕茕孑立，何谓排遣寂寞呢？
哲学家周国平先生说过：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我不寂寞，也不百无聊赖，更高攀不上哲学家的孤独境界，我抽烟，只是一介平民普通的爱好而已，一种日积月累的习惯。想起一些反对吸烟者曾提出的一种说法：吸烟是对肺部的慢性谋杀。我不禁莞尔。此话是否真理，不敢妄加揣测，烟龄和工龄几乎同步的我仍然健康地吸纳天地精气，最少是个反证。
所有的烟盒上都印有“吸烟有害健康”的醒目字样，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悖论。吸烟有害健康的结论不会轻易被推翻，但吸烟过程所伴随的良好心理效应也无庸置疑，两者是否可以相抵，这复杂的运算让专家去伤脑筋吧。就像现在，我在“腾云驾雾”之后，十分愉快地用笔将烟雾一般漂浮的思绪记录下来，心情如羽化登仙。
现代作家中，鲁迅是嗜烟的。他在《秋夜有感》中这样写：“中夜鸡鸣风雨集，起燃烟卷觉新凉!”他的妻子许广平还写过一篇《鲁迅先生的香烟》，里面谈到：“凡是和鲁迅先生见面比较多的人，大约第一个印象就是他手里总有一枝烟拿着，每每和客人谈笑，必定烟雾弥漫。如果自己不是吸烟的，离开之后，被烟熏着过的衣衫，也还留有一些气味。这就是见过鲁迅先生之后的一个确实证据。”我喜欢鲁迅，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他抽的是劣质香烟(和我一样)和他的平民化。
记得以前还有一首流行歌曲《味道》，有句歌词“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把烟的味道和爱情、思念联系起来，很有“人间烟火气味”。我认为这种感受很真实，男人身上烟的味道总比古龙香水的味道让人觉得塌实。
爱好到强烈的程度就变为人们常说的“瘾”。我特地查阅《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由于神经中枢经常接到外界刺激而形成的习惯。人们一般只看到这第一种解释，却忽略“瘾”还有褒义：浓厚的兴趣。烟瘾是一种生理习惯不假，但也是心理上的一种兴趣。人们常说什么“烟瘾发作”，但别忘了，烟瘾并不是一种病。
抽烟是一种习惯。前段日子同事倡议在办公室里禁止吸烟，我们几个抽烟者顿成“弱势群体”，而且找不到道义和法律的“援助”。我也尝试着戒烟，但本性难移。一天之内戒了二十多次不成功之后，索性顺其自然。马克·吐温说：习惯就是习惯，谁也不能将其扔出窗外，只能一步一步地引下楼。我不知道他的话是否也包括抽烟的习惯，反正最终的结果是，烟瘾没有被扔出窗外，也懒得下楼，我只能“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了。当然，抽烟的时候懂得避开公众场合。
林语堂在《我的戒烟》中说自己“一时糊涂，发过宏愿，立志戒烟”， 经过三星期之久，才受良心责备，“悔悟前非”，明白“无端戒烟断绝我们灵魂的清福，这是一件亏负自己而无益于人的不道德行为”。我不戒烟，但戒“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习惯。
明代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抽烟也深情真气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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