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利人讲坛】张大千爱画爱佳人
2023/3/1 6:48:00 监利人杂志

     季

    

    

    

    

    张大千爱画爱佳人

     季湘

     题记

     张大千在民国时代名气很大，他的仕女画被人称道，谓其“大胆创新、别开生面。离开成都后，他先后居住在巴西、台北等地，靠着卖画的高昂收入，维持着一大家子的开支。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民国三十七年临摹了宋人王希孟的画作《千里江山图》，这卷长画在多人手中辗转，在2022年出现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有神秘客商以3.2亿港元购得。这是张大千画作被拍卖的最高价纪录。——可见在他去世后，影响力还是巨大的。在他生前，他亦是名利双收，特别是他的情史，至今被人津津乐道。01张大千的远祖是官宦人家，祖籍广东。有一位先祖曾在四川内江作过知县，因此便在此地定居下来。传到张大千父亲张怀忠这里，已经是张家的第五代人了。此时，张家已经败落了。他跟人合伙干过熬卤煮盐的小生意，却因经营不善而赔光了本钱。后来他只能去挑着竹筐沿街收街巷收破烂、替人挑水维持生计。

    清光绪二十五年四月初一，张大千出生在这个贫穷的家庭里。张大千是张家第八个孩子。他的父亲按照张氏家谱上的排辈给他取名“张正权”。张大千的大哥、五哥、六哥、七哥和二姐，早早被疾病夺走了生命。在当时医疗条件有限，婴孩的成活率是很低的。张大千的家里很困难，人却很机灵聪明。他的父母不想荒废了他，又无钱为他交学费，只能去找张大千的四哥张文修，让四哥教他读书认字。张大千的母亲曾友贞善长描画绣花，为了维持生活，有时在家接活，有时走街串巷去揽活，为别人绘窗帘、枕头、鞋样等图案，只求挣得几个铜板。母亲在家接活的时候，画出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于是他对母亲的画作产生了兴趣，提出向母亲学画。那时，她的活多得忙不过来，便答应让孩子们跟她学当帮手。从此，她成了日后的艺术大师张大千的绘画启蒙老师。除了他的母亲，他的另一位老师就是他的二哥张善孖。张善孖画虎很有名，但没有张大千成就大。02张大千的童年、少年时期是伴着那些画鸟虫鱼的图案度过的。在他情窦初开之后，又打开了崭新的情感世界。张大千的初恋情人是他的表姐谢舜华。谢舜华比张大千大两岁。他们很小的时候便一起玩耍、一起上学。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却知道自己喜欢对方。民国七年，张大千在日本学习染织技术。一天，他忽然收到家里的一封信，上面说表姐谢舜华因患干血痨已离世。他悲痛万分，向学校请假后，乘船回上海，想回到老家祭奠谢舜华。可是到了上海之后，有人告诉他各地军阀在开战，道路中断，连去四川的船都被军队征用了。张大千朝着四川的方向痛哭流涕，又返身上了去日本的轮船。民国八年，张大千返上海，对友人提及表姐谢舜华之死，他说：“我发誓终身不娶。”初恋情人的突然去世，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他深感世事无常、万法皆空，每天的情绪极度低沉，于是萌生了为僧的念头。不久，他在松江禅定寺出家，法号大千。法师对他说：“我为你取名‘大千’，就是想让你认识到世界之大无边无涯而且包罗万象，只有胸怀万物、探广究微，锲而不舍、精诚专一，才能探索到大千世界的无穷内涵。”他的父母知道后，写信痛斥他毫无恩义、自私，还叫他赶快还俗、侍奉父母。他还俗后，回到四川。此时，家里人给他物色了一个姓倪的姑娘。订婚之后，姓倪的姑娘突然生了一场病，整个人的神智有些痴了。他在家里沉闷不乐。几个月后，媒人又上门，给他介绍了同乡女子曾庆蓉。他看着她长着一张明媚的脸，很快答应了。曾庆蓉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在家里侍奉公婆、生儿育女。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张大千靠着临摹古人石涛的画作而蜚声北平，形成了独家品牌，开创了个人风格。民国二十五年，上海中华书局出版《张大千画集》，由徐悲鸿作序，誉其为“五百年来一大千”。一九四九年十月，张大千等人乘坐飞机去了台北。留在大陆的曾庆蓉及其子女，被当地人歧视，受尽了折磨、污蔑。在大动乱的年代，她保存了丈夫的两百多件作品，后来政治清明，全部捐献给了博物馆。在张大千和曾庆蓉的感情里，应该是亲情的成分居多。她的苍老的背影，是旧时代广大妇女的生命底片。她曾对人说自己是“感情上被遗弃的人”。她于1963年因贫困交加而去世。03当年，张大千与曾庆蓉结婚之后，曾氏久久没有生育。在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旧时代，家里没有没有传后人是要被别人轻蔑的。民国十一年，在家里人的张罗下，张大千又娶了小他八岁的黄凝素。黄凝素喜爱书画，还可以说一些自己的见解。他们有共同语言，经常一同外出写生，在生活上的矛盾也很少。她先后为张大千生了十一个孩子。至于家里的孩子及一些家务事，黄凝素交给曾夫人照顾、打理。

    曾庆蓉和黄凝素相处欢洽。曾胖黄瘦，各有风韵，因此孩子们称呼前者为"肥妈妈"，后者为"瘦妈妈"。张大千的弟子们也不避讳，称呼她们为"胖师母"和"瘦师母"。民国三十一年，张大千带黄凝素跟先后两次进入敦煌临摹飞天壁画。在干燥、炎热的戈壁滩上，她与丈夫同住同吃，协助他在艺术上进行提高。在敦煌两年多的时间，张大千共临摹了两百多幅壁画。当他发现很多洞窟当中有重层壁画，于是就将表层剥离，对内层壁画进行临摹。此外，他还在洞窟内进行“涂鸦”创作，严重地剖坏了文物。民国三十一年四月，甘肃省政府致电敦煌县长陈儒学，要求驱逐张大千。收到驱逐令后，他于当年4月22日离开敦煌。04民国二十四年夏季，张大千在北京中山公园水榭举办个人画展，与年轻美丽的杨宛君认识了。当时杨宛君是北平城南观音阁的曲艺演员。张大千听过她的曲艺表演，很欣赏。而杨宛君也仰慕张大千的才华。经过多次的接触了解，双方互生爱慕之情。杨宛君知道张大千家里有两位太太，但她还是决定接受他炽烈的爱。不久，两人结婚了。婚后，杨宛君不当演员了，陪着张大千游历名山大川，见识了很多人和事(由于多年来随张大千四处风餐露宿，她患了病，去医院一查却是乳腺癌。张大千离开大陆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艰难。1954年，杨宛君在写信征得居住在海外的张大千同意后，向国家捐赠了张大千的一批敦煌壁画临摹稿。周恩来得知后，亲自指示文化部颁发2万元奖金给他。1983年初春，张大千的遗嘱被公开，其中一份是给她的。当时她蜗居在北京永定河畔的一幢普通居民楼里，收到台北寄来的张大千遗产汇款，慨叹道：“想不到他还记得我。守了34年活寡，这点补偿算什么？”)。……

    三位夫人在张大千老家居住，关系非常亲密，犹如姐妹。然而时间长了，认得本性难免暴露出来。黄凝素率性懒散，生了很多孩子后，觉得自己是张家的“功臣”，随着性子去打牌。她在牌场输了不少钱，还与一个小职员牌友勾搭上了。张大千苦劝她也不听。一日，他偷偷去牌场将黄凝素、小职员逮了个正着，叫她回家。她反而火了，与他吵了起来。她提出与张大千离婚，还索要了一大分手费。张大千满足了她。此后，黄凝素为牌友生了个孩子，但最终仍以分手了却。1957年，她因病去世。05民国三十二年的某一天，十二岁的女儿张心瑞放学归来，带来了一个叫徐雯波的小女孩。徐雯波年纪虽小，五官却精致，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坯。张大千瞧了瞧她，内心便有了触动。女儿说徐雯波想学画画。张大千很高兴，带她参观画室，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他自己绘画的历史。徐雯波听得似懂非懂，张心瑞虽生疑惑，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往后，只要徐雯波有空，常常往这里跑，张大千也很客气地教她画国画。六年之后，张大千向徐雯波求婚。她同意，但照看她的姑妈不同意。那时的她已被爱恋填满了心腔，只得撒谎说已怀了身孕。姑妈眼看阻拦不住，只能默认了。张心瑞不愿接受父亲与同学的婚事，却无法阻止。

    不久，张大千娶了当时十八岁的徐雯波。1949年12月，张大千带着她乘飞机离开了成都。此后，夫妻两人先后在阿根廷、巴西、台北、美国等地生活过。其中，他在巴西生活了十七年。据说他之所以选择在巴西定居，还是内心的故乡情结。这里黑油油的土壤，与川西坝子的一模一样，可以抚慰他的乡思。有一段时期，张大千还喜欢上了身边的侍女。不过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妻子徐雯波没有去计较。张大千的一生共娶了四个妻子，徐雯波来得最晚，却最得其欢心。在家庭生活中，他对美食的要求是十分严苛的。不吃隔夜菜，要买鲜活鱼。青年时期，他还经常下厨，自己做。他想吃什么，会提前写好菜单交给厨师。那位厨师偷偷保存了张大千手写的一百多张菜单。在张大千去世后，厨师把菜单全部卖了出去，而且卖了高价。其中一张写着：“题识:玉兰片(金勾)、宫保鱿鱼、烩千张(金勾火腿)、炒菜苔(走绀酸带辣)、狮子头、棒棒鸡、青豆泥、水铺牛肉、樟茶鸭(带立卷)、六一丝、炒米粉、粉蒸肉、红煨排骨。”从现存的这些手写菜单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要求与品位。夫妻二人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羡煞旁人。此外，张大千还有北平情人怀玉、上海情人李秋君、朝鲜姑娘池凤君等。当时文人舒适曾评价道：“其人与笔两风流。”张大千的情人多，给人的印象却不是渣男，而是情圣一般的人物。或许他是以艺术的美的眼光看待女人，爱意就像潮水一样，来了阻挡不住，只能任其向前。他的情感是异彩纷呈，他的艺术人生更是可圈可点。他在艺术上的贡献，使人们原谅了他的花心，对家庭责任的忽视。061978年，他从美国移居台北，在市外建了一所双溪筑摩耶精舍，居住在里面。之后，大陆与台湾当局仍处于敌对状态，他想返乡却而不得归。1982年,蒋经国颁给他至高荣誉之“中正勳章”，表彰他的文化贡献。1983年4月2日，张大千因心脏病去世。当时在成都机场跟随他一起撤离大陆的还有一个孩子张心沛(这是他与黄凝素所生子女中的一个。当时只有三张机票，徐雯波没有抱着自己的两岁儿子，而是带走了二太太的女儿，至今原因不明)。可惜她因病早逝。

    张大千生前留下遗嘱，将94%的遗产留给徐雯波，至于其他的三位夫人、子女，仅仅能继承剩下的6%。从这个遗产分别来看，他自认为一生的挚爱是徐雯波了。徐雯波在张大千去世后，到底如何现在生活，在世与否，由于港台媒体没有报道，也就无从得知。在张大千的葬礼上，台湾当局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仪式，很多弟子、亲朋前来送葬。可是因为两岸阻隔，没有一个子女可以前来送他。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凄凉的结局。回顾张大千的一生，在艺术他是成功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委实太失败。张大千活着时他被誉为中国画家“500年来第一人”，谢世后备极哀荣，他是传统画家里的高峰之一。

    

    

    

     参考资料：《中央日报》、《张大千画传》、《民国艺术四大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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