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利物语】匍匐于泥的车前草
2023/3/23 8:44:00 监利人杂志
匍匐于泥的车前草
文/余可学
我的家乡与山水古巴陵隔江而望，与湿地洪湖市毗邻而居，是万里苍穹下的泥沙冲积平原，在这片茫茫无际的沃土上，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每到春季，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而有一种极其普通的车前草，既无花香，又无艳姿，却令我心生敬畏。几年前，我从深圳务工返乡，发现院子里有一些叶片干瘪泛黄的车前草，它们长期生长在这种采光不佳，通风不畅的院子里，极具压迫感，像一名怀才不遇的少年。于是，我赶紧放下行李，将它们小心翼翼地移植到了通往田野外的乡间小路旁。窄窄的路旁早也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对这些新来的不速之客，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而车前草深知自己的卑微，只是默默地，努力地为自己生长着。它们迁移到这里，仿佛回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乡，心情无比愉悦。阳光亲吻大地时，它们不断调整姿态，让阳光更饱满地洒在身上。清风徐来时，它们大口大口地呼吸。雨露浸润时，它们张开臂弯，敞开心扉，让通透的叶茎盛满晶亮的珠露。就这样，在岁月的洗礼下，它们也长出了自己该有的模样。有一次，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一位妇女带着俩个孩子在路边玩耍。孩子们一屁股坐在车前草上，玩石头剪刀布，妇女在旁欣喜地看着她们可爱的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不一会，俩个孩子起身去摘那些野花，妇女连忙喝斥，不许摘，花草是有生命的，我们要爱惜它，懂吗？可是，我就不懂了，刚才孩子们践踏车前草时，妇女却无动于衷。难道车前草就不属于植物，就没有生命，就不值得爱惜吗？其实，车前草的生命是顽强的，它耐寒耐热，任凭世人踩踏，它依然倔强地生长出肥硕的绿叶，尽可能地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到了热浪阵阵袭来的夏天，那些娇艳的野花被晒得奄奄一息时，又极力地靠近车前草，享受那仅有的湿润和阴凉。到了冰雪覆盖的冬天时，那些经不住严寒的野花又使劲地躲在车前草的叶翼下来获取一丝丝弥足珍贵的温暖。但是，一旦到了春意盎然的季节，这些高傲的野花又摇曳着妩媚的身姿，给车前草送来一个个睥睨的目光。几个月后，邻居家的老爹犯了风痛病，小便不畅，伴有热毒症状。我突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车前草的故事。相传，西汉名将霍去病讨伐匈奴时，被围困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时值六月，暑热蒸人，粮草将尽，水源不足，将士们纷纷病倒，许多士兵，小便淋漓不尽，尿赤、尿痛、面部浮肿。面对这一困境，霍去病将军焦急万分。正在万难之际，将军的马夫忽然发现所有的战马都安然无恙；他将观察结果报告给将军。原来，这些战马是由于吃了长在战车前面的一种野草。霍将军立即命令将士们用这种野草煎汤喝。说也奇怪，将士们喝了这种野草汤以后，疾病皆奇迹般的痊愈了。士兵们又英勇奋战，打击匈奴，并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后来，这种草就被人们称为车前草，一直沿袭至今。在征得老爹女儿的同意后，我们前往田埂上，割了几蔸车前草，用水煎服，几天后，老爹慢慢康复了。一株极不起眼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车前草，它们一生隐忍着世俗的漠视，甘愿匍匐于底层的泥土之间，关键时刻，却释放出如此神奇的医疗功效，这不禁让我心生几分敬畏。看着原野上葳蕤茂盛的车前草，我想，我们世代居住在这片热土上的村民呢，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着脚Y默默耕耘，不就是为了升腾平平常常的人间烟火气息吗？他们又何曾不是用自己卑微的双手，撑起一片天呢？
作者近照
简介：余可学，湖北监利人。荆州市作协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安全生产报》《山东文学》《微型小说月报》《辽河》《新青年》《长沙晚报》《荆州日报》《作文周刊》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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