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作品看不懂？怪哪个？怪你自己水平太LOW了呀！
2017/8/19 码字工匠老詹
老詹小注：数年前，老詹还当政协委员时，曾写一随笔，如今回头看看，倒也有点意思。文艺作品叫人看不懂，是个老问题了。到底是自己太LOW还是什么原因，老詹没搞清楚。于是，趁两会之机，逮住一些政协委员，问个不停。有答案了吗？好像是有了，又好像没有……
今年政协开会，新闻出版界正好与文艺界同住华润饭店，抬头低头，碰到全是些名人或者准名人。这些面孔，只在电视或者电影中见过，熟悉而又陌生。这一回终于见着活的了，好象没有电视电影中那般亮丽鲜活，有的还有点苍老，有点疲惫，仿佛老了几岁。
甭管咋说，总算和名人们有了平起平坐的机会，尤其用餐之时，大家的角色，都是肚子饿了要填饱肚皮的食客，再加上胸前都戴了一块全国政协委员的桔黄色胸卡，所以，你和谁坐在一起，都很平等，甭管问什么问题，对方绝对是有问必答，非常热情，还非常耐心。
老詹的问题，除了针对某些特定名人有特别之问外，还有一共性问题，那就是，近些年，有好多文艺作品都看不懂，是因为自己水平太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比如，市面上炒得非常热的一部长篇小说，硬着头皮读了十几页，楞是一点没读进去!非但文字曲折晦涩，逻辑也相当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让人实在没有耐心多读两行，根本不知道作者到底要想表达什么!
又比如，媒体上吹得很了不得的一部歌剧，好不容易搞到两张票，结果发现，上台演出者，从头到尾，只几个演员!布景是不用换的，只用一个长方形的巨大台面，第一场向这边斜过来，下一场又向那边斜过去，就这么着，就算交差!
一位美声歌唱家，扮演一唐朝诗人，从头到尾，都在那里自个儿吟唱，歌声倒也嘹亮，但歌词很晦涩，没什么内容和情节，听不明白他到底感慨些什么!自然，也不会打动观众，全场一直沉默，没有鼓掌之类的动静……
我看好多人已经中途退场，出于礼貌，硬着头皮坐到结束，但我还是得说，我没有看懂。
再比如，有的作曲家为什么什么歌剧写的曲子，听起来怪异得很，要么跳去跳来，像在抽筋，让你心脏受不了，要么老是一个音调，哼哼哼哼，哼哼哼哼，让人老想打瞌睡……我也得说，我确实听不懂，不好听。
看不懂，听不懂，这很正常嘛——我所请教的名人或者老师，几乎无一例外如此告诉我。
他们还告诉我，懂与不懂，并非评价艺术的唯一标准，更不是最高标准。有些好的作品，恰恰在懂与不懂之间，越欣赏越有味道，越欣赏越是还想继续欣赏，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我请教的名人有：作家刘恒、中国作协书记张胜友、歌唱家吴雁泽、作曲家叶小刚、书法家欧阳中石、画家杨力舟……全是大腕，几乎囊括了文学艺术的方方面面。
这让我和艺术走得近了许多。
张胜友和我是复旦大学同学，说起话来，直率得多，他说国枢呀，你这个问题，其实在当前非常普遍啦，你因为高矮还算得上是个知识分子，而且还有点水平，所以，比较自信，能够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不懂!其实有不少人本来也看不懂，但他不说出来，就在那儿装着，怕别人说他没水平!
我说胜友呀，明明看不懂却硬要不懂装懂，这不是南郭先生吗？那些本来好多人都看不懂的作品，或许作者甚至还被蒙在鼓里，只听见人人拍手叫好，说好呀好呀，他这儿还美不滋滋儿的呢!这不和皇帝的新衣差不多吗？
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稍微尖刻了点，张胜友沉吟片刻道，但是，理确实还是这么个理。
为什么艺术家喜欢创作让人看不懂的作品呢，他们到底是成心还是怎么着呢？
老詹经过仔细分析，得出结论，他们既是无意的，也是有意的，而且，绝大多数是有意的!因为他们所追求的艺术风格和效果，恰恰就是这样，你越是看不懂听不懂，他的目的就越是达到了!
所谓曲高和寡嘛，都听懂了，不就曲低和众了么!
咋办呢？是不是要求或者希望这些艺术家创作的作品，必须让大多数人都能看懂呢？
恐怕不能强求。懂与不懂，分寸很难拿捏，而艺术家的本事，就在于分寸的拿捏。太懂太直白，没什么意思；太不懂太隐晦，又会失去观众，进而失去市场。
如今，艺术已经进入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艺术作品的价值，最终是由人们用脚投票来决定的。所以，大可不必为作品的懂与不懂去操这份闲心。
请教老师后，开窍了许多。对艺术品的懂与不懂，也宽容了许多。你看我们周围，有些作品你越是不懂，别人还越是喜欢，而且，喜欢得不得了。
比如，红极一时的《卷珠帘》：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 都泛黄，夜静谧 ，窗纱微微亮，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 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
听懂了吗？没听懂!那就好，好极了!
确实好极了，一直还在走红呢!
文艺作品看不懂，怪哪个？怪你自己太LOW了呀!
走笔至此，想起一事，非常有趣。
若干年前，还在经济日报做副总编时，报社派我带着几位同事，应联邦德国新闻局之邀，前往该国做短期访问。对方接待规格很高，每天晚上，都会安排欣赏节目。而这些节目，大都比较高端，几乎全是在金碧辉煌的大剧院看歌剧或者听交响乐!
瞅瞅票上印的价格，好家伙，一张大概相当于人民币一千多甚至两三千元呢!这真把我们着实吓了一跳。每天用过晚餐，大家便高高兴兴，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擦亮皮鞋，去欣赏欧洲高档艺术!
可惜的是，我们中一位年纪稍大的老兄，根本看不懂当然也没兴趣去欣赏什么交响乐或者歌剧，白天辛辛苦苦跑了一天路，已经累得够呛，一进剧院，还没等拉开大幕，他老人家头一挨椅子就呼噜呼噜梦见周公了!
这不行，这可是不礼貌的甚至是很不礼貌的呀!作为团长的我，决不允许这不礼貌的行为在自己队伍中发生!于是，我一边欣赏歌剧，一边随时伸手狠命捅捅我旁边这位老兄!弄得他老人家突然从梦中惊醒，擦擦口水，振作精神，拼命睁开双眼，向前方舞台张望……望着望着，头一歪，又呼噜上了!
唉这老兄呀，我只好又伸出我的左手，捅了过去……
回宾馆路上，说起此事，打算向担任翻译的德国小姐解释解释，谁知她笑笑说，没有关系，文艺作品，好多人都看不懂，你就让他睡吧。
翻译小姐的话，让我琢磨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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